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嵌着碧玉的獸骨簪,最可能是她穿越的媒介。如果一直沒找到紅木箱,那就表示還有回去的希望。
白澤的內心一直是這麼小心翼翼的希望着,希望有一天能找到箱子,找到獸骨簪,再次回到那個雖然平凡卻養育了她二十多年的世界,屬於她的世界。
可是內心潛藏的渺小希望,就這麼幹淨利落的被戳破了。
“呵呵......”過悲而笑,白澤的輕笑在男獸們聽來比哭聲更讓獸心酸。
“白,我把菜都炒糊了呢,你再等一會兒我重新做,一定會很好吃的!”亞倫溫柔的抱起白澤,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努力咧嘴笑着。白說過他笑起來像太陽一樣燦爛,那他就多笑。
羅伊一愣,隨即也溫柔的幫白澤擦了擦臉,“眼睛過一會兒還要再敷一次,下午去找艾米她們玩吧,好好休息下。”
卡爾和兩冰山看的一頭霧水,不明白怎麼這個時候他們兩個還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伊桑回味過來,接着輕笑出聲:“白,這裡是你的家。”
本來絕望悲傷的心情一下子變了味,一種溫暖的感覺滲入悲傷。白澤呆呆的看着亞倫和羅伊一如既往的溫柔和笑容,再聽伊桑說這裡也是她的家時,強忍的脆弱有了依靠,忍不住撲進伊桑懷裡,緊緊地抱着他的腰,在他懷裡哭的嘶啞,彷彿要哭出所有的傷悲,只留下溫暖。
一下一下的輕撫着白澤的背,伊桑眉眼間滿是溫柔,薄脣勾起溫暖的弧度。白,真的開始接納這個世界了。
卡爾看這溫暖的互動,又高興又忍不住吃醋。哼,又是抱着伊桑不抱他,白真是偏心!
不知道爲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諾亞摸摸下巴,無事一身輕的出去了。他餓了,去看看鍋裡的東西能吃不。
塞繆爾還是面癱臉,心思很難猜出來。淡定的游到一邊,安靜的彷彿不存在,只有碧色的眸子定定的注視着大哭的白澤。
哭了好一會兒,白澤開始打嗝抽泣時,伊桑才溫柔的拉開她,修長的手指拭去淚水,“好點了沒?”
依賴的又膩進伊桑的懷裡,白澤一邊抽噎着一邊輕輕點頭。哭出來真的好多了。
雖然又經歷了一次絕望,但這次有這麼多單純爲她好的男獸陪着,比當年失去父母時那種天塌地裂的悲痛好太多太多了。當年她都一個人撐過來了,這次有獸陪伴,她同樣能撐過去!
知道她只是暫時好一點,伊桑也沒有迫切讓她恢復的意思。安靜的抱着白澤輕輕搖晃撫摸,像安撫幼獸一般的安撫她。大自然的智慧告訴伊桑,時間能撫平一切。白需要時間,更需要他們的愛。
“白,去門口曬曬太陽暖暖吧,邊看着我們做飯怎麼樣?”亞倫把毛茸茸的腦袋伸到白澤面前,湛藍的眼睛溫柔的看着她道。
遲疑的點點頭,白澤還是賴在伊桑懷裡不動。
伊桑溫柔一笑,抱起白澤走到屋外坐下,白澤依然緊緊地抱着他不鬆開。
隨後跟出的亞倫和羅伊心疼又苦逼的對視一眼,得,伊桑現在是他們最大最有力的情敵了!!!
先不說這兩個隨時隨地都以白澤爲中心還特別愛吃醋的獸獸,一邊的卡爾也不爽了。隨手戳了戳一邊的諾亞道:“哎你說,怎麼白會這麼依賴伊桑?!不會是看上他了吧?我也很不錯啊,怎麼待遇每次都比伊桑差這麼多?”
鄙視的斜了一眼碎碎唸的卡爾,高冷的豹子板着臉往旁邊挪了挪。心裡暗自不爽,他的待遇也很差好吧!還有那該死的山藥......
左右看了看,諾亞發現一直沒出聲的塞繆爾此時正安靜的盤在石屋邊,默默地注視着臉色蒼白的白澤。無語的搖搖頭,連他這麼不懂追求雌性的獸都知道現在應該上前安慰白澤,怎麼這個傻乎乎的死黨還是直愣愣的躲一邊裝背景呢?!
死黨這個詞是聽白澤說的,諾亞覺得很好就拿來用了。別說,這個小雌性說的好多詞都挺方便又形象的......
“白,你嚐嚐我炒的筍絲怎麼樣!”亞倫獻寶般的左手把一盤看上去還不錯的清炒筍絲遞到白澤面前,右手獻上一雙筷子,讓她品嚐。
雖然剛經歷過巨大的絕望沒什麼胃口,甚至還有點反胃,不過看着滿眼希冀的亞倫,白澤還是順從的接過筷子嚐了一口。
“嘔......”筍絲才放進嘴裡就瀰漫出一股奇怪的酸澀味道,不止味道奇怪,連筍絲本身都又澀口又難嚼。這種詭異的味道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啊?!
顧不得悲傷難過自怨自艾了,白澤推開驚愕的伊桑就趴在一邊努力的把嘴裡的筍絲吐出來,還奪過諾亞手裡的水杯就狂漱口,想把那離奇的味道去掉。
擡着筍絲的手僵在了半空,亞倫難堪的尾巴都焉了。把筍絲丟到一邊,快速上前幫白澤輕輕的拍着背,藍色的眸子還一眼一眼的瞥着那碗筍絲,眼裡滿是疑惑不解。
“太誇張了吧?真有這麼難吃?看起來挺正常的啊?”不信邪的卡爾半信半疑的蹲到筍絲面前,試探着低頭聞了聞,味道和白平時炒的差不多啊?
