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夜光呢!”她驚歎一句,人已經走了過去。
此時的天色還不完全黑,竟然就已經能夠看到光了,這都完全可以當做照明燈了。
身後的墨燁漓一臉笑意,滿是寵溺的看着她樂,只是跟着附和:
“可不是,這吳貴人倒是懂事,這麼貴重的禮物,還知道送到你這兒來,算是選對人了!”
他話裡的意思,琉百葉也來不及多聽,只是欣喜的看着,命人將珊瑚流朱放到了堂桌上方,正好照着大殿。
墨燁漓卻在想,吳瑤是個聰明人,這東西若是送到太后那兒就唐突了,太后喜歡寧靜,不喜什麼貴重的東西,何況,她老人家除了親近葉兒,別人也都不近不遠。吳瑤若是忽然送禮,這理由可不好編。
若是送到他那兒呢,他與吳瑤算是所有秀女中接觸較多的,不僅因爲她是太傅之女,自然也是因爲她還有幾分才學。但,倘若送到他那兒,這禮也顯得突然,爭寵之心太強,不免引來他人側目。
送到葉兒這裡,那可正好,尤其如今,葉兒還得了風寒,有足了理由,葉兒又是後宮主事,得帝心又得太后疼愛,送她這兒可是最好了。
“吳瑤家裡是不是挺富有,這等寶物可不多呢,難得她竟還捨得送了我!”琉百葉輕輕撫着珊瑚流朱道。
墨燁漓只是隨意一點頭,淡淡的回了一句:
“恩,吳家的公子經商,還算小有資產,朕也不曾見過,聽聞常年在外,極少回京。”
她點了點頭,也當是隨耳一聽。
“很晚了呢,你不回去?”別一會兒又讓清儀殿的人來請。
從她眼皮子底下把人請走,怎麼着她都會難受,若是在別處,誰請他,她眼不見心不煩。
但是身後的墨燁漓卻無奈的一笑,上前將她一整個擁進懷裡,薄脣已在她側臉啄了一下,略顯不樂意的吹着她的耳垂:
“你又趕我走?”
“這不是擔心你的宮妃們想念你麼?”她轉首不冷不淡的說着。
知道他不會往心裡去,依舊笑笑的擁着她不說話。
“太后有沒有說雲春的晚宴怎麼辦呀?”她心裡想着大哥的婚事,也就想起這檔子事兒了。
他把玩着她的秀髮,放置鼻尖輕輕嗅着。
“嗯……母后沒說呢,不過,聽她老人家的意思,這個擔子會落到你肩上呢!”他說完側首看着她沉思。
“你這身體,若是太累,朕讓母后另選人也行……”
“別了,我也沒什麼事,你這後宮好似也沒什麼可以擔大任的女人了,雖然是個頭銜,但也的確是我的最大,我總不能沒作爲,這丟的可是你皇帝大人的臉。”她煞有介事的說着。
墨燁漓淺淺的笑着,就是喜歡她可以變得惹人憐愛的小女子,也可以深明大義。不過他剛要高興,她的下一句卻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了。
“墨燁漓,如此說來,你這後宮的女子還真是缺呢,你還真該再好好物色,多升幾個女人吧,後宮會越來越忙的。”
她越是說,他越是蹙眉望着她。
琉百葉只好不再說,真怕他生氣,只好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朕也就拿你沒辦法!”伸手親暱的颳了她的鼻尖。她卻忽而掙脫了,兩步跳到不遠處。
“知道你好!”她笑着。
一個皇帝,自然是有辦法治她,只是寵着她罷了,她心底笑着,轉身將衣服掛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剛要轉身,身後的人已經從背後擁了上來,滿含纏綿的情意,側臉輕輕摩挲着她:
“朕怎麼就遇着你了呢!捧着你怕丟了,含着又怕化了,就捨不得苛責你,若是沒有你在朕身邊放肆,朕還覺得缺了什麼。”
“那若是以後還有人和我一樣的性格,等我老了,是不是就能替代了?”她玩笑着。
男人嘛,都這樣,歷代君王哪一個不是如此,最讓她感慨的莫過於漢武帝了,與衛子夫那麼伉儷情深,可最後還是出了個李美人,愛得死去活來,至死不休。衛子夫與李美人都是相似的出身,所以說,根本沒有永久的愛吧,舊顏換新顏,纔是皇宮真理。
“誰也替代不了葉兒……”
話都這麼說,總是說的最好聽最漂亮,可是,誰能抵擋美色?
