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總算回到了大元的京城。由於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所以皇帝特意下命,讓衆人在第二天上朝,例行公事進行罰賞。
好不容易熬過了漫漫的長夜,賀蘭玉兒終於等到了第二天的太陽。她用滿含希望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天邊的太陽,彷彿已經可以預見勝利一樣,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然而還未上朝去,皇帝的聖旨便下來了。前頭都是誇蘇青如何如何有功,緊接着便是,“賀蘭玉兒賜給蘇青爲正妃,擇日完婚。”雖然不是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可是一道聖旨也就是相當於昭告天下。
不過這個結局卻也是不錯,一道聖旨,將蘇青給逼的死死的,而且不能有異議。如此一來,謝婉君拿什麼來和她比呢?
望着皇帝賞賜的東西猶如水流一般,源源不斷地往她的寢宮搬運,別提她有多開心了。熬了這麼久,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得到了蘇青。
雖然沒有得到蘇青的心,荷蘭玉兒卻仍舊很是開心,因爲她可以嫁給心儀很久的人了。如果連人都得不到的話,又如何去得到人家的心呢?
想到這兒,賀蘭玉兒不禁嘲諷一下,目光環視了一下進來的幾個奴才。聽丫頭說京中現在私下裡對謝婉君的風評不是很好,賀蘭玉兒頓時覺得有一種報復後的愉快感。
另一邊,許久未見的兩個人,終於相見了。但是蘇青略帶尷尬地看着謝婉君,囁嚅了半天,也沒有憋出一句話來。謝婉君也不打算先開口,目光坦蕩地望着蘇青。
她不在乎外頭那些風言風語是評論她的,也不在乎蘇青不給她一個名分。可讓她覺得受不了的是,蘇青對她危急的情況始終不聞不問的,最可惡的是他居然答應了皇帝的賜婚。
他們兩個人之間真的就只剩下沉默了嗎?如果真是這樣,她會帶着小世子一起離開,去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生活。許是想着要走,目光忍不住將周圍多看了幾下。
感受到謝婉君的痛苦,蘇青本想開口安慰她,可卻發現自己的脣猶如被封了一樣,怎麼也張不開。一旁的李澤被子裡主子氣得不輕,他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不停地跺腳,急得不得了。
“夫人,王爺見了你之後,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李澤算是看出來,蘇青是不會說話的了。反正橫豎一死,他還不如做點兒有意義的事情呢。
果然,聽了李澤的話後,謝婉君的臉上有些動容。她將原本鬆散的目光重新凝聚起來,落在了蘇青的身上。可能原本就沒打算恨他的原因。此刻再看他,竟也不是那麼令人失望了。
“我……想樾兒了,可不可以,送我進宮陪陪他?”謝婉君向他走近了兩步,說出來的話卻是關於他們的兒子的。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宮樾,可是奈何這些日子以來她又確實是想他想得緊。
蘇青嘴脣張了兩張,但沒有說出一個一來。謝婉君蹙眉,明顯有些不悅。看着蘇青有點兒急躁的臉,她9再次開口問道:“我要見樾兒一面就那麼難嗎?”
說罷之後便轉身準備離開,可是還沒有走兩步,就覺得身子一陣失重,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想象中的疼並沒有來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
擡起頭看到蘇青無比迷戀的臉,謝婉君忍不住伸手撓了撓額頭,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你這是什麼意思?又不願意讓我見樾兒一面,也不願意讓我走?”
