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二人又翩翩起舞,兩人一邊跳,謝婉君一邊指出公主舞姿中的不足之處。公主倒也學的極快,很快就改了過來,一曲舞跳的極爲順暢。
突然公主看了謝婉君一眼,撒嬌到:“婉君,你再給我跳一遍好不好,我好好看你跳一遍,也好溫習一下。”
謝婉君點點頭,又開始起舞,公主自然看的如癡如醉,時不時還鼓掌讚許。只是一瞬間,謝婉君險些倒了下去,公主說時遲那時快,趕忙扶住了她。
公主關切地問到:“婉君你沒事吧?”
謝婉君條件反射似的捂住了肚子,萬幸孩子沒事。公主以爲謝婉君嚇得失了魂,忙又問了句:“婉君,你可還好?”
謝婉君回過神:“嗯嗯,我還好,只是腳崴了一下,公主你沒事吧?”
公主也是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隨即眼神一凜,望向守在門口那些宮女:“這是怎麼回事!”
宮女們慌忙跪了一地,其中有個做了錯事的回到:“公主息怒,原是那時候給公主泡茶,不小心灑了點水,本想着把茶端過去再回來擦,可是還未來得及擦,就被一個姐姐叫走了,回來便忘了這事,還請公主恕罪。”
“恕罪?這麼大的事你還能忘記,要是今天婉君出了什麼事,你們有幾個腦袋可以賠罪。”公主顯然到了氣頭上,不曾想這幫奴才居然這麼沒用。
婉君扯了扯公主的袖子:“公主,我這不是沒事麼,想必她們也不是故意的,何必爲難她們呢?”
“她們侍候我的起居,那一個灑了水忘了擦,其餘的人來來去去,竟然沒有一個發現的,這般不盡心仔細,本公主要她們何用!”公主柳眉倒豎,連謝婉君也勸她不住。
底下跪的那一排,聽到公主如此說,皆是慌了神,一個個拼命磕起頭來,“公主饒命啊公主,奴婢們以後定當盡心侍奉公主,絕不會出現今日之事了。”
謝婉君還想再勸,誰料公主正在氣頭上,連喊都喊不住。
謝婉君畢竟不忍看她們因爲自己而受罰,情急之下竟一把跪了下去,公主慌忙過來扶她,“婉君你這又是何必,這幫奴才不教訓終歸是不行,若你不忍看,我便送你回去可好?”
原是公主帶了詢問的語氣,可是她卻又忙召了侍衛進來,直說要把婉君安全送回府再來回話,弄得謝婉君走也不是,勸也不是。無奈之下,只好聽了公主的吩咐,“那公主保重鳳體,舞蹈閒時可練習一二,婉君就先告退了。”
公主因着正在氣頭上,只是答應了一聲,囑咐她路上小心,便也未曾相送。
公主看着跪了一地的宮女,當真氣不打一處來,白白養了她們,連這點事也做不好。
然後看了一眼那個犯事的宮女,“你今日端水端不好,本公主索性罰你擡水去,從此不要在裡間侍候了,另外罰半年俸祿,以儆效尤。”停了一下,就看向其他人,“至於旁人,侍候本公主不盡心,皆罰一月俸祿,此後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聽到公主如此說,衆人也都鬆了一口氣,此事總算告了一個段落。
謝婉君從公主府回來,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不過總算沒有大礙,手不知不覺撫上了小腹,孩子沒事就好,想到此處,心裡還是極安慰的。
正巧蘇青辦完公務回府,一回府便聽說少夫人崴了腳,可嚇壞了蘇青,三步並作兩步,忙趕去房中瞧她,卻發現她並不在房中。
蘇青一蹙眉,拉住一個下人便問:“婉君呢?”
那下人看蘇青這個樣子,想必他是擔心少夫人的傷勢,忙勸慰到:“少爺不用擔心,少夫人並無大礙,此刻應在老夫人房中和她說話呢。”
蘇青一甩袖子,又急忙跑去了老夫人房中。
彼時謝婉君正陪着老夫人說話,見蘇青忙跑了進來,笑着問:“何事竟如此着急,跑的這樣快,仔細腳下,別跌着了。”
蘇青有些慍怒,卻又忍不住關切,“你還說,我是未有大礙,只是你,我早聽下人說了,你的腳還好嗎?”
“沒什麼大礙,只不過崴了一下腳,養兩天便是了。倒是你,如今纔剛升了,怎麼這會倒回來了?”
