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黃小偉跟在三人組身後五米左右,瞧着前方那三道笨拙的身形兒,一陣揶揄,這一個個笨的跟頭豬一樣,要是指望他們把秘方偷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笨賊三人組,膽戰心驚的來到了福滿樓的門外,現在是夜裡十二點,福滿樓裡面黑漆漆的,別說人影兒了,鬼影都沒有,再加上福滿樓沒有供應宵夜這麼一說,所以早早的在晚上十點就關門休息了。
可這時,望着福滿樓裡面那伸手不見的五指的黑暗,以及身旁不時吹過的幾陣小陰風,做賊心虛的店小二,渾身打了個冷戰,最先慫了,顫顫盈盈道:“二舅,我看今兒都這麼晚了,咋們不如明兒起個大早再來偷吧。”
掌櫃差點沒一巴掌拍死他,你家做賊白天做啊?孃的,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這小子這麼完蛋,平常吆五喝六的,一到關鍵時刻就拉稀。
掌櫃的沒有好氣的給了店小二一腳,道:“來都來了,這時候想起跑了,快上,先把大門給我撬開,你不天天跟那個孫四在一塊兒混嗎,還說跟他學了好幾手功夫。”
店小二支支吾吾道:“二舅,我就是吹個牛逼,你咋還當真了,我可沒孫四那倆下子。”
掌櫃的吹鬍瞪眼道:“那特麼咋辦?”
店小二:“要不然我現在去孫四家找他,但是這賊不走空啊,他一般出馬,不弄上個二十兩銀子絕對不會收手,明兒要是人家福滿樓發現丟了貴重物品,一旦報官,差役查到咋們身上可咋整?”
掌櫃的道:“大不了咋們給他點銀子,權當報酬,省得連累到咱們。”
黃小偉站在一旁很是無語,你們現在不就是賊嗎,再說了,你們要是真把秘方偷走了,人家怎麼可能不報官,這會兒怕被連累了。
店小二點頭道:“好嘞,二舅,那我現在就去找孫四。”
“等會兒!”
店小二被掌櫃的叫住,不解的扭過頭道:“咋了?”
掌櫃的站在酒樓大門前看了半天,最後差不點哭出來道:“這門上哪特麼有鎖啊?!”
黃小偉湊近一看,果然,這門是從裡面鎖的,你現在就算把楚留香招來,也夠嗆能從外面打開,跟別說是個小扒手了。
店小二和掌櫃的頓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到了地上,“唉,出師不利啊,走吧,看樣兒今晚兒是偷不成了,明兒再想辦法吧。”
“好嘞二舅。”
店小二跟着掌櫃的就要回客棧。
黃小偉:“........”
好傢伙,你們這放棄的也太快了吧,就這麼走了?連人家大門都沒進去呢。
可這時一聲巨響傳來。
“我,去!!”二傻子廚師擡起就是一腳,“轟的一聲”直接把福滿樓大門踹開了,要不說關鍵時刻還是傻子夠給力,真難爲他這次沒磕巴。
聽到這聲巨響,店小二嚇得立馬趴到了地上,抱頭大喊道:“跟我沒關係,都是我二舅指使我乾的。”
相比於店小二,掌櫃的還好點,當機立斷,像個老兔子似得,健步如飛,一溜煙就逃回了自己的客棧,全程用時不過五秒,當真是一路火花帶閃電。
黃小偉真恨不得給這倆人一腳,能不能看清了在逃跑叛變,這街上除了我和你們三,還有一個活人嗎?
二傻子廚師上去拽了拽店小二道:“開.....開了。”
掌櫃的這時也從門縫往外觀察情況,見剛剛那聲巨響是二傻子踹門傳出的後,不免鬆了一口氣,但他還是躲了五分鐘纔敢出去,在這五分鐘裡,店小二也拉着二傻子躲到了街邊的拐角。
一聲破門巨響後,這條幽靜的街道再次陷入了沉默。
觀察了五分鐘,笨賊三人組始終也沒有從那黑漆漆的大門中,看到有人走出。
想來人家累了一天,這會兒估計都睡死過去了,也是,人家福滿樓一天能招待好幾百號人,哪像他們,一個個閒的沒事兒幹,要多有精神多有精神。
就這樣,掌櫃的帶着店小二和二傻子,躡手躡腳的走進了福滿樓內。
剛進入大堂,看着四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店小二不由自主的抓住了身旁二傻子那粗壯的胳膊,直打哆嗦道:“二舅,這裡也太陰森了,你說咋們不能遇見陰兵拿人吧?”
掌櫃的本來沒感覺什麼,但一聽店小二說的這麼滲人,也不免打了個寒顫道:“瞎說什麼,趕緊的,你和二狗去廚房,我去三樓萬春的臥房,要是找到了讓二狗給我報個信,記住,萬一碰見了人,啥也別說,招呼我一聲就趕緊跑。”
“哎哎,好嘞。”
笨賊三人組分兵兩路,展開行動。
黃小偉本來是打算跟着店小二他們這一路,順便去看看這亂燉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自從剛剛目睹,那個膽小鬼店小二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就跳進了二傻子的懷裡,口中大喊“鬼差爺爺饒命後”,黃小偉便覺得還是跟着掌櫃的一路吧,就那倆貨色,遲早等着暴露吧。
.......
