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伴着嘴仗,親親密密的在副食品商店逛了一圈。
雖然老太太嘴上說閨女敗家,但是看到閨女對着餅乾雙眼發亮,還是痛快的掏出票來,給閨女稱了兩斤。
光有點餅乾哪夠啊,媛思在邊境可是苦了好幾年,雖然能吃飽{天天吃肉},但是這些糖啊,餅乾啊,糕點這些小零嘴可是沒得吃,現在看到了,立馬就饞上了。
等母女倆從副食店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了。
“我就說不該來,這敗家的,家裡有米有面的不吃,買這玩意兒能頂飽咋地,還一買就買這麼多,還想當飯吃啊。”老太太把手裡的蛋糕拎了起來,看着就心疼,當時自己怎麼想的呢,咋就給她掏票了呢。
媛思把兩隻手裡的袋子都放到一隻手裡,空出一隻手把老太太摟住,“娘,你看買都買了,也退不回去,就別想那麼多了,咱趕緊的回家,你大孫子要放學了。”
讓閨女這麼一提醒,老太太也想起了那個讓她拋在腦後的大孫子,一拍大腿說道:“你這死丫頭,都怪你,不讓你來逛非要來,快看看幾點了,是不是晚了?”
說着她就去扒閨女的手腕子。
老太太這兩年也學會了看錶,都因爲媛思給她帶回來的那塊懷錶。小虎每天中午十一點放學,大概十一點十分就能到家。
“幹啥怪我啊,咱們在那個馬大夫家墨跡的最久好嗎,要不是你非要拉着我去看病,哪用得了這麼長時間。”媛思把手腕舉到老太太眼前,讓她自己看,“別墨跡了啊,現在是十點四十了,你寶貝孫子馬上就放學了。”
老太太伸出去的手恨恨的又縮了回來,拿起地上的東西,邁開小腳就往家走,嘴裡還嘀嘀咕咕的,媛思在後面跟着,聽老太太一會兒罵她敗家,一會兒罵那個馬大夫耽誤事,忍不住就樂,這麼有活力的老太太看起來可真是喜人。
……
“富文,你昨天怎麼請假了,是家裡有事嗎,要是有事你就吱一聲,咱們班人這麼多,咋的也能幫你想出解決困難的辦法。”魯勝利看肖富文剛下課就收拾東西往外走,趕緊的把人攔住。
肖富文好脾氣的笑了笑,對着魯勝利說道:“班長,真是謝謝你了,我家沒啥困難,真的,昨天我請假是因爲我愛人回來了,我去接她了,不過還是謝謝大家的關心了。”他說的很是真誠。
肖富文考的是政法大學政治學專業,目標很明確,畢業後就是要進入體系內的。
這個班級裡的同學目的都差不多,只是很多同學都很有背景,來這裡學習只是爲了讓自己有一個更高的起點而已。相互比較下,像肖富文這個沒背景而且還是從農村考上了的學生就有些另類了。
只是肖富文自己的心態很好,在這幫天之驕子中間還能保持風淡雲輕,對誰都能露出笑容。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他跟誰都能說上幾句話。
當然遇到那種自覺優越感強的同學,他都是保持微笑然後敬而遠之。
魯勝利是班級的班長,家就是首都的,爲人很不錯,肖富文跟他也處得來。這不,昨個他跟輔導員請假一天,魯勝利今天就過來關心他了。雖然不需要,但是心裡還是很感謝。
“你愛人也來首都了?”旁邊收拾書本的另一個同學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驚訝的問道。
肖富文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是啊,我愛人也來首都了。”他有些不明白這個同學語氣裡的那絲不認同是怎麼回事。
那個男同學滿含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到底沒說出啥來,抱着書本走了。
肖富文莫名其妙,這人有毛病吧,自己媳婦回家他高興都高興不過來呢,這人怎麼還同情起他來了。
魯勝利咳嗽了一聲,給肖富文解釋了一句,“大家也都是關心你。”
這話讓肖富文更糊塗了,自己過的好好的,有什麼需要人關心的嗎?
魯勝利不好當着當事人的面,把話說的太清楚,畢竟要考慮到男人的面子問題,遂也不在繼續這一話題,交代了一句,“行了,你也着急回家,我就不攔着你了,不過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別不好意思,來找我就行,咱們班同學都會給你想辦法的。”他說完還拍了拍肖富文的肩膀,一副你珍重的表情,大踏步走人了。
肖富文可讓他給鬧懵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說話說的莫名其妙,還說一半藏一半的,給他聽得雲裡霧裡的,到最後都不知道班長到底想說啥,真是。
他看了看手錶,時間不早了,再不快點回去,就只能吃剩菜剩飯了,於是他也不管那些了,和其他同學招呼一聲,就大踏步走出教室回家去了。
他就這麼瀟灑的走了,一點都不知道身後教室裡卻有人正在爲他傷神。
“朵朵,你幹嘛要拉着我,我到是要攔住肖富文問問,他到底長沒長心,你爲他付出了這麼多,他怎麼能這麼傷你的心呢。”一個梳着***頭的年輕女學生,一臉氣憤的看着一個柔柔弱弱的纖細女生。
“圓圓,你別這樣,我不想給富文增加負擔。”那個叫朵朵的女學生哀哀切切的雙手捂臉,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什麼叫增加負擔啊,他那個媳婦纔是他的負擔好吧。像肖富文這樣有文化的人要不是形勢所迫怎麼可能取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村媳婦呢,這是包辦婚姻,是封建糟粕。”叫圓圓的女生一臉的義憤填膺,“不過這個肖富文我也不是很看好,作爲男人就得有點擔當,總跟你這麼偷偷摸摸的算什麼啊,朵朵你這麼爲他實在是太委屈了。”
朵朵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原本淚眼連連的,馬上變的情意綿綿,“圓圓,你別這麼說,富文他很好的,對我也很好,他、他雖然已經結婚了,但是我理解他,那不是他願意的,他一定會爲了我……”爲了她幹什麼她羞澀的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那個叫圓圓的聽明白了。
“男人的話不能聽了就信,他媳婦現在都追到首都來了,一看就不能輕易放手,到時候你怎麼辦呢?”圓圓還算有點理智,對於肖富文的拖沓有些不認同。
朵朵咬了咬脣,然後擡頭一臉堅定的說道:“我相信他,他一定不會辜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