蜜蠟般金燦的眼睛轉了轉,卡爾對着面無表情但眼神可純潔可純潔的塞繆爾親切的笑道:“來,塞繆爾你嚐嚐看。”
面癱的塞繆爾靜靜的後退一節,尾巴防禦式的盤起,警惕的看着卡爾。他一點都不想嘗試讓白吐的這麼誇張的東西!
連一向老實的塞繆爾都不樂意嘗試,那就更別提誰的面子都不給的冰山諾亞了。
來回看了看,卡爾霸氣的把筍絲擡到肇事者亞倫面前道:“吃!”
看了眼喝了一大杯水終於緩過來的白澤,再看看面前的筍絲,亞倫深吸一口氣一把搶過卡爾端着的筍絲,抄起筷子就夾了一大束塞嘴裡閉着眼睛咀嚼。
連白澤一起,所有獸都好奇的盯着亞倫,想看看讓白這麼痛苦的筍絲吃起來他會有什麼反應。
被衆獸不厚道的圍觀着,亞倫的臉上漸漸由紅變青,喉頭動了兩下還是沒嚥下去,終於忍不住的亞倫也一把丟開筷子,赴了白澤後塵,趴一邊吐去了。
衆獸默契十足的後退兩步,敬畏的看着地上那碗平凡而又不平凡的筍絲,心感慼慼焉。
這時,羅伊端過自己炸的蜂蛹,表情有點猶豫道:“我做的這個......要嚐嚐嗎?”
經過亞倫的黑暗料理,連羅伊都變得極其不自信了!
衆獸面色猶豫的盯着羅伊手中看起來金黃酥脆的炸蜂蛹,又想想那看似正常的筍絲,都有點不敢嘗試。連羅伊自己都不太敢嘗試了。
被黑暗料理摧殘過一次的白澤,猶豫的上前,抓了一個炸蜂蛹塞嘴裡,在衆獸敬佩的目光中淡定道:“還行。”
卡爾眼睛一亮,也上前抓了幾個塞嘴裡嚼着,點頭道:“雖然比不上白做的,不過挺正常的哎。”說着認同的拍了拍羅伊的肩。
亞倫一聽更是滿臉的鬱悶。明明他們做的都是白平時常做而且看起來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東西,爲什麼他做的會異變成那樣呢?!
“亞倫,你以後就乾乾燒水生火切菜的事吧,算了,菜也別切了,你就遠離一切除烤肉以外的食材吧!”毒舌的卡爾自是不在乎亞倫的苦悶,拍板解決了亞倫這個隱藏很深的黑暗料理大師。
“這次一定是意外!!!”
“別鬧,浪費食物的事別做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啊!!!”
“你做的東西看起來比噁心的山藥還恐怖。”
一羣獸故意借打擊亞倫笑鬧着,想讓氣氛更歡樂輕鬆一點。白澤平靜的站在一邊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看來是回不去了呢。
不知爲何,在想到回不去的一瞬間,白澤好像身上的壓力一輕,整個人都輕鬆不少。看着爲了她努力笑鬧的衆獸,白澤真正開始接納這個原始但純潔的世界。
而且,冷靜下來的白澤也想到,既然紅木箱能找到,那說不定獸骨簪也在某個地方等她發現呢?只要有一點點希望,就還不到絕望的時候。
意氣風發的羅伊掌勺,磕磕碰碰的料理出一大堆的菜,雖然味道稍欠,但絕對能吃。
不會浪費食物的獸人們吃的很愉快,當然,亞倫做的那盤筍絲還是讓它迴歸自然吧!
飯後,白澤和一羣獸坐在樹蔭下乘涼。伊桑和卡爾擔心白澤再出什麼事,也都故作無意的留下閒聊。
白澤哭過怨過,想到失蹤的獸骨簪心裡也放下了一些,興致不高的道:“伊桑,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一次問完我以後不想提了。”
雖然心疼白澤,不過身爲智者,伊桑還是盡責的確認道:“白是獸神的使者嗎?”
苦笑一聲,白澤坦然的點點頭:“算是吧,我和你們原來的獸神使者來自同一個地方,只是看起來她比我厲害多了。”
不贊同的搖頭,伊桑柔聲道:“白也是獸神使者,並不比上一任使者差。白很聰明也很善良。”
無意比較這些,白澤淡淡道:“聽了一些你們提到過的上古文明,我肯定上一任使者在燒瓷和冶金方面很在行,不過在紡織和種植方面稍弱,或者是沒有傳承下來。”
壓下心裡的一絲苦悶,白澤略帶疑惑道:“伊桑,部落裡不會儲藏食物的方法嗎?那冬天是怎麼渡過的?”
想到寒冷的冬天,所有獸都面色一沉,帶着一絲敬畏,“食物在秋末會儲藏一點,天氣涼食物不容易壞,但是和漫長的冬天比起來,那些食物僅夠雌性食用的,每年冬天,部落裡都會有體弱的男獸和幼獸撐不過去......”
悲傷淡淡的籠罩着衆獸,他們都是一年年在殘酷的冬季撐下來的,但他們也有不少朋友和親人死於寒冬。
亞倫輕握着白澤的手,眼神清明而堅定,“白別怕,冬天我和羅伊會出去狩獵,一定不會讓你餓着的!”
羅伊也堅定的對白澤點頭,這是他們的承諾。
心裡又甜又澀,先不說寒冬有沒有獵物,就說在那個會餓死的季節,他們能堅定的說出不讓她捱餓的話,就讓她非常感動了。這可不是現代那隨口就來的甜言蜜語,這是淳樸獸人最堅定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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