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蝴蝶泉邊和韓楚相處良久,也已經深了,韓楚抱我回到了房間。房門口看見小柔,我有些微窘地掙扎着從韓楚的懷中站到地上,急急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離開了韓楚的懷抱,一下子周圍的空氣中的微涼將我包圍起來。心想時間也晚了,乾脆上牀鑽進了被窩。
“米拉小姐要休息了麼?“剛躺下,小柔也走了進來,看見我睡下了,趕緊走到牀邊。
“恩!”看着小柔眼中的笑意,我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臉,只留兩隻眼睛在外面。
小柔走向桌几,吹滅了燈,走向房間的另一邊,一陣輕微的動靜之後連帶着腳步聲一起消失了,但等了半天我也沒聽見再次開門的聲音。
“小柔?”小柔還在麼?我不確定地輕聲喚了聲。
“米拉小姐有事麼?”小柔的聲音在房間的另一邊響起,接着我聽見了腳步聲。
“哦,沒事,沒事,你不用起來了!”我趕緊說道。
“米拉小姐,你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門邊這裡睡着。”小柔的聲音在黑暗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那裡有牀麼?我怎麼沒看見?”睡在門邊,我怎麼沒看見那邊有牀?
“奴婢打了地鋪!”
“那不冷麼,現在都九月了,你回去睡吧,我一個人沒事!”怎麼能讓一個女孩子睡在地上給我守門呢。
“不冷,米拉小姐不用爲奴婢擔心,你睡吧,我守在這,免得小姐你半夜想喝個水什麼的不方便。”小柔的聲音微微有些變了聲調,似乎鼻音重了些。
“你要是堅持在這邊睡,那就上牀吧!”我一聽小柔的聲音鼻音重了,肯定是着涼了,趕緊讓她上牀和我一起睡得了。我深知做丫鬟也不容易呀,想我當年做司徒瑞祈的丫鬟還不是累死累活、提心吊膽的,不過幸好當時司徒瑞祈並沒有要我睡在他房門口。再說,我這當了一天主子的也不是那種尖酸刻薄的人。
“米拉小姐,你睡吧,我真的沒事。”小柔堅持着。
“你不過來,我就不睡了,你是韓公子派來伺候我的,我一個人睡在牀上好冷,那你是不是有責任來給我暖暖牀呀!”這丫頭,非要我威逼利誘,沒辦法,我只好拿出殺手鐗。
悉悉索索之後,小柔抓着被子來到牀邊,我往裡面挪了挪,小柔扒着牀沿躺下了。
“好冷,小柔呀,你能不能往裡面靠點。”我故作很冷的樣子,哆哆嗦嗦地說着。
“米拉小姐,你,太調皮了”說着,小柔居然哽咽着哭泣起來。
“小柔,不哭了,是我不好,不過,你看咱們一起睡,確實暖和很多,不是麼!”我伸出手安撫着小柔說道。
小柔轉過身子,看着我,輕聲抽泣着“小姐,你真的是很善良,和小柔想象中的小姐一樣,就是悲天憫人的仙女!”
我楞了一下,回過神來,一本正經地說道“可是這個仙女讓我們的小柔哭了!”
“人家,人家這是感動!”小柔忽然發嗲地來了一句。
“小柔也聽說過以前的我麼?”我好奇地問道。
“恩,小柔沒見過小姐,但是一直是知道小姐的,小柔知道小柔守在這個園子裡面,小柔知道小姐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就是爲了有一天小姐來了能夠伺候小姐。”小柔停止了哭泣,認真的說道。
“是韓公子告訴你的麼?”韓楚真的用心良苦。
“公子每年只在這裡住上十天左右,況且公子身份高貴,也不大和我們說話,這些都是管事七叔在買我們進來的時候第一天就告誡我們的。”只是在蝴蝶飛來的那幾天麼?韓楚真的思念杜芷嫣至此,我有勝算麼?
“小柔應該也知道我病了,忘記了以前的事情,把你知道的杜芷嫣的事情都告訴我,好麼?”我略帶請求地說道。
“其實在小柔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小姐了,小姐是祭司轉世,是太常大人的二小姐。在小姐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名滿天下,天下人可以不知道西楚的皇帝是誰,但卻不會不知道轉世祭司是誰。你只要伸伸手就可以治癒惡疾,有人曾經傳言你的靈力可以醫死人,肉白骨。”小柔講着這些的時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充滿了崇拜和敬畏。
“傳得也太誇張了?醫死人肉白骨,那不是化腐朽爲神奇,天下哪有這麼荒謬的事情。我可是發現自己的身體和常人是一樣的喲!”我輕笑出聲,這道聽途說的事情真是不能信。這杜芷嫣要是真的能醫死人肉白骨,那不真的是神仙了,那她看見自己爹孃死去的時候怎麼不去救活,反要自己逃跑了。
“米拉小姐,是真的,你現在不知道是因爲你自己忘記了,小姐忘記了救人的本領,但救人的心是一直存在的。等哪一天你想起來了,小柔相信你一定會救治更多的人的。你很多次您救人都是大家親眼所見呢,一點也不是荒謬,小柔可沒瞎說喲!小柔以前老家那裡的茶館只要是講你杜芷嫣小姐的事情,保證那天爆滿!”小柔見我不信,有些着急的急切說道,就差沒指天發誓了!
