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燁卿一早便已經猜到柳蔓的身份,但卻也只是猜,聽到秋婉的話,不禁側目,不問她是如何知道的,只問了一句:“確定?”
秋婉不猶豫的點頭,將自己的推測說了一遍。
“您就真的只是爲了一個柳蔓,放棄了皇位……”良久,秋婉纔出聲,話語裡卻滿是不確信,說到一半,自己卻也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了。
她與太子結識的時間遠比墨燁漓結識的早,可這麼多年過去,太子卻好似早已變了,變得讓她一點兒都不瞭解。但是這些,她無法插嘴。
墨燁卿沒有回答,只是對着秋婉道:
“四弟登基了,秋婉既已對四弟有情,那邊安心跟着吧,母后那裡我去說,本王如今保不了你,四弟纔是你最好的去處。”
秋婉沒有說話,對於他的話確實感激的,即便知道吳皇后不會輕易讓她如此幸福。
何況,墨燁漓謹慎而多疑,如今還多了一個忽然便吸引了衆人視線的柳蔓,他和柳蔓有婚約,那麼她呢?
“秋婉知道了,您放心。至少,皇上目前是信我的。”她這是安慰墨燁卿,也是安慰自己。她卻不保證,她曾經做過的事,墨燁漓到底是真的不知曉,還是不揭穿?
墨燁卿也不知自己如此選擇,到底是對是錯,但命運如此,他不想爭得你死我活,不是退縮,卻知曉當時身爲四王爺的墨燁漓,早已積攢了自己的勢力,這些勢力深藏不露,卻足夠辦到任何人,即便是他以太子之名登基,執政依舊很難,到時,受難的或許便是百姓了。
論起來,卻還是他的心慈。這也是作爲帝王的大忌。吳皇后從小教育了多少卻依舊如此。
今日的天色尚好,好似老天都知曉墨清新帝登基,地上的雪還未化,卻極好看,一片白茫茫之間,是皇宮大門的紅色威嚴。
一整日的熱鬧典禮下來,琉百葉只知道,墨燁漓登基非常順利,不意外的,五王之母,太后成了太皇太后,曾經的
懿妃被尊爲太后依舊住在怡修殿,其餘朝廷動盪不少,丞相下臺,尚書押入天牢,但後補人員並未宣佈。
或許是覺得太急了,顯得早有預謀麼?
琉百葉只是笑了笑,不多想,反正與自己無關,而她所關心的撤回先皇指婚卻遲遲沒有消息。
這一次,不再是墨燁漓深夜潛入北苑找她,而是她去了宮裡。
站在雍容的大殿,墨燁漓與身邊的公公顯得冷情了些,琉百葉順利往裡走,一路無人阻擋,他邊上的公公剛要說話,卻被他伸手製止了,公公只好退到一邊,不過片刻乾脆出了大殿。
墨燁漓只低眉批閱手裡的奏章,手邊厚厚的兩摞奏摺湮沒了他堅毅的下顎,只露出低垂的眉眼。
都說女人認真工作時極其吸引人,可男人卻也如此,原本肅穆冷漠的人,真正認真起來,好似連微微蹙起的眉宇都迷人不已。
但她還是打破了這種靜謐:“你似乎忘了兌現承諾。”
琉百葉說完安靜的看着他。
好一會兒,那頭的男子才擡眼看了她,對她的話卻好似充耳不聞,答非所問:
“你我婚期在即,不少內臣開始催朕納妃了,不過如今政務過於繁忙,此事交予太后勞心了,你這會兒找朕,又是何事?”
他的一句話就把琉百葉噎了回去,他把婚事交給了太后,那就是告訴她只能讓太后退婚麼?這根本就不可能,太后不急着納妃就天大好事了。
他對於此事的出爾反爾,的確讓她恨得牙癢癢,卻拿不出辦法,該幫的她也幫了,總不能搶了他的皇位,更不能講已經收入的精兵放出來肆意一番。
“不過,作爲朕的未婚妻,你大可以做一件事,也好得一個賢內助之名……”墨燁漓說着淡淡的擡眼看了她一眼,見到她憋着生氣的臉,不知怎的卻心底愉悅少許。
猛然記起那夜攫取的柔脣,挑眉呼氣纔回復現境繼續道:“吳皇后曾秘密訓練的精兵毫無
蹤跡,可朕知曉那是的確存在的,你也知曉,不知……百葉宮接不接這任務?”
他以爲百葉宮什麼事都做麼?可她還未說話,墨燁漓卻淡淡的加了一句:
“窩藏罪名也不小,百葉宮的存在對江湖是雙刃劍,但倘若能爲朝廷效力,他人自然會管好閒言碎語,也當做是爲柳老開罪。”
無端引起的怒火,她卻不得不壓下去,明明是她有理,在墨燁漓這裡卻就是說不通,被堵的毫無藉口。
無奈的點了點頭,可她也加了一句:“答應你與百葉宮交涉可以,但你至少必須保證太子的安全。”
“呵”墨燁漓聽了她的話,卻冷冷的笑了笑,冷的不達眼底,掃了她一眼,極其不悅卻壓抑着冷言:“不擔心自己父親,卻擔憂卿親王,果真冷血,倒也多情!”
相互諷刺針對的遊戲,琉百葉不想玩,只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大哥是你心裡最好的御史大人之選,二哥統領御林軍絕無問題,我爹的生死,相信皇上心裡有數。”怎麼說,那怎麼也是柳惲和柳隱的父親,即便父子關係並不是很好,但卻是抹不去的血親。
“太聰明瞭不好。”男子淡淡的說了一句,並沒有擡眼看她。
這句話琉百葉自然懂,尤其是墨燁漓這般城府的君者,越是聰明的人,對他的威脅越大,除非爲己所用,否則就是隱患,而她恰好是要收服很難的角色。
大殿內有些冷清之際,剛剛走出去的公公端着拂塵走進來,看了看邊上的琉百葉又止了聲,好似等着她出去。
墨燁漓看了看公公,毫不在意她在場示意公公該說什麼說什麼。
“皇上。”福公公謙恭的喊了一句才繼續說話:
“太后娘娘找老奴過去了一趟,商議了一下選妃事宜,皇上與柳小姐婚期乃是下月初,之後的月二十六據國師推算,乃是極好的納妃之日,不過……屆時皇上婚期不久,怕是不宜過早納妃。您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