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於是做了紙牌教七夫人和小玉斗地主,每天吃過飯就鬥,鬥完又吃,睡了一覺起牀繼續,三個人玩得不亦樂乎。鬥地主玩累了,就看書。阿蘿最喜歡看各國風情錄,一本寧國地方誌被她翻得稀爛,她長嘆,讀大學都沒這樣看過書。
每晚無事,七夫人就在燈下繡花樣子玩,阿蘿就開始講故事,古今中外看過的電影電視劇小說笑話,只要她想得起的,一一翻出來講。七夫人和小玉聽得癡迷,常問阿蘿從哪裡知道這些,阿蘿就會想起現代的東西。此時她對着七夫人和小玉更是沒了顧忌,手舞足蹈,全都說了出來,七夫人和小玉聽了,全當她在說神話故事。
阿蘿一個人坐在院子裡時,不經意會想起劉珏,禁不住嘆氣,不知道他氣吐血沒有。想起與他相處的每一件趣事時,又忍不住笑。她也想子離,覺得他應該已經在宮廷裡開始與太子進行漫長的爭鬥了。她回想這兩人,有些欷歔。兩個都是優良品種,若是合二爲一,又不是皇親國戚,也許她真的會心動。現在,她想着以後的自由生活,自己做主的日子,把兩人遠遠地拋之腦後。
就這樣,平平靜靜的五個月就過去了。阿蘿對七夫人和小玉長嘆:“我們是自己坐自己畫下的牢。”
七夫人和小玉不知道是在相府的四方天待習慣了還是怎的,一點也不見煩躁。可阿蘿終於坐不住,決定去探探風聲。
這天她換了男裝,同以往穿男裝一樣,將手臉抹得更黑,大搖大擺進了大宅。老管家一愣神,歡喜得直喊:“少爺回來啦!”
呼啦跑過來幾個小廝,陌生又熱情地瞧着阿蘿。阿蘿想,這個世界最好的就是老百姓,用心計的少,特別實誠。她笑道:“福叔,才從西邊販了趟貨來。許久沒來,辛苦你了。”
福叔高興得花白鬍子直顫:“少爺說什麼話呢。你人不在,卻給了我這麼多銀兩,還不介意我把家眷也接過來一起住。這等東家,上哪兒找去。”
阿蘿邊說邊與福叔走入廳堂,四下裡乾乾淨淨,看來是每天都在打掃,阿蘿心裡很是感動。福叔他們並沒有因爲主人不在,便懈怠了工作。她坐在主位上,馬上有小廝端來香茶,態度恭謹。阿蘿不禁說道:“我都忘了你的名字了。”
小廝靦腆笑道:“我是程永,少爺忘啦?”
阿蘿當時在人市買下他們四個,他們都說是無家可歸,被人販子拐來的。阿蘿就用“一勞永逸”給他們取名,這個小廝年紀排在第三,就叫程永。阿蘿此時聽了笑笑,還真是一勞永逸,好記好聽。
小廝瞧得愣了,福叔一拍他的頭:“沒規矩,哪有這樣盯着少爺瞧的,做事去。”
阿蘿忙止住福叔,笑道:“他不過比我小兩三歲,我也才十四歲半呢。”
福叔笑眯眯地瞧着阿蘿:“要在這裡午膳麼?”
“好啊,很久沒來了,今天在這裡吃。”阿蘿想聽聽福叔他們說說知道的風城情況。
不多時,福叔的老伴下廚做了滿滿一大桌菜。福叔面帶笑容看着,阿蘿吃得很香。阿蘿邊吃邊問福叔:“最近風城可有什麼大事沒有?”
“聽說安清王從邊城回來了。王上下詔說他該回家享享清福了,就換璃親王去了邊城。”
阿蘿點頭,子離終於掌兵權了。她故作不經意地問:“聽人家說相府三小姐,就是許給安清王府那個被人擄了,找回來了嗎?”
“哎呀,少爺,你不知道,當時啊城裡可緊張得很。出入城門只要是女的或是年青小公子,都要被盤查的,畫像貼得到處都是,找到者還賞一萬金呢。聽說好多人領了女孩子上相府王府去說是相府三小姐,全部被轟了出來。聽說王府小王爺一怒之下,沿官道往南直掃了三百座山頭,滅了幾十股大小山賊呢。”
“哦,看來這個小王爺對相府三小姐倒是一往情深啊。”阿蘿聽了不禁感動。這般在意她的人,在這個世界,掰着指頭只數得出幾個人來。
福叔這裡簡直就是個八卦中心,茶餘飯後的小道消息他不知道聽了多少,越發說得起勁:“聽說啊,安清王家都出情種,老王爺只娶了一個王妃。這小王爺放話說一日不找回相府三小姐,一日不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聽說他做平南將軍,就是爲了平南方的賊寇,爲三小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