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丫頭,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俺撕了你的嘴!”耿周氏急眼了,“你娘是俺兒媳婦,婆婆吩咐,她敢不從!”
“這樁婚事是鐵板釘釘,你不嫁也得嫁!”
想就這麼賣了她?
沒門!
“你說了算嗎?”冷冷瞥了她一眼,“這紙婚書不作數,那你們,就是強買強賣,是要蹲大獄的!”
“哼,那也得聽縣大老爺的!”王遠財挺直了腰桿,暗中對縣令使着眼色,笑容更是諂媚,“我相信,縣大老爺,必定會幫我這個原告討回公道的,是不是?”
面對王遠財的示意,縣令不禁有些緊張,不停清嗓子,拍着驚堂木。
“咳咳!公堂之上,容不得你語言賄賂!”
見縣令今日的舉動有些反常,王遠財目露疑惑。
“大人,您今兒個是怎麼了?咱昨晚飯桌上,不是說好的嗎,你今天怎麼……”
“咳咳!”
只見縣令不停的咳嗽,不停朝着衛芹晟的方向看去,警告意味明顯。
“您眼睛怎麼了?”
噗嗤——
一大忍不住笑出了聲。
面對衆人的視線,一大迅速調整,面無表情的站在衛芹晟身後。
疑惑的目光看向衛芹晟,王遠財詢問的眼神看向縣令。
他是什麼身份?
能夠在公堂上坐着,莫非是什麼大人物?
就算是大人物,他也不怕,他也有後臺!
想到如此,王遠財頓時冷哼一聲,桀驁的瞥了眼衛芹晟。
“不過是個小輩,有什麼好怕的,老夫上頭也有人!”
望着王遠財囂張氣焰,縣令不禁扶額低嘆。
真是沒救了!
狂妄自大!
被小看的衛芹晟笑而不語,轉而看向高堂之上的縣令。
“似耿周氏這等刁民,不用刑是不會說實話的。”
縣令一愣,似有猶豫,“耿周氏年事已高,再者,可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那您又怎知,她所言非虛?”
“這……”
就在縣令遲疑之際,衛芹晟又道:“莫非,大人您當真與王遠財,有私下交易?”
“胡扯!”
縣令立馬喊冤,“下官向來廉潔奉公,絕無半點私情!”
衛芹晟點點頭,很是滿意他的回答,手中摺扇轉而指向耿桂鳳的位置。
“既是如此,那我便拭目以待,且看這樁案子,大人是如何斷的,可不要……”
話音一頓,強大的氣場油然而生,教人覺得芒刺在背。
“是非不分。”
面對衛芹晟的淡笑,縣令忙不迭擦着冷汗,聲音發虛的連連點頭。
“下官一定,秉公辦事。”
啪——
驚堂木落下,縣令冷臉瞧向耿周氏。
“來人,三十殺威棒,你若還堅持方纔那般說辭,本官便信了你的話!”
衙役搬來凳子,直接將耿周氏拖了上去。
頭被壓下去,耿周氏白了臉,朝王遠財喊着救命。
“王老爺,你、你不是說大老爺是你的人嘛,那他怎麼還要打俺啊——”
見狀,王遠財也沉下了臉,倏然看向縣令。
“錢大人,咱們好歹也是老相識了,你拿了我的……”
“公堂之上,豈容爾等喧譁!”
關鍵時刻,縣令立馬打斷他的話,畢恭畢敬對着衛芹晟拱手行禮。
“你眼前的這位,正是慎王,爾等還不跪拜!”
慎王?!
王遠財猛然睜大眼眸,面如死灰的望着衛芹晟,腦中只浮現了一個念頭——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怎麼會來吉陽!
驚恐之際,還有着說不清的恐懼,衛芹晟一眼捕捉到他表情的細微變化。
所有人匍匐在地,高呼千歲,唯獨王遠財目瞪口呆直挺挺跪在那兒。
眸中閃過一道精光,衛芹晟微微屈身,手肘抵在膝頭。
“瞧王老爺這樣子,莫非,認識本王?”
王遠財猛地回神,臉色發白的連忙磕頭,“草民,拜見慎王。”
真的是他!
衛芹晟!
是他大意了,怎麼會在這兒碰到慎王!
狠狠閉了閉眼,此時王遠財心中無限驚恐,只想趕緊離開這兒,倏然擡頭看向縣令。
“大人,草民不告了,不告了!”
聞言,耿桂鳳不由得挑起眉梢,心中冷叱一聲。
果然,不管到了什麼時代,權勢都是迫人低頭的好東西。
看王遠財如此上道,縣令終於鬆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退——”
“慢。”
不等縣令說完,衛芹晟頓時打斷,轉而看向耿桂鳳,“對於此案,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人撐腰,自是要抓緊這個機會纔是。
瞧見他使得眼色,耿桂鳳緩緩擡頭,眸光變得無比深沉。
“大人,王遠財雖不告了,但這婚書尚未斷名是真是假,若是無效,那民女,當告王遠財與耿周氏買賣人口!”
“依律,是需罰苦役一年,連同坐監三年!”
此話一出,趴在長凳上的耿周氏頓時大叫出聲。
“死丫頭!俺可是你的奶奶,你敢這麼對俺就是不孝!”
“俺要打死你!”
有衙役摁着,耿周氏掙脫不得,不停掙扎的樣子很是狼狽。
“大人,您甭聽她胡說,有婚書爲證,俺沒有買賣人口啊!”
“這……”縣令有些遲疑。
不管怎麼說,他與王遠財這些年也算是合作愉快,若他進了大牢,難免不會供出自己來。
知道縣令是因此犯難,衛芹晟緩緩開口。
“既然此案還存疑,那就暫且將這二人收監,明日再審理此案。”
“草民不告了還不成嗎?”王遠財急眼了,“就算您是慎王,也該按照律法來,我……”
“王老爺,現在不是你告不告的問題,而是,你能不能活着走出縣衙的問題。”
說話間,衛芹晟拍了拍手邊的冊子,嘴邊揚起淡笑,目光卻陰沉的可怕。
“這裡,是近日本王收集你的罪證,錢大人,有勞你好生查一查了。”
“來人,將他們收監,等候問審。”
三下五除二就將人給羈押了,待錢大人回過神來,人已經被帶走了,公堂之上只餘他們幾人。
不成,得把王遠財撈出來纔是。
諂笑着走過去,錢大人拱拱手,“王爺,今日是審耿桂鳳拒婚一案,您將王遠財收押了,她卻安然無恙,這,說不過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