蘇青有些心疼謝婉君,明明自己都這樣了,還想着自己的公務,“我那邊公務不多,處理完了便回來了,倒是你,也該少操點心,日日還要陪公主練舞,這樣下去身子骨怎麼受得了。”
這時候一直在旁的老夫人也忍不住說話了:“是啊,婉君,你這樣日日操勞怎麼行,這兩日就好好在家養着吧,我也不用你時時過來陪着我,你就安心把腳上的傷養好。青兒也是,若無事便在家多陪陪婉君,否則她一個人悶在屋子裡,總是無趣的。”
蘇青向老夫人作了一揖,“孩兒謹遵母親教誨。”隨後笑着看向謝婉君,“都聽到了吧,這兩日好好在府裡養着,我若沒有公務,也好好在家陪你兩天。”
聽到二人如此說,謝婉君倒有些過意不去,不由得羞紅了臉,只是也不便再說什麼,默默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這日晚上,入了夜用了晚膳,謝婉君以爲蘇青今夜又不回來了,正關了門準備睡覺,忽然門被一道力給推開,看到來人,便莞爾一笑,徑直在牀沿坐了。
蘇青看着謝婉君,假意嗔到:“腳傷了便好生養着,關門這種粗活,怎能讓你做呢?還是爲夫來比較妥善。”
謝婉君不覺紅了臉,“不過是些小事,況且傷的也不重,哪裡就那般嬌氣了。”
蘇青便摟了謝婉君,“你不心疼身子骨,爲夫可心疼呢。”
謝婉君靠在蘇青懷裡,什麼也沒有說。
不覺間,蘇青的手竟探入謝婉君懷裡,原本還默默靠在蘇青懷裡的謝婉君忽的一驚,想起腹中胎兒,猛然推開了蘇青。
謝婉君這行爲古怪,饒是蘇青,臉上也染了一層薄怒,“這又是何意?”
謝婉君有些不知所措,卻又不知作何解釋,只含糊道今夜有些累了,加之腳上還有傷,實在疲累得很。
蘇青原本是有些惱怒的,只是謝婉君如此說,若是自己還強要,難免顯得自己不理解她,他又如何忍心。因而固然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多問,只自顧自扯了被子便睡了。
謝婉君把手搭上平坦的小腹,彷彿能感受到裡面有一個新生命正在孕育一般。帶着複雜的情緒,緩緩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一早,因爲昨日事情的緣故,蘇青沒有睡好,一大早便起來了,只是因着無事,便四處轉轉。
老夫人一貫起的早,因着謝婉君孕中貪睡,加之足傷未愈,老夫人也沒有讓謝婉君侍候。只讓趙氏服侍了自己吃藥。
吃罷了藥,老夫人想起給謝婉君的安胎藥也該好了,便拉了趙氏說到:“廚房裡還有給婉君煎的安胎藥,你一會親自給她送過去,要熱熱的纔好。”
趙氏有些驚訝,謝婉君竟有了身孕,連自己也不知道呢。只是老夫人吩咐,不得不照做,便去廚房端了安胎藥向謝婉君房裡走去。
卻不成想還未進門,就碰上了早起溜達的蘇青。
蘇青有些納悶,便不由得問了出來:“婉君的足傷竟這般嚴重,還要喝湯藥才能根治?”
趙氏掩嘴偷笑,“這足傷到底嚴不嚴重,要不要這樣濃濃的湯藥,你問問婉君便知。不過啊,既然碰上你了,我也就不送進去了,你給婉君端進去吧。”
蘇青接過藥,便端進去打算餵給謝婉君喝。只是禁不住心中疑問,便問了出來:“你的足傷竟這般嚴重?拿了草藥敷也不管用麼?還得喝這樣苦的湯藥?”
“不嚴重,今天已經能走路了,想來不日就好了。”謝婉君纔剛剛梳洗完,坐在銅鏡前整理妝容。
“既然都好了,就不必喝這樣苦的湯藥了吧,看你遭罪我也有些心疼。”說罷意欲將那安胎藥端出去。
謝婉君見狀,忙制止到:“這可不是給我喝的。”說罷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捂住了嘴。
可蘇青卻聽出了端倪,“不是給你喝的卻又是給誰喝的?”
謝婉君見瞞他不過,只好道出實情:“是……給肚子的孩子喝的,這……這是萬安胎藥。”
這下輪到蘇青真的驚了,她居然有孕了,婉君有孕了!自己要做父親了!思及此,蘇青是又驚又喜,驚得是謝婉君有孕,喜的是自己初爲人父。
不過這麼久以來,婉君卻從未向自己提起過,害得其餘人都知曉,只有自己還被矇在鼓裡,又有些惱怒,一時間五味雜陳。
謝婉君看着蘇青的表情,一會驚一會喜一會又有怒色,心裡更是七上八下。只好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原不是有意瞞你的,只是……”
“只是什麼?因着腹中胎兒原本和我沒有關係?”這是蘇青不敢想的,可是眼下……他不想到這一層也難。
謝婉君有些急了,連連搖頭,“你聽我解釋啊,事實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那樣的。”
蘇青甩開謝婉君的手,“那是怎樣?你何故瞞我?是怎樣見不得人的理由?”
說完便打開門走了出去,身影也消失在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