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至嗎?怎麼我覺得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有夠亂的了”託昭同樣輕嘆了一口氣低聲說到。說這句話的時候託昭下意識的擡頭向着西北方向望去。
“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還有一個月零三天的時間而已。至於小時數我就不告訴你了免得嚇着你。”勞般魔法師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平淡。
“或許你應該嘗試一下把小時數也說出來看看能不能嚇死我不過不怕告訴你我這個人別的優點或許沒有但是我的膽子一向很大。”託昭的語氣當中也完全聽不出來這是在開玩笑還是對勞般魔法師所說的話根本就是心存質疑。
“你看得出來我今年多大年紀了嗎?”說實話如果勞般魔法師不笑的話託昭或許會猜他有七十歲了。但是勞般魔法師笑眯眯的說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託昭準備下一站哪怕是到了一座小城鎮也好還是給這個老傢伙預先買定一副棺材好了免得某人暴斃荒野無法入土爲安。
“呃說句實在話還真看不出個準確歲數來。不過我只記得你好象說過某人欠你的錢因此還要繼續、免費僱用某人一年的時間。看來你是突然收到閻羅那個的通知說你自己只剩下一個月零三天的壽命了對吧?這樣看來我不就是賺了十一個月的時間而你豈不是虧本了嗎?”
勞般魔法師嘿嘿一笑表現出了和他表面上(笑起來時)看起來的年紀相匹配的諸般老年癡呆症狀。於是兩人恢復到了以沉默爲基調的氣氛繼續策馬前行。
不過當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之後儘管不太情願但是託昭還是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勞般魔法師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只要是和他一起趕路總會有一個不小的機率會錯過宿頭。面對錢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境地最後自然也只能無奈的選擇風餐露宿了。
不過比起剛剛認識這個老傢伙就被騙得一起去賣破銅爛鐵的時候現在各方面條件明顯要好上一點。最起碼現在有兩匹駿馬可以代步然後在兩匹駿馬的背上其原主人都各自攜帶了可以擋風遮雨的簡單的單人皮質帳篷和毛毯除此之外還有適量的乾糧和清水。至於兩個分量接近的錢袋託昭和勞般兩個人在讚歎傭兵武士敬業而只隨身攜帶武器之後對之不約而同的都選擇了笑納。所以這一天晚上兩個人在篝火旁邊休憩的時候還是有一些閒工夫和好心情可以聊一聊天真正的享受一下露營的輕鬆樂趣。
“可惜這附近都是草原如果不是剛纔路過一個小樹林今晚說不定連篝火都點不了。”託昭探手在身邊的枯枝堆裡取了兩根隨手拋了進火勢有點減弱跡象的火堆裡面。不過說來也有點奇怪原本託昭看在勞般魔法師一把年紀的份上擔心篝火燒得不夠旺或者半夜裡就熄滅了所以是想用自己背後那把雙手闊劍砍下兩顆幼樹作爲火柴的(也只能是用於砍那些未成年的小樹了託昭可不想把自己目前唯一的一件武器折在砍樹這種無聊的活動之上)畢竟小樹林裡面的枯枝看來不多。不過老傢伙見狀還不等託昭動手就已經連忙喝止。說寧願跑多點路去拾多點枯枝也好無論如何就是不要砍這些小樹。託昭無奈之下只好照辦反正這個世界也是站着說話腰不累的人居多。於是託昭只能一邊拾着枯枝一邊在心中對旁邊那個監工模樣的物體進行腹誹。
“你好象忘記了我可是一個魔法師噢。”勞般魔法師聽到某人在牢騷之後面露得色說了一句。
託昭停頓了一下還是決定裝傻好了“難道你準備一個晚上都使用火球術嗎?我倒不是怕你的魔力有所消耗我是擔心晚上如果你打起瞌睡來不小心把火球往我這邊丟的話”
