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末年,藩鎮割據,戰亂不止,百姓民不聊生,再加之李唐皇室驕奢淫逸和一系列的水災旱災,導致中原各地盜匪羣起。
繁華的中原,每一日都在上演殺人越貨,易子而食,百姓流離失所,千里逃荒的景象。
氣數盡了,大唐的氣數已經盡了。
而真正毀滅這個朝代的人也出現了,他將親手摧毀大唐最後一點的氣數,他也將開啓一段混亂的歷史。
黃巢起義,不單單是滅掉了大唐,更是引發了五代十國這幾十年間,各地諸侯相互攻殺的混亂局面。
黃巢滅掉了大唐,引發了五代十國,而五代十國則搞得整個中原元氣大傷,饒是到了北宋元氣都沒有能恢復過來,也正是因爲五代十國的出現,日後一統天下的北宋纔會屢屢被外族欺辱。
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
黃巢出現,滅掉大唐,開啓五代十國諸侯混戰的局面,後晉高祖兒皇帝石敬瑭,向契丹人求援稱臣,並且割讓了燕雲十六州。
這就屬日後北宋孱弱的原因。
燕雲十六州,很多人可能只知道這五個字但卻不知道它究竟是在哪裡,事實上,當時的燕雲十六州就是北京天津一帶。
大明在北京定都,明天子更是喊出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口號,由此就能看出燕雲十六州的重要了。
可憐北宋,在石敬瑭割讓給契丹人燕雲十六州後,面臨無險可守的尷尬局面。
還記得趙匡胤設計的汴梁城嗎?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何必勞心勞力用城牆來守衛國都,北京等地的崇山峻嶺不就是最好的天然屏障嗎?
但沒有,什麼都沒有,面對善戰的契丹人,北宋將士只能用命去填,用命去守。
這就是黃巢起義,他不僅滅掉了大唐,還間接毀掉了北宋。
如果在仔細深究的話,他甚至能背上南宋滅亡,中原百姓化爲蒙古人四等奴隸的罪名。
曹操曾說過自己是罪人,因爲是他們的三國混戰導致了五胡亂華的發生,他也一樣。
罪人,天下第一大罪人。
他推進了歷史,可也將中原帶入了無窮的黑暗。
他知道這些,別忘了,他是歷史系出身,他當然知道黃巢究竟會爲中原帶來怎樣的災難,不僅僅是表面那些,黃巢起義的影響力高達數百年,受牽連而死之人,更是不計其數。
可他不想去管那麼多了,他已經殺了很多人,不在乎去殺更多人。
其實........現在的他不是爲了報仇而殺人,因爲仇已經報了,李隆基死的那一刻,他的仇就報了。
事實上,他是爲了殺人而殺人。
婉兒......揹負着一身惡名死去,死後也被人釘在恥辱柱上。
就讓我......就讓她的小偉哥......去陪她吧。
讓我帶着比她還深得罪孽死去,讓我死後上千年仍被萬人所唾罵。
這才公平,不是嗎?
.........
乾符元年,公元874年,黃巢降臨。
褪去了自己那一身的黑袍,換上了一身黑色甲冑,遙望眼前的荒廢的田野,黃巢的臉上很平靜,他平淡的望着眼前的荒蕪的田野,平淡的望着田野中的幾具枯骨。
很快,他的目光投向遠方,他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他看到無數的災民聚集在山野之間挖着草根,吃着樹皮。
他看到一位母親脫光了自己的衣服,躺在地上,對身旁的災民大聲道:“來吧。”
兩個災民撲了上去,然後......丟下了一塊早已發黴的窩頭。
她那六歲的兒子,髒兮兮好似乞丐一樣的兒子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神空洞的看着。
“娘,我不想吃這個。”嚎啕大哭的小女孩兒坐在自己母親的懷中,稚嫩的小手抓着一塊樹皮,一邊小口的咬着,一邊哭着。
母親擦去了自己眼角的淚水,“鈴兒乖,不想吃也得吃,不然我們就要餓死了,鈴兒聽話,娘明天給你........給你把它煮熟,煮熟了就好吃了。”
他還看到了更多,看到了一羣又一羣衣不蔽體的災民跪在一座縣城外,祈求城裡的人能給他們一些飯吃。
可他們換來的只有羽箭。
屍體,枯骨,唐末最多的恐怕就是這兩樣東西吧。
看得久了,他不禁暗暗搖頭,“變得真快啊,縱然是安史之亂的時候大唐也沒出現過這種景象啊。看來,你的氣數是真的盡了,既然這樣......那就讓我來結束你吧。呵呵,用一個帝國來陪葬,真是有夠奢華的啊。”
“不過.......爲什麼,總感覺有點怪怪的呢?”想起剛剛看到的那些,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個母親,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個小女孩兒,黃巢不由而然的摸了摸自己心臟的位置。
他的心剛剛似乎抽動了一下。
好像有點難受,好像.......有點可憐他們。
不知道爲什麼,他從剛剛看到的一幕中.......感到了些許的熟悉。
我以前.......似乎......認識一個那樣的人吧。
亂世.......亂世的人......
黃巢使勁的搖了搖頭,臉上的思索沉悶消失了,“現在不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
“還是讓我開始最後的狂歡吧。”說着,黃巢的嘴角又一次露出了獰笑。
“我從安祿山哪裡學到了很多,我知道該怎麼領兵作戰,我知道該怎麼鼓舞士氣,我更知道.......該怎麼摧毀這腐朽的國度!”
荒蕪的田野上,黃巢雙臂伸展,一聲輕嘯,“來吧,全都來吧!我黃巢到了,吃人惡魔,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來了!”
“呵呵,黃巢殺人八百萬?”黃巢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的殺八百萬人,但我只知道,我會將我接下來看到的一切活物都化爲屍體。”
“嘿嘿,嘿嘿嘿。”隨着那道桀桀的笑聲,黃巢身形一轉,化爲一道紅光,衝向了遠方。
........
“想活下去嗎?”
救世主一般的黃巢出現在了數千乞丐般的災民面前,淡淡詢問,在他的腳邊躺着三名官軍的屍體,而在他的身後就是一座縣城。
災民攻城,數千餓瘋了的災民聚衆攻打縣城,城裡只有幾十名差役,和不到一百人的守軍,但饒是如此,災民們也被打得連連敗退,死了很多人。
乞丐一樣的災民,衣不蔽體的他們,手裡只有石塊和扁擔。
面黃肌瘦的他們只想吃飯,只想能在臨死前吃一頓飽飯,可即便他們有數千人也撞不開縣城的大門。
而也就在這個黃巢到了,那個帶着一羣農民推翻了一個王朝的男人到了。
“想活下去嗎?”黃巢隨手殺了城牆上的三個官兵,向那些災民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詢問。
“想活下去嗎?”
“想吃飽飯嗎?”
“想做個堂堂正正的人嗎?!”
“想。”滿臉恐懼,驚慌無措的災民中,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兒伸手喊道,“我想吃飽飯。”
黃巢笑了,“很好,我帶你們吃飯,不僅要吃好的,我們還要吃最好的!”
城門下,一身黑甲的黃巢,身後站着數千衣不蔽體,餓了好幾天,餓的連眼睛都花了的災民。
黃巢並指向天,“城裡就有吃的,城裡就有穿的,殺進去,你們就不用在吃樹皮!殺進去,你們就不用在到處流亡乞討!殺進去,你們就能享受一個人該享受的東西!”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是爲了吃樹皮,更不是爲了當乞丐,也絕對不是爲了給官老爺們當狗!”
“他們搶了你們的糧食,你們就去搶他們的糧食,他們搶了你們的女人,你們就去搶他們的女人!他們殺了你們的孩子父親,我們就殺光他們全家!”
“衝啊,搶糧食,吃飽飯!”
災民們暴動了,進攻了。
很快,在他的幫助下,城破了。
數千災民涌入了這座小小的縣城。
事實上,都不用他說什麼,餓了好幾天的人,餓的都快要瘋了的人,不可能還留有任何理智。
破城的第一天,災民們在搶糧食,在吃飯。
第二天......有的人開始趁亂強姦城裡的女人。
第三天.........城裡的百姓和他們發生了衝突,然後.......屠殺就開始了。
殺了三天,整整殺了三天,不願動手的人也被迫裹了進去。
.........
三天後。
縣城被染成了血紅色,城內的街道躺滿了屍體。
他站在屍體中間,遙望眼前那些滿身鮮血已經殺紅了眼的災民,笑着問道:“什麼感覺?”
滿臉鮮血的災民們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
黃巢笑着指了指一旁民房中一個瑟瑟發抖,衣不蔽體的少女,“你們現在是勝利者,懂麼?”
一個最爲聰明的災民露出了獰笑,重重的向他點了點頭,然後衝進了民房,很快,民房裡傳出了少女撕心裂肺的慘叫。
黃巢拍了拍手,“現在,你們可以做你們想做的任何事情,因爲你們是勝利者!這是你們用自己流出的鮮血所換來的東西!以後,你們也將如此,只要你們拿好自己手中的刀子,你們就不用在吃樹皮,你們就不用再跪在那些老爺們的腳底下乞討,你們能吃最好的,破城之後所有的女人也都是你們的!”
沒有任何言語,所有災民都涌進了四周的民房,尋找女人,即便這其中最爲心慈的人也跟着他的同伴一起將掙扎的女人摁在了地上。
不僅是因爲大戰之後需要發泄,更是因爲那個人說的很對,他們是勝利者,他們有資格享受一切。
勝利,要勝利!
發泄,要發泄!
........
望着四周的災民,看着他們的暴行,黃巢默默轉身離開了這裡。
聽到耳邊傳來的慘叫聲,黃巢本來是想笑得,是想哈哈大笑的,因爲這就是魔鬼該做的事情,在人間煉獄中他就該放聲大笑。
可不知道爲什麼......他笑不出來。
黃巢很奇怪,自己爲什麼不笑?這不像他啊,他是魔鬼,他是世間最恐怖的魔鬼,他不是早就瘋了嗎?他應該笑......應該笑啊。
而就在這時,一雙稚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
黃巢低頭,正好對上了一雙烏黑水靈的大眼睛。
黃巢的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吃飽了嗎?”
小男孩兒點了點頭,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塊饅頭,小口的啃着,“吃飽了,第一次吃的這麼飽。”
黃巢又問,“殺人了嗎?”
小男孩兒搖了搖頭,“沒殺,我只想吃飽飯。”
黃巢愣了一下,“你們只想吹飽飯?”
小男孩兒點了點頭。
黃巢愣了半響,他發現自己忽然明白了什麼東西。
.......
兩天後。
小小的縣城中走出了兩千死士,兩千渴望戰鬥的死士。
而他們的主人就是黃巢。
那座縣城.......也徹底變爲了死城。
黃巢用一座小小的縣城和裡面的幾千條人命,喚醒了一羣人心中的惡念。
這就是他們的戰鬥方式。
破城,搶劫,強姦,殺人,最後......屠城。
每到一城都是如此,因爲在這支起義軍建立的第一天,他們的主帥就爲他們寫好了未來。
別忘了,這種屠殺,這種發泄,可是會讓人上癮的哦。
相比較他接下來做的事情,馬嵬坡那個夜晚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屍橫遍野,千里赤地。
這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的。
而每當看到那些破口大罵他兇殘無道的人時,黃巢總會在殺他們之前,笑着說一句話。
“別跟魔鬼講人性,那種東西我們真沒有。”
.......
每當夜深人靜時,黃巢也總會孤零零的坐在自己的帥帳中,小聲告訴自己。
“我是個惡魔,我是個魔鬼。”
但......黃巢所喚醒的真的只是一羣人心中的惡念嗎?
但........他真的就是個魔鬼嗎?
.........
“將軍,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還是那個小男孩兒問黃巢。
坐在曠野中的黃巢,看了看身旁睡在地上的死士們,雖然他們是死士,但他們卻還是一副災民的模樣,一副可憐兮兮的災民樣兒。
摸着小男孩兒的頭,黃巢笑着問,“想家了?”
小男孩兒點了點頭,手裡抓着一塊枯樹枝把玩着,“嗯,想了,不過我沒有爹孃,爹孃好像早就死了,但大家都想回家,所以我也就想回家,”小男孩兒抱着自己的臉,疑惑的說道:“也不知道我傢什麼樣兒。”
黃巢臉上的笑容苦澀了不少,“會回去的,你們一定可以回家的。”
小男孩兒沉默了一會兒,揚起自己的小腦袋又問,“將軍,你說什麼叫太平盛世啊?”
久違的四個字,讓黃巢的心頭一顫。
“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因爲大家都說太平盛世好,特別好,說那裡有吃不完的糧食,所有人都不用乞討,也不用吃樹皮,可我沒見過,所以就想問......”
說到這裡,小男孩兒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將軍,劉大叔說我們只要跟着你,就可以看到太平盛世,是這樣嗎?”
黃巢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孩子,周圍的火把將他稚嫩的小臉照的很是明亮。
跟着我......就可以看到一個太平盛世.......原來.......你們都是這麼想的。
原來.......你們都是這麼想的.......可我......可我不是來建立一個太平盛世的人啊,我就是個魔鬼,我就是個來毀滅世界的魔鬼,我.......
黃巢.....我是黃巢.....
黃巢有些哽咽的嚥了口唾沫,臉上還是唯續着笑容,“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男孩兒沒有猶豫,脫口而出道:“將軍是個好人。”
“爲什麼?”
“因爲將軍讓我們吃上飽飯,有了將軍,我們就不用再去吃樹皮,所以將軍是一個很好的人。劉大叔他們也說,是將軍讓他們活了下去,所以他們願意跟着將軍,我也願意。”
小男孩兒一抹臉,小聲呢喃,“我不想在繼續捱餓了。”
無形間,黃巢的雙眼蒙上了一層水霧,他的心開始顫抖,開始搖晃。
原來.......這就是你們跟着我的原因。
原來你們跟着我.......就是想要活下去。
但我只是把你們當成一件工具,當成一件復仇的工具啊。
先前我跟你們說的那些話,我跟你們說的那些要活下去的話.......其實......其實都是在騙你們的,我只是用那些話來利用你們,呵呵,漂亮話誰不會說啊,誰又會真的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你們死不死,你們活不活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我只想報仇,我只想利用你們報仇,可......可你們的想法也太......也太不切實際了吧。
呵呵,這好像不太對哎,你們可是黃巢起義軍啊,你們存在的意義不就是毀滅嗎?
但你們爲什麼想要一個太平盛世?你們爲什麼以爲我就能給你們一個太平盛世?
不對,不對!你們不能有這種想法,太平盛世也不是你們這羣人該有的念頭。
你們是黃巢起義軍啊!你們就是一羣惡魔,惡魔不能有.......
“將軍,太平日子裡的人真的像劉大叔說的那麼好嗎?”小男孩兒眨着自己的眼睛,期盼的問道。
黃巢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渴望,這種渴望他很熟悉,他曾經在另一個人的眼中也看過。
這一瞬,黃巢突然從這個孩子的眼神裡得到了答案,他又看向了四周躺在荒野上睡覺的災民們,看着他們每一個人熟睡的臉龐,看着他們懷裡藏的饅頭。
黃巢懂了。
對,他們是黃巢起義軍不假,但他們更是一羣......活在亂世的人。
黃巢撇過臉,顫聲說道:“不,我不是一個好人,我是個惡人,我是個魔鬼,至於你的太平盛世.......我不知道,我沒見過。”
小男孩兒奇怪的撓了撓頭望着黃巢。
最後,他低下頭,小聲說,“可將軍就是個好人啊。”
黃巢的身子一僵。
很快,他的身子鬆了下來。
將視線投向夜空,注視着天生那輪圓月,他摟着小男孩兒稚嫩的身軀,暗自呢喃道。
“是嗎?我真的是個好人嗎?”
“也許吧。”
........
遙望夜空,黃巢雙眸虛幻。
我到底是一個惡魔,還是什麼?
我爲什麼要來到大唐?黃巢的命又到底是什麼?
我真的......是來報仇的嗎?
呵呵,不知道,不知道,可我只知道一件事兒。
我大概還是個魔鬼,還是個.......魔鬼。
想到這裡的時候,黃巢的臉上沒有猙獰,只有苦澀。
但我.........不像是個完整的魔鬼。
剎那,黃巢的眸光穿越了時空,在他的眼中出現了一副畫面。
看着畫面裡的人和事兒,黃巢眼角流淌着淚水。
“即便是魔鬼.......也總想守護一些東西的。”
........
聽着窗外傳來的波濤聲,感受着身下牀板的晃動,楊玉環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仔細看了看,楊玉環發現,自己現在似乎正處於一條航行於海上的大船。
船艙裡的佈置很華美,各種雕龍畫鳳,擺放在角落中的器物更是十分精美,就連自己身下躺着的被子,好像都是宮中的東西。
楊玉環奇怪的扶着自己有些疼痛的腦袋從牀上坐了起來,摸了摸自己如玉般的玉頸,楊玉環感到十分疑惑。
自己......不是死了嗎?爲什麼.......爲什麼好像還活着?脖子怎麼也一點都不疼了?
正當楊玉環百思不得其解時,一位身穿大唐官袍的中年男人,微笑的走進了船艙。
站在楊玉環面前,中年男人下跪行禮,“臣晁衡參見貴妃娘娘。”
望着跪在自己牀下的這人,楊玉環愣了愣,隨即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你是.....阿倍......”
晁衡點頭微笑:“回娘娘的話,晁衡是臣的漢名,臣本名阿倍仲麻呂,兩年前作爲遣唐使曾有幸見過娘娘一面。”
“我怎麼會在這裡?”這時,楊玉環的眼眶溼潤了,一顆心噗噗的跳個不停。她預感到了什麼,她預感到了本來應該已經死了的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條大船上。
日本遣唐使阿倍仲麻呂,仰頭,望着楊玉環精緻的臉蛋,誠懇說道:“兩年前,臣奉命出訪大唐,不料半路遇至海嘯,多虧一位大人突然出現的救下了我等,才讓我等免於葬身魚腹。大人當時曾說過,兩年後他希望臣能照料一人,算是對他當日出手相救的回報。”
晁衡眼中帶笑,“娘娘再三日前就是被大人送來的。”
說完,晁衡俯身跪地,“臣必好好照顧娘娘,絕不辜負大人所託。”
是他......真的是他,小偉哥,你......你果然是我的小偉哥。
淚水一滴滴順着楊玉環的眼眶中涌出,她想起來了,通過阿倍仲麻呂的話,楊玉環忽然想起自己當日臨死前,他跟她說的話,擺出的口型了。
“你這樣,可是很讓我爲難啊。”
“好好活下去吧。”
楊玉環捂住了自己的嘴,淚水長流不止,什麼話都說不出口,此刻她只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一股暖流所包圍。
“小偉哥......小偉哥,原來你並沒有把玉環當成一顆棋子,原來玉環.......小偉哥,謝謝你,玉環會聽話的,玉環不會辜負你的心意,玉環......會好好活下去的。”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楊玉環笑着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臣的故鄉,日本。”
“好。”楊玉環緩緩起身,走出船艙,站在船頭,楊玉環遙望無邊的藍色瀚海,和遠方那已經依稀可見的土地,聽着風聲海聲,楊玉環雙手合十,默默放於胸前,輕輕祈禱。
“小偉哥,玉環會好好活下去的,玉環,也會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小偉哥,謝謝你,玉環......很高興。”
祈禱完畢,楊玉環調皮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吐出了小舌頭。
“小偉哥,知道嗎?你很可愛哦。”
“呼!”海風吹起,吹得少女髮絲飛舞,吹得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靚麗動人。
“嘎嘎!”白色的海鷗從少女的身邊劃過,伴隨着少女清脆悅耳的笑聲,海鷗展翅,飛入藍天白雲之上。
碧藍色的大海上,一艘巨船,載着一位少女,載着他當日的選擇,乘風破浪,駛向日本。
.......
失去方知可貴,失去方知珍惜。
我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