“那我到是想聽聽呢,小柔給我講講。”我一時間對杜芷嫣的靈力充滿好奇。
“我最喜歡和人講小姐的故事了,正始三年,巴陵的撫臺大人鄧緒大人據說因爲病痛面色赤紅,身形消瘦,但卻腹部脹腫,猶如懷孕四五月大的孕婦,被人揹後戲稱‘紅面孕婦’。多方求醫卻一直沒有成效,撫臺鄧大人因爲這樣的病痛而羞於現於人前,每日食不下咽。用那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來形容那個時候的鄧大人再合適不過了。大概是鄧大人平時也算是個清官,佛主不會放棄此人,恰巧就在那年小姐和太常大人一起外出途經巴陵,才得以使撫臺鄧大人病痛全消。”講起八卦,小柔津津有味的。
“那年我多少歲?”由於沒搞清楚現在的年號是怎麼算的,所以我不得不出聲打斷小柔的話。
“那年小姐三歲!”小柔一愣,才繼續出聲說道,大概是不能接受我連自己的年齡也不記得的事實,畢竟當事人就在自己面前。
“三歲!那我還真的是醫術很高明!”我一驚,三歲的孩子居然能醫治許多一聲束手無策的疾病,看來杜芷嫣還真的是有些料的。
“小姐,你真的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是不曾學過醫術的!”小柔驚呼起來!
“什麼?”我瞪大眼睛,看着小柔,沒學過醫術?
“小姐是祭司轉世,小姐看樣子連祭司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吧,”小柔說道這裡,還傷感地嘆了口氣,“在西楚祭司就是佛主在凡間的使者,擁有佛主的力量,自然小姐就能救治凡人不能醫治的疾患,所以才說小姐能醫死人肉白骨呀!”小柔看着我,眼神中充滿憐惜地說道。
“那難道我念聲‘南無阿彌陀佛’,他就好了!”我不解地說道,這是什麼時代呀,居然還相信這樣的事情,但是也不能全部信吧,畢竟我就是杜芷嫣拉來的。
“當然不是,聽當時在場的衙差說,小姐當時先是圍着撫臺大人走了三圈,然後上前拉住撫臺大人的手,閉目沉思了一柱香的時間,便交代了在場的大夫熬製秘製藥湯,果然那撫臺鄧大人在喝下兩升藥湯之後,面色上的赤紅頓時消了下去,再休息了一頓飯的功夫之後,就吐出了大約三升的小蟲,腹部的脹腫也消退了。據說那些小蟲吐出來的時候,全省呈赤紅色,而且還在蠕蠕地扭動着。嘖嘖,那在場的大夫、衙差無不稱奇的,有誰見過那樣的怪病呀,難怪先前那麼多的大夫都無能爲力,我看就是醫聖在世也無能爲力,那些個活物在人的肚子裡面,若不是在世祭司,誰能知道呢!”小柔講到部分,還激動地嘖嘖有聲的感慨着。
我一聽那些什麼三升小蟲,通體赤紅,蠕蠕扭動什麼的,都快吐出來了,杜芷嫣當世只有三歲,難道就不噁心、不害怕!還有那什麼走三圈,沉思一柱香什麼的,那衙差還真的是細心,臉杜芷嫣當時圍着撫臺走了幾圈都記得那麼清楚。
“這樣的事情可多了,最最神奇的就要屬平陽侯的獨女木棉郡主了,那真是可憐的人呀,平陽侯是開國功臣,誰知道斬草未除根,大周殘留的頑固分子,那些惡人居然把木棉郡主給糟蹋了,聽說還是好幾個人呢,哎,可憐的木棉郡主就此瘋了,誰也不認識,就是平陽侯夫人她都不認識了,整日瘋瘋癲癲地,見人就要脫衣服,最後平陽侯只能認命地將木棉郡主鎖在屋子裡面不讓出門。原本大家以爲那樣一個如花似玉的郡主一輩子就要這樣香消玉殞的時候,小姐卻出現了。據那天在場的家丁說,小姐來到侯府的時候,全身籠罩在一道金色的光芒之中,宛若神人降臨一般,小姐隻身一人走進郡主的屋子,半柱香的功夫之後,小姐和郡主一起走了出來,郡主看見平陽侯夫人抱頭痛哭,原本失魂的人兒就此清醒了!當時全國都爲之震動了,大家都說小姐是神人,將自己的使者派來了我們身邊,拯救我們的。”小柔喋喋不休地講着,似乎還越講越帶勁的樣子。
“看來我以前還真的很厲害,一道金光,確實很神奇!”我乾笑了兩聲,有點哭笑不得。
“其實當時小柔的爹爹快死的時候,小柔還曾經想去蜀都尋求小姐的幫助呢。”小柔說道這裡好像是想起了傷心的事情,聲音小了下去。
“小柔怎麼不去呢?”勾起小柔的傷心事是我不願的。
“兩地相隔千里,但這些小柔都是不怕的,關鍵是別人都說小姐不見了,小姐放棄了世人,帶着家人仙去了。”小柔傷心地說着。
“仙去?你們真的把杜芷嫣當成神仙了!”杜芷嫣在西楚人的心中無疑就是神的化身,所有的故事中無不參雜了許多神話色彩。
“恩,小姐你就是神仙呀,只有神仙才會這麼善良這麼美麗,就連高貴冷漠的公子都爲你折服!”小柔一副事實本就如此的口氣,小臉上還掛着幾行亮晶晶的淚痕。
“胡說!”聽她這麼一說,我到覺得她的理所當然中有了寫戲謔的味道,聲音微嗲的輕斥道。
“這麼多年,公子身邊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其他女人呢,據說公子的父親大人對公子的終身大事很急呢,很想抱孫子,公子是家裡的獨苗。”小柔大概看出了我的害羞,伸出胳膊擦了擦臉,加大了火力的說道。
“不和你說了,越說越離譜!我要睡了!”說着,我轉過身去,拉起被子蒙起頭。
第二天一大早又拉着小柔講了“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的,這才依依不捨地起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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