這話多少都讓蘇青有點兒無言以對,可是他做不到眼睜睜地看着謝婉君離開他的視野。目光涌動間,他微微點頭,然後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說道:“好,我答應你,送你進宮去陪伴樾兒。”
沉浸在蘇青答應的喜悅中,謝婉君的臉上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個笑容來。看到謝婉君難得的笑容之後,蘇青覺得答應她是一件非常很值得的事情。
緊緊地抱了她一下子,蘇青將腦袋擱置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已經許久沒有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了,這些天以來他真的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只是聞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就讓蘇青覺得無比的安心,有一種家的味道。他像是吸了毒一樣,一口又一口地吸着謝婉君身上的味道,欲罷不能。
謝婉君沒有阻止他,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跟他一樣,希望跟他永遠在一起。可是眼下的情況,已經真的遠非他們所能控制的。一入官場深似海,宦海浮沉不由己。
“我向你保證,我會快點解決跟賀蘭玉兒的事,然後重新娶回你,絕不讓你再受委屈的。”蘇青趴在她的耳邊,信誓旦旦地說着。
聽到了他的陳諾之後,謝婉君有些感動,還沒來得及開口迴應他,他便又接着開口說道:“都是我不好,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我們一家三口就遠走高飛,再也不管俗世的事情了。”
心裡面非常感動,謝婉君沒有說話。在他的懷裡只能一個勁兒的點頭,猶如小雞啄米一般,點個不停。得到謝婉君的迴應,蘇青頓時放鬆了不少。
他揉了揉謝婉君的腦袋,然後放開緊緊抱着她的胳膊,溫柔笑道:“我去一趟宮裡,你等我。”說完之後,便與謝婉君側身而過了。
皇帝聽到蘇青的請求之後,雖然很不情不願,可是一想到自己最近對他也有些逼的緊,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放謝婉君進宮裡來,一來可以挾持蘇青聽話,二來也好控制接下來的局勢。
打好了如意算盤之後,皇帝也沒多爲難,便同意的蘇青的請求。其實蘇青一眼就看穿了皇帝的想法,只不過將計就計,送謝婉君入宮,暫時讓她受到皇帝的保護罷了。
第二天,謝婉君便被宮人接近宮了。一路上她都想着自己終於可以見到宮樾了,爲之而感到興奮不已。來接她的工人並不是很待見她,轎子擡得搖搖晃晃的,很是隨意。
可是謝婉君一點兒都不在乎,她滿心滿意只想着宮樾,以至於根本沒有注意到隨性太監眼裡頭的鄙夷之色。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轎子纔在一座宮殿前停下來。
下了轎子,謝婉君擡頭看了一眼,是皇子們住的地方,於是鬆了一口氣,至少住的地方是皇子級別的,其餘的待遇應當也差不到哪裡去,畢竟是攝政王的血脈。
跟着引路太監進去,經過七繞八拐之後,最終在一處較爲僻靜的樓閣前停下來。太監懶洋洋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用特有的嗓音陰陽怪調地說道:“到了,就是這裡了。咱家說個明白話,姑娘也懂得這宮裡頭的規矩,你畢竟是……也不能怪咱家狠心是不?”
太監沒再多說什麼,將目光在謝婉君的身上來回打量,說的話也是話裡有話的意思,而且並沒有離去的意思。謝婉君想了一下也知道他的意思了,無非就是忙活了一早上,要點兒喝茶錢。
但是出門急,她並沒有帶錢財。許是看出了謝婉君的窘迫,那個太監有些不耐煩了,揮了揮手,疾步從謝婉君的身側穿過,一邊走一邊說道:“真是晦氣,遇到一個鐵公雞,一毛不拔。”
雖然太監的話令謝婉君有些難過,可是想明白了之後也就沒什麼了。現在最讓她擔心的是,宮裡頭的下人如此勢利,小世子不知道過得怎麼樣。
思子心切,謝婉君三步並作兩步,跑着進了小閣樓裡頭去。進去之後才發現,奶孃正在餵奶。仔細一看,趴在奶孃懷裡安靜地吃奶的小傢伙,可不是她的樾兒嗎?
謝婉君上前幾步,想要抱一抱宮樾,可是奶孃卻後退兩步,並向她彬彬有禮地福身,語氣不鹹不淡:“小世子正在吃奶,姑娘還是等會兒再抱他吧。”
一句話說得讓謝婉君覺得很尷尬,站在原地坐也不是動也不是的,一度表現地很侷促。奶孃懷裡頭的小世子正閉着眼睛喝奶,根本察覺不到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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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無比乖巧的臉,謝婉君不禁想起了之前同他在一起的時光,他總是愛笑的。仔細一看,她還是覺得宮樾瘦了,而且臉色也比之前白了很多。
屋子裡十分安靜,除了宮樾的喝奶聲。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宮樾方纔滿足地放開了奶孃,沉沉睡去。謝婉君再次上前去,想要從奶孃的懷裡頭接過小世子。
可是奶孃一個轉身,再次避開了謝婉君,面對謝婉君的疑惑不解,她依舊是一副不急不緩的模樣:“小世子要睡了,姑娘還是莫打擾世子的好。”
“我是他的孃親,怎麼會害他?”謝婉君終於忍不住發飆,一句話說是吼的也不爲過。到也可能是因爲她說話的聲音有點兒大了,原本已經睡着的宮樾居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