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託昭勞般魔法師緩緩的站起身來走到前者的身邊伸出腳尖輕巧的一挑雙手闊劍像是活了過來一般突然跳了起來。勞般魔法師隨後探手抓住雙手闊劍走到篝火旁邊的空地之上以劍爲筆在草地上劃了起來。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草地上就多了一個由兩個等邊三角形所組成的六角形圖案。這個六角形看似簡單但是如果換作其他人恐怕用尺子度着來劃也未必就能比勞般魔法師畫得更加標準。
“我知道你對魔法多多少少懂一點。不過對於魔法陣你又知道多少呢?”勞般魔法師臉上的表情現在看來是屬於比較正常的有一點點的嚴肅有一點點的正經。
不過託昭對於兩人之間這種由不太正式的僱主、傭兵關係到隱約向師生關係方向的轉變似乎並不太感冒。只見他聳了聳肩點了點頭說到“確實我對於魔法陣所知道的並不多。但是你剛纔說的那些也不完全對。因爲我其實對於魔法知道的也很少。”言罷託昭跳起身來伸手拍了拍屁股一轉身就準備走人了。
勞般魔法師淡淡的笑了笑說出了一句簡單的話便讓託昭彷彿中了定身術一般原地站住。
勞般魔法師是這樣說的“你要想一輩子都戴着那個面具的話我無話可說。”
慢動作回放一般轉過身來託昭第三次問出了同一個問題“你到底是什麼人?”
勞般魔法師學着託昭的模樣也聳了聳肩然後說到“我是什麼人並不關鍵。關鍵的是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之上現在唯一可以幫助你取下那面具的人了。”
託昭回轉過身來先是靜靜的站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緩慢的從自己臉上將那銀色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揚了揚手中的銀色面具託昭淡淡的說到“你指的是這一個面具?”
勞般魔法師輕輕的搖了搖頭說到“不是是另外的一個。”
託昭擠眉弄眼變換了好幾種表情然後帶着嘲諷的語氣說到“你也看到了我其實是一個半獸人。雖然我有時候卻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要臉可還不至於到了完全不要臉的地步”
勞般魔法師笑了笑轉過身去然後口中唸唸有詞接着伸出右手手掌在六角形的陣勢上面虛按了一記便結束了短暫的吟唱。整個簡單到極點的魔法陣此刻卻緩慢的明亮了起來待到光亮度達到和浮世煙雲燈相仿的亮度之後便不再增加。
現在在由雙手闊劍劃出的魔法陣的六道痕跡裡面緩緩的流動着一種乳白色的液體。只是細看之下這種液體看起來又像是活物一般時不時的在那槽痕之中歡快的跳動數下。
沒過多久託昭已經感覺到了這個魔法陣散出來的陣陣暖意溫和而又不會過於猛烈。不過魔法陣附近的小草卻似乎完全沒有受到熱力的影響依然青嫩隨着陣陣涼風隨意的舞蹈。彷彿是宣告交接工作已經順利的完成篝火堆在一段時間失去了枯枝的支持之後已經逐漸的消逝變成了一堆灰燼。
這時勞般魔法師緩步走到自己的小帳篷跟前三下兩下的把帳篷拆散開來搬到魔法陣的附近利落的重新組裝起來然後說到“有效的範圍在三米之內但是卻可以持續七個小時的時間。也不需要在半夜起來添柴加火了。”不過這一番話說完之後勞般魔法師卻貓着要往帳篷裡面爬去竟然似乎就準備睡覺了。
此時的託昭似乎還沒有從剛纔魔法陣神奇的表現當中清醒過來看到勞般魔法師鑽進了帳篷之後卻並沒有出聲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個魔法陣。
其實託昭自己心裡也很是明白對於他自己剛纔所說的自認爲魔法以及魔法陣之小白的說法完全可以算作是一種自謙的說法。在魔法的領域雖然有點脫離了目前人們眼中的魔法概念但是他或獨自或和同道中人已經研究出了一些小小的成果可以說是前途無量。而說到魔法陣託昭其中的一個老師絕對屬於這個世界最爲頂尖的魔法師之一。雖然和那個老師之間關於魔法陣的討論次數以及時間都並不算特別多但是一些基礎理論卻也算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