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錯過了一個最好的機會。這個機會是貝爾摩德最先看出來的,但她不說。
即使宮野艾蓮娜的研究數據被摧毀,研究成功的消息組織還是知道的。大黑連太郎對這項研究的各個細節都十分關注,算得上了如指掌。
成熟的返老還童技術是從APTX4869的副作用加以研發而來,如果仔細往下想,便可以解釋某些明明被殺掉的人爲什麼失蹤了。要是讓琴酒來想,他一定會想到雪莉。
可是雪莉已經死了,死於爆炸中,屍骨無存。
琴酒不會去記住死人的名字,那個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早就把他忘了。
貝爾摩德很享受這種感覺,她看到了組織的未來,而這些人卻對未來的發展一無所知。
真的嗎?或許,事情真的像貝爾摩德那樣想的。
希望如此。
女生總是有逛商場的理由和權力,連在琴酒眼皮子底下的基爾都不例外。化妝品什麼的,總要去商場吧?服裝內衣,總要去商場吧?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總要去商場吧?
CIA上線也是懂的,所以才把新的會面地點定在大型商場。這裡人流密集,便於隱藏,是非常完美的交易場所。
一路上,基爾小心謹慎,確認沒有尾巴,才放心來到商場。她不是毀滅組織的人,她是親手將組織推下深淵的人。
……
阿笠博士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時不時地往吃着低脂低熱的穀物棒——這是紀海宏專門託人從美國買回來的健身食品。
今天,他和孩子們約好,要給他們看最新的好玩兒的發明。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等電影播放完畢,他們應該也就到了。
忽然,外面傳來門鈴聲。阿笠博士拿着半支穀物棒扭頭看看,有些意外。就算很期待自己的發明,他們也不用來這麼早吧?
門鈴再次響起,阿笠博士覺得來者應該不是孩子們。他們按門鈴的頻率和時間博士