但她沒有反駁的機會,身體已經被輕易翻轉,脣便覆了下來,輕輕柔柔,卻又不失霸道,滿滿的存在感。
她是個不願與陌生人走太近,甚至與曾經的宋祁都沒有太親密的人,她與宋祁最親密自然也是在牀上,可是,深吻,卻好似從來沒有。她總覺得彆扭,總覺得不舒服。
思緒如此,眼前的男人卻依然輕輕勾着舌尖闖入,她微微掙扎,可心底卻沒有排斥。
這樣的掙扎,換來的是腰間力量的收緊,致使她緊緊貼向他的胸口,灼灼的心跳都清晰可聞。
深吻一路向下,她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手上已經不自主的推了他一下。
再次的拒絕讓墨燁漓頓了頓,雖然不樂意,卻也尊重她,低眉望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聽她軟語說着:
“我只是……還得着風寒呢,萬一傳給你了……”
他“噗嗤”一聲笑了,下巴輕輕一拱就是滿滿的攫取,兩脣之間低沉模糊的聲音道:
“朕天子龍體,說不定,明兒葉兒就好了呢!”
知道犟不過他,她的身體也是最誠實的,此刻早已柔軟,輕柔的依着他。
紗帳搖曳,麗蕤殿溫暖馨香,大殿燈火幾乎都沒點,只有珊瑚流朱還明亮的照着。
將至深夜,她才昏昏欲睡。
疼愛的吻灑遍身體,男人也終於輕輕擁着她安靜下來,可手卻依舊不安分着,感受着她身體的姣好:
“葉兒越來越美了。”這是由衷的讚美。
琉百葉自然也知道爲什麼,她懷孕不久,是女人最美的時候。疲累之餘低眉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沒有那麼明顯,若是平躺根本看不出,她也便放心了。
他炙熱的手掌滑至她的腰際,好似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拿起她的手臂細細的看着,目光
直至她的肩部。
“疼麼?”
她只是疲憊的搖搖頭。但是一看自己肩部,又是微微的淤青。甚至自己都能低頭看到胸前的淤紫。
“總是忍不住。”他自顧的低低自責着。她只是淺淺的笑。
轉頭看了窗外的夜色,並不是很明亮,聽着耳邊他低低的喘息,琉百葉纔想起他心疾的事,轉頭看了他微微滲着細汗的額頭。
“飛雪那邊的藥,你是不是停了?”
他的心疾雖然已經基本沒事了,但是後期若是不好好恢復,也說不定會復發,因爲秋婉就在他身邊,琉百葉最近也沒空去理會秋婉,誰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還賊心不死?
也不知她現在用的香薰是什麼味道的,是不是還給他帶什麼墨籽香薰過來?
墨燁漓靜靜的呆了會兒,手指在她身上慢悠悠的划着,好一會兒纔回答:
“你不是說杜鵑香有害麼,我看清儀殿現在的香薰已經換了,朕大殿內也不再用墨籽,近日身體並無異樣。”
這意思,就是讓她放心。
只是秋婉總是他們兩人之間最敏感的話題,一提秋婉,或者她對秋婉有些不樂意,墨燁漓心裡難免會有些難受。
所以,琉百葉沒再說話。也沒問,他宮殿裡是不是用過玉蘭浸泡的餐具一事。等她有時間過去看看吧。
就此睡去,半夜,她卻知道墨燁漓起來了。珊瑚流朱的光線不知碧荷何時進來將其擋了一層,並不太亮了。
昏暗裡,她只聽得見他自己穿衣服的聲音,摩挲了沒多會兒便熟稔的穿戴好,轉身在她額頭輕輕吻了吻,掖了掖背角才轉身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
只有醒過來的她,等他出了門,才睜眼看着。
也不知他要去哪,想了想,還是作罷了,沒讓人去探,她能閒就閒閒吧,若是真的有需要,她會知道的。
說到就行動的琉百葉第二天便去了太后的惠寧宮商議雲春晚宴之事。
而關於昨日傍晚在園子裡見到的鬼祟身影,她就交給了飛雨暗中查探,一有動靜,就立刻告訴她。
到了惠寧宮,太后一大早便到園子裡散步了,她只好先在殿裡等。
不多會兒,她才就着冰兒的手回來。
“蔓兒過來了?”見到她的第一眼,太后便笑着先開了口。
琉百葉也回以淺笑,從座位上起來道:“母后這麼早便出去了,兒臣還以爲自己很早了呢!”
懿太后一直笑着,招呼她坐下才開口:
“哀家這是老了,睡的少,年輕人就該保證睡眠,多睡會兒無礙。蔓兒是不是過來與哀家商量元春宴會之事的吧?”
琉百葉剛要點頭,卻見門口進了人,轉首才見是吳瑤。
昨晚剛見,隔天又見同一個人,如若朋友倒是還好說,可同爲後宮女人,這感覺就不怎麼樣了,也不知以前的後宮女人每天一早請安,是什麼感覺。
耳邊已經聽着懿太后笑着望着吳瑤:
“瑤貴人也過來了,來,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