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古時候,有個窮書生考試屢次不中舉。
那時他有個相好的,卻因爲家窮娶不起,結果他的女友被欠了一屁股賭債的老爹高價賣給了土財主。
他對女友心懷愧疚,就上了山,因爲他愛好吹簫,就朝着地主家的方向想吹給她聽。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得到,但是一位在山腳下路過的老伯聽到了簫聲。”
老伯聽這簫聲很是淒涼,感到好奇,於是他也上了山,看到是個書生模樣的人淚流滿面的吹着簫,他便問道:“小夥子,你爲何如此悲傷?”
秀才哽咽道:“我沒中舉,家裡又窮,結果我心愛的姑娘被迫嫁與地主做妾。”老伯深受感動,於是便將這段故事傳開了。後來這座山,就被人們稱作“簫山”。
聽完了故事的易簡愣愣地看着司振庭。她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司大少帥會給自己講故事。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他一連串說了這麼多的話。
那個窮書生的深情使易簡深受感動:“這個故事還真挺感人的。”
“少帥,易大小姐,咱們到了。”司機老傅一個剎車,車子穩穩地停在了牢山監獄門口。
仍然是陳楓最先下了車。他給司振庭和易簡開了車門後,邁着沉穩的步伐走在司振庭身後。
易簡疑惑地打量了他一遍:“陳副官,你的胃這麼快就好了?”
陳楓身形一僵:“呃,那個,我是軍人啊!我們軍人身子骨都硬實着呢!我那點胃疼不算什麼。”
“哦,沒事就好。”反正易簡懶得多想。她跟在陳楓身邊慢悠悠地走,那閒情雅緻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來旅遊的。
司振庭回過頭瞥了二人倆眼:“你倆是蝸牛?”
陳楓默默地加快腳步。
而易簡可就不一樣了。陳副官是他的下屬,她又不是,憑什麼聽那廝的?!
她差點就要“金口玉言”懟回去了,但爲了自己的淑女形象,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易簡不爽地加快步伐超越了司振庭,而男人卻二話不說停下了腳步。陳楓站在他身旁,看不出主子這葫蘆裡賣的又是什麼藥。
易簡走到大門處,兩個哨兵不給開門,反倒是舉Qiang對準了她:“站住!你是幹什麼的?”
“請出示你的通行證!”
“啊?什麼通行證?我不知道啊。”易簡尷尬地低下頭。
“牢山監獄是軍事重地,沒有通行證的閒人不得靠近!”一個哨兵舉着Qiang,明晃晃的刺刀刀尖直指易簡面門。
易簡轉身用目光求助陳副官,卻見某個男人又一次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可惡!
怪不得啊,她就說嘛,那廝被她超越了怎麼什麼話都沒說,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吶!
這次可出大糗了……
看過笑話,男人自是會爲她解圍的。
司振庭闊步走到易簡身邊,然後嘲笑般地丟給她一個眼神。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男人對哨兵說這話時,臉色瞬間變得冰冷,語氣猶如寒冬臘月三九天裡的千年寒冰一樣,話語擲地有聲。
待看清來人後,兩個哨兵嚇得連連後退,忙給面前高高在上的司大少帥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長官。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就饒了我們吧!
“對對,我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兩人沒什麼文化,就鸚鵡學舌般學會幾句好聽話,估計這會兒被嚇的全用上了。
“擡起頭來看着我!現在她還需要通行證麼?”男人戴着黑色真皮手套的大掌狠狠掐住了剛剛拿刺刀威脅易簡的那個哨兵的脖子,逼他仰頭看着自己。痛得那人殺豬般嚎叫,臉都扭曲了。
“不需要!不需要!大少帥您饒了我吧。”哨兵掙扎着連連求饒。
男人嫌惡地一把甩開他,摘下手套就扔在了二人的臉上:“陳楓,別讓我再在這裡見到他們!”
“是!
你們兩個,去領了這個月的軍餉,然後趕緊走人!”陳楓此刻一臉的淡漠,溫潤的形象好似不曾存在過一樣。
易簡深深懷疑這君臣倆都是戲班子出身的,怎的變臉比翻書還快!
她回過神來,好奇地問司振庭:“少帥先生,你爲什麼因爲這點小事就要攆人走啊,人家不就是公事公辦讓我出示下證件嘛,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嘛。”
男人頭也不回地在前面走着,看都不看她一眼,卻聽見一道淡漠的話音幽幽傳來:
“等他拿刺刀尖刺穿了你愚蠢的腦袋,你就沒命問這麼弱智的問題了。”
哦,原來是替她出頭啊。這男人不發瘋的時候其實也挺好的。
易簡追上他道:“嘿嘿,大哥,真沒想到,你有時候也挺暖的。”
“大哥?易簡,你少跟我攀關係套近乎。”司振庭不悅地蹙眉。
“長輩們有意給我和二少帥訂下婚約。他是你二弟,你是他大哥,我隨他叫你一聲大哥難道有什麼不對嗎?”易簡眨巴着一雙大眼睛不解地仰頭看向男人的臉。
“閉嘴!”男人睨了面前的小姑娘一眼,又不好拿救命恩人怎麼樣,便氣鼓鼓地消失在了易簡和陳楓的視線裡。
“糟了糟了!哎,到頭來,受苦受難的還是我。”陳楓滿臉都寫着“生無可戀”四個大字。他是真沒想到易簡叫大哥的原因會是這個!不然他怎麼也得攔住這個口無遮攔的小丫頭啊……
“陳副官,你家少帥怎麼生這麼大的氣?我不就叫了聲大哥嘛,至於麼……”易簡真是後悔誇他暖。呸!他暖個屁!
“易小姐你有所不知啊!我家少帥和二少帥之間的關係很不好!二少帥和他母親,也就是現在的督軍夫人,那可都是大少帥的逆鱗!碰不得的……”陳楓像大哥哥一樣對易簡語重心長地說道。“可惜爲時已晚,現在你話已經說出去,收不回來了。人你也已經惹到了。哎,要是今日少帥審完了王參謀還不能消氣的話,那我可就慘咯……”
“你別擔心,大不了我一會兒去給他道個歉。禍不能及無辜者,再說了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叫‘不知者不罪’嘛。”易簡拍了拍陳副官的肩安慰他。
“但願如此吧。”陳楓悲觀地嘆息一句。
“爲什麼他們兄弟二人關係不好啊,還有督軍夫人。這都是怎麼一回事?”易簡試探性地問道。
陳楓聽到這個問題,就像是被觸動了哪根弦一樣,立刻渾身緊繃:“易小姐,請恕我直言,還有句老話說‘好奇心害死貓’。有些事情你沒必要多問,知道的太多對誰都不好。”
末了,他還不忘補充道:“只要你以後不再在大少帥面前提這兩人就行了。”
陳楓對此事諱莫如深,閉口不願再談。
易簡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反正這件事跟她沒有關係,她沒必要爲了司家的恩恩怨怨把自己也給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