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還是空着手回來的,書包還在教室裡放着呢,他可不是就得空着手上學去嗎。
上課啥的就不用說了,他雖然上輩子早期是文盲,但是通過後來進修,已經成功擺脫文盲的標籤了,要不是歲數大了,當時去考個本科啥的,應該都不是難事。
所以小學教的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都不是事。
到了中午,他又發揮沒臉沒皮神功,主動湊到李媛思、李芳萍和李兆河這個小團體來,而且爲了討好某人,還主動把自己早上做的醬油飯糰拿了出來和大家分享。
在這一片大米是很難吃到的,這邊都是以種植小麥爲主,所以即使他的大米飯裡面只加了醬油,也把李芳萍和李兆河兩兄妹饞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肖富文也大方,直接把自己的四個飯糰,分出去兩個,剩下兩個當然是給小丫頭的,不過看小丫頭那樣,好像不太感興趣啊。
他涎着臉主動拿了一個醬油飯糰換了李媛思飯盒裡的一個餡餅,不等有人反對,就一口塞到了嘴裡。
一臉享受的吃完,這才朝着對他瞪眼睛的小姑娘咧嘴樂。
這也是他舍下臉皮纏着小姑娘的原因,小丫頭家的飯菜是真好吃啊,比國營飯店裡的都好吃。肖富文這個吃貨還沒吃到,光聞聞那兩盆子肉就已經淪陷了。
李媛思忍了肖富文一中午,看自己出來他又跟了出來,這下是一點沒客氣,又給了他一針,讓他徹底消停下來,不在煩人了。
就這麼的,從九月份小學開學,肖富文本着一天被扎暈一次的頻率堅持着,不可謂是不拼命啊。
原以爲這樣昏昏沉沉的日子還得堅持不少時間,結果李暮寶的歸家讓他暫時解脫了被扎的命運。
這天老太太照例拎着小板凳和小籃子,在村口大榕樹下和一幫上了歲數的老姐妹嘮嗑八卦,就看到遠遠有個人影從村口走了進來。
“這是誰啊,咋這個點來咱們隊裡,也不知道是找誰的?”因爲離的稍微有點遠,大家只看到人影一時也認不出是誰來。
等人影走近了之後,左大丫突地站了起來,腿上放着的小籃子骨碌碌掉到了地上。
“小寶,小寶,那是我家的小寶。”老太太眼神直愣,嘴裡喃喃着。
“哎,這不是你家大寶嗎。”一個老太太眼尖的也認出來人是誰了,驚訝的對着老太太喊了一句。
“哎呀,還真是,這是你家大寶,這一身軍裝穿的,都要認不出來了。”旁邊的老太太們聽人這麼一說,仔細看了看,都認出來人是誰了。確實是左大丫家的寶貝兒子,一個個的都跟自己兒子回來了一樣,滿眼的熱切。
“你還站着幹啥,趕緊的去迎一迎啊,你家大寶可是好幾年都沒回來了吧。”一個老姐妹在旁邊推了一把。
老太太這纔好像是反應過來,邁開小腳就朝着村口跑去。
母子倆相遇,都是淚眼連連的,左大丫是真的想兒子了,這一去就是四年,除了幾個月寫一封信之外,就啥音信都沒有,她一個當孃的,能不想兒子嗎。
平時嘴硬,現在看到兒子就在眼前,老太太也是止不住的哽咽。
“娘,兒子不孝,兒子回來了。”李暮寶見到老孃也是激動的不行,膝蓋一軟就想給老孃跪下。
左大丫哪能讓兒子在外面就跪下,都說男人膝下有黃金,沒事跪啥跪。老太太眼疾手快的一把把兒子拉住。
“你這是幹啥,回來好,回來就行,你給我站直溜的。”
李暮寶看後面跟上來的一羣老太太,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沒在堅持下跪,對着老太太呲着牙,“嗯,娘,聽你的。”
老太太聽兒子這話,心裡就舒坦了。
多麼熟悉的言語啊,她四年沒聽到了,當初她兒子在家的時候就是個聽話的孩子,她說啥是啥,從來都不會反駁她,沒想到當兵回來,兒子是一點沒變。
到是她,不知道咋地,聽兒子這麼聽話,她心裡反倒不得勁起來。
圍上來的一羣老太太,你一句我一句的到是讓老太太心裡那點點的不舒服煙消雲散了,笑眯了眼讓兒子跟大家打招呼。
李暮寶原來就不是外向的性子,當了四年兵也沒改多少,讓幾個大娘調侃了幾句,滿臉通紅。
“行了,我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你們可少問兩句吧,讓我家大寶回家好好休息休息,等有空我在出來找你們嘮啊。”誰兒子誰心疼,看自己兒子那樣,老太太直接拉起兒子的手,就準備回家去了。
“哎呀,這兒子剛回來,你腰板子就硬了是吧。”
“趕緊的回去回去,等明個我們在找你嘮。”
一羣老太太嘻嘻哈哈的,老太太和大家打了個招呼,拎着東西就拽着兒子回家去了。
到了家門口,李暮寶看着自己家的圍牆着實愣了一下。
“咋地,自己家還不認識了?”老太太明顯感覺拉着的人頓了一下,她回頭就看到兒子臉上茫然的表情了。
“不是娘,我走的那時候咱家還是籬笆院牆呢,咋現在變成土坯圍牆了,啥時候換的?”李暮寶指着圍牆問道,主要是家裡有了這麼大的變化,讓他一時不能適應。
“哎呀,這個可老早了,你走沒多長時間,咱家就換了。”老太太想了想當初換圍牆也是迫不得已啊。
“這得費不少功夫吧,你咋不等我回來在弄呢。”他心疼自己老孃,家裡男人就他一個了,所以按理說這些事都應該是他的活。
“等你回來黃花菜都涼了。”左大丫情緒恢復的快,剛剛看到兒子的激動這一會兒已經散了不少,恢復了平時毒舌模式,“再說這也不算是啥大事,我和你大伯家一起弄的,也不用我幹啥。”
老太太開了院門,李暮寶沒在說話,拎起自己的東西就跟着老太太進了院子。
“四兒啊,你快出來,看看是誰回來了。”老太太剛進院子就朝着屋裡喊了起來,語氣裡的欣喜估計就是在村頭都能聽到。
媛思早在門口有動靜的時候已經散出精神力查看了一圈,看今天回來的不光是老太太,還有一個揹着行李捲的年輕男人,那一身軍裝加上那有些眼熟的相貌,她很容易就判斷出來,這是原主的大哥。
她突然就想到那天肖富文說的大裁軍了,難道還真的讓他那烏鴉嘴說中了,原主的大哥被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