可以看出掌櫃的也很緊張,扶着樓梯的手都在顫抖着,額頭的冷汗更是一滴一滴的,有好幾次都差不點踩空滾了下來。
就這樣,掌櫃的一路有驚無險的來到了三樓的一間間臥房外。
這時,只見掌櫃的停在了樓梯口的第一間臥房前,黃小偉等了半天,也沒看見他拿出迷煙往人家屋裡吹,走近了,掌櫃的那小聲嘀咕的話語傳入了黃小偉的耳中。
“這是哪間房來着?”
黃小偉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你們來偷人家東西,事先連情報工作也沒做好嗎?你們仨哪是笨賊啊,簡直就是三缺貨兒,愣頭愣腦的就直奔人家來了。
“哎呀,算了,一間間的找吧。”
只見掌櫃的撅着屁股,用手把第一間臥房門上糊的窗戶紙捅出了個小窟窿,然後他瞅啊瞅,最後來了一句,“這咋啥也看不見啊?”
廢話,你以爲這是現代啊,燈火通明的。
“嘎吱,”一聲開門聲響起,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年人,蓄着一律山羊鬍,跟個老教書匠似得,手裡端着一盞油燈,披着外衣,打着哈欠從三樓最盡頭的臥房裡走了出來,自言自語道:“剛纔什麼聲兒那麼大?”
目前掌櫃的正趴在地上,裝死人,連口大氣都不敢出,真是難爲他了,黃小偉就站在他身旁,看見他是真不敢喘氣,用手死死地捂着嘴,臉都憋青了,你說說這是給他嚇成了什麼樣兒,渾身都直嘚嘚。
中年人端着油燈,絲毫沒有注意到腳下的一個大活人,當他站在樓梯口,看到自己酒樓門庭大開後,不免暗罵道:“這些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把門鎖好,你說說這要是進了賊可咋辦。”
福滿樓老闆,走下了樓梯,不慌不忙的把門關上,可這時他突然疑惑的從地上撿起了一副斷開的鎖鏈道:“這鎖咋還斷了?”
掌櫃的一聽這話,差點暈過去。
但好在,福滿樓的老闆心比較大,並沒有多想,隨手從酒樓前臺哪裡找出了一副備用的鎖鏈給大門鎖好,這才上樓睡覺。
而這時,一個新的問題再次出現在了掌櫃的眼前,怎麼回去?
但目前顯然也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了,福滿樓老闆剛把門關上,掌櫃的立刻已匍匐前進的姿勢跟進,他爬啊爬,一路爬到了福滿樓老闆的臥房門口,這才輕輕的站起了身,此時的掌櫃,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從懷裡掏出店小二給他準備的迷煙,正準備往人家屋裡吹得時候,“哐當”又是一聲開門聲響起。
福滿樓老闆隔壁的臥房,猛然打開,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左手手裡拿着油燈,右手捂着肚子火急火燎走了出來,道:“媽的,早知道就不吃那個豬蹄了,都特麼長毛了,這一晚上給我拉的,我都跑了三趟廁......廁.......廁所......”
年輕人的話語戛然而止,他呆呆的扭過身,看着身旁一身夜行衣,已經嚇到兩腿直打顫的掌櫃。
“你......”
年輕人剛伸出手指了指掌櫃,好在,黃小偉站在一旁,急忙給了因爲緊張害怕已經大腦短路的掌櫃一巴掌,這一巴掌徹底把掌櫃扇醒了,他急忙將手裡的迷煙放在了嘴裡,朝着年輕人吹去,同樣他和黃小偉也不忘趕緊捂住鼻子。
一陣青煙從竹筒從飄散而出,朝着年輕人迎面而去,下一秒只見年輕人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在了掌櫃的懷裡,與此同時,一股惡臭襲來。
人在昏迷放鬆的情況下,是會失去對身體一部分的掌控力,尤其還是在內急的情況下,這位年輕人很顯然是拉褲子了。
掌櫃的飛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年輕人丟回了他的房間,連帶着他身上也開始變得臭烘烘了起來。
做完一切,掌櫃的坐在福滿樓老闆的臥房前,小聲的喘着粗氣,拍着自己那跳動的小心臟,大難不死,正兒八經的大難不死啊!!
嘿,別說,小平買回來的這個東西還真好用,掌櫃的看着手裡已經用光的迷煙不禁露出了微笑,果然,東西還是得挑貴的買。
掌櫃的是連續躲過了兩劫,但店小二和二傻子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此時的倆人,望着眼前的大漢,小腿肚子都直打轉,冷汗更是一滴滴的從額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