他仔細地看了看四周來往的行人,大小店鋪林立,每個人都在這朝都艱難生存着,在那些光照不到的角落又有多少人餐風露宿的生活呢?
書攤的老闆似乎發現了他,遠遠地就打了招呼:“這位公子莫不是昨日晨昏時分購書的?不知道書還滿意否?”
老闆以爲他意猶未盡,食髓知味又來光顧生意,興致勃勃地又拿出了幾本“好書”,殷切地向他介紹。
藍摯初饒有興致地看他推薦這推薦那,微笑不語,老闆推薦了半天發現他並沒有買的意思,好奇的問道:“公子今天不需要了嗎?還是嫌我的書不夠好?”
“沒有沒有,老闆的書。”突然不知道怎麼形容,尷尬地笑道:“還是不錯的。不過我今天是來找一些別的書。”
說着便在書攤上細心地翻看起來,特地避開那些隱晦露骨的書,拿了幾本古學經典擺在老闆的面前,微微笑着:“就這幾本吧。”
老闆雖然諸多疑惑,但生意來了總是讓人高興的,於是樂呵呵地幫他用細繩捆好,恭恭敬敬地遞到他手中。
藍摯初不過多逗留,轉身離開了,本想好好刁難刁難他的,突如其來的憐憫之心中斷了他的想法。其實他的疑惑也不是疑惑,這真的就是喜歡吧!連夢裡都是左兮靈,還需要多證明什麼?一切都是多餘的。
想通了之後,心情也變得愉快,悠然地向書院走去。
藍摯初離開的時候,總感覺有人跟蹤自己,表面上他只是個書院院長,但是他的武藝也是卓越無雙。不過這個人跟了一會兒就沒再跟隨,藍摯初就沒多做理會,最多多留個心眼。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會面臨很多危險。
不過這次是多疑了,跟隨他的其實是海儀,自昨夜“聽到”兩人的纏綿之後便生了很久的悶氣,等她醒來時只看到藍摯初走了出來,難免有點迷惑。難道昨夜是幻覺?
也不知是被什麼驅使着,海儀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後,海儀知道藍摯初洞察力極其強,所以保持着很遠的距離。一直跟到了朝都的擁擠的街口,被人流幾經擠得迷失目標。
不是怎麼地就被擠到了一邊,被一雙褶皺的如枯枝的手緊緊抓住:“海儀下意識想要掙脫。”轉身發現是個面色陰沉的老太太,目光陰森森的極其可怖。
老太太詭異地笑道:“小姑娘,買一個娃娃吧!她能實現你的願望,除掉你討厭的人”海儀本想立即離開,因爲老太太的目光實在讓人不自在。但聽到“除掉你討厭的人”時又猶豫了。她避開老太太的眼睛問道:“你確定這個管用嗎?”
“保證管用,如若無用,姑娘儘管來找老嫗。”老巫婆似的女人反而給了海儀幾分可信任的感覺,於是買了下來。
嘴角微微勾起,陰險地笑道:“左兮靈,看我怎麼治你。”
明媚的早晨,細碎的陽光落在左兮靈的手上,她擡起頭看看碧藍的天空,飄着幾朵閒逸自在的雲朵。她揚起手假裝觸摸它的柔軟,轉而又爲自己的幼稚覺得搞笑,笑着笑着又想到了藍摯初,想到了兩人的吻。
她又想起自己還是個高中生的日子,雖然成績優異可是每天過得很累,現在好了,穿越到這個地方,衣食無憂還有何沐風藍摯初這些身份地位極高的人作伴,真是太幸運了!
“女兒又在幹啥呢?”父親左元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靈惜附在左兮靈的身上後,就深深地感受到了來自父親厚重細微的關懷,所以她很尊敬左元嘉。
因爲左兮靈的遭遇,左元嘉感到很是愧疚,所以對她呵護備至。一早看見女兒對着天空傻笑發呆,身爲父親的他也很好奇。
左兮靈起來請了個安,回答道:“沒幹什麼,就是覺得今天的天氣很好,很喜歡這樣的天氣。”
左元嘉雖是一國將軍,但不善言辭,也不知道怎麼很好地和女兒溝通,便呵呵地看向天空,捻着鬍鬚讚歎:“這長空如洗的,確實很耐看啊”
左兮靈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左元嘉,有種莫名的感動。左元嘉轉而問道:“藥吃了嗎?”
靈惜頓時面色犯難,自她到了左府,就被父親逼着吃藥,說是爲了身體好……那個藥真是苦到了極致,要知道是藥三分毒啊,怎麼能多吃呢?奈何拗不過父親只得妥協。
“吃完了藥到院子來,我教你咱們家的槍法!”提到左式槍法,左元嘉臉上的得意之情顯露出來。左兮靈恭敬地答應,回房吃藥,她對左式槍法不是很熟悉,父親不提她也沒想過要學習,今天這樣的機會不能錯過。
……
午*院,太陽升高了幾分溫度,左元嘉在院子裡輾轉騰挪,手中的長槍在滿院子留下虛幻的槍影;步伐穩健,動作豪放卻不失精準,槍頭劃破長空發出尖銳的嘶吼……左元嘉看得眼花繚亂,情不自禁地爲父親鼓掌。
父親樂呵呵地笑了兩聲,擦了一把臉上的密汗向左兮靈招手:“靈兒過來,爹教你左式槍法!”
“嗯嗯”說完屁顛屁顛地拿接過左元嘉的長纓槍,那在手中竟然格外的順手。左兮靈是狼王養大的,有超越常人的體質,力氣更是無人能及,拿起這把略重的槍毫無壓力。回味着剛纔左元嘉的動作,竟情不自禁地舞弄了起來。
一旁的左元嘉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女兒這麼機智聰穎,過目不忘把他剛纔的左式槍法演繹得極其自然,雖然還有幾點錯誤的地方,但這都絲毫不影響槍法的威力。
“靈兒真是天生的練武奇才,”左元嘉不吝誇獎,爲自己的女兒感到自豪。左兮靈停下來將長槍放到武架上,開心地答應道:“多謝爹爹誇讚”
……
午餐十分,父女兩人對坐吃飯,談笑風生;左元嘉左將軍雖不勝言辭,但習慣耐心地傾聽女兒的聲音,時不時地也機智地點評幾句,所以父女兩人的對話也格外地歡快自由。
左元嘉給左兮靈夾了一塊肉,看着她大口大口的樣子便樂得開懷:“慢點吃,還很多呢?”左兮靈尷尬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慚愧,一個女孩子家這麼能吃也是少見。想到他的遭遇左將軍的眼中不由得沾滿淚霧,對女兒他還是有很多虧欠的地方。
“靈兒在書院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啊?”
在書院她不欺負人就不錯了,誰敢欺負這麼一個小狼王呢?左兮靈咯咯地答道:“放心吧爹,沒有人敢欺負我。”忽而眼珠一轉,偷偷盯着父親的面容,假裝不經意地問道:“爹,你對書院院長的印象如何?”
左元嘉仔細地想了想,捻了捻鬍鬚津津有味似的點頭:“摯初這個孩子不錯,待人恭敬有禮,而且相貌堂堂,文采出衆,據說武藝還特別地高啊。”
看着父親臉上讚美的神色,左兮靈不禁暗自欣喜:原來不只自己覺得他很好……想起前幾日的曖昧不清,小臉不由得微紅。
左元嘉似乎明白了什麼,笑問:“不知道哪家女兒能得到他的青睞喲?”左兮靈迎上父親怪異的目光,急忙解釋:“啊……那傢伙其實沒有那麼好啦,爹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騙了”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信,極力避開父親質疑的目光。
“真的嗎?”左元嘉假裝聽信,頗有興致地看着女兒嬌羞地模樣,女兒終究是長大了,心裡有了喜歡的人;做父親的也不能過多幹涉,只能盡力多多支持。
此時下人來報:“將軍,何太極之子何沐風前來拜訪,說是來*出門遊玩。”
“嗯……下去吧”左元嘉意味深長地看了左兮靈一眼,狡黠地說道:“看來老夫的女兒,頗受歡迎啊,請他進來吧。”
左兮靈聽到左元嘉的打趣,不由得又臉紅心跳;簡單和他交談了句後便匆匆忙忙拉着何沐風出門去了,生怕繼續聊下去會被父親發現什麼。
走在路上,溫暖的陽光灑在兩人各自開心地臉上,何沐風轉頭說道:“今天靈兒看起來很高興啊,遇到什麼開心事了嗎?”
左兮靈搖了搖頭:“也沒什麼事,就是天氣很好,覺得很自由很開心。”看着她自由自在,像個小鳥一樣快樂,和她在一起的人都會感到很輕鬆。他停下腳步若是有所思,左兮靈好奇地打量着他。
“靈兒,今天天氣如此之好,絕對是賞湖泛舟的最佳時機,走!”說着便興奮地拉着左兮靈到了湖邊。
湖面碧波盪漾,岸邊楊柳拂堤,暖風吹過湖面帶來溼潤的氣息,左兮靈閉着眼睛深深地呼吸;要是文采夠的話,她一定想吟詩一首。
“靈兒看那裡,”順着何沐風指去的方向,一艘畫舫劃開細浪緩緩經過,畫舫上飄着幾展彩旗。桅杆迎風而立,上面的捆繩慵懶地搖晃,偶爾畫舫上走過幾個曼妙的女子;遠處是隱隱的山巒,倒影在湖面,這幅美景讓人心動。
左兮靈不由得感嘆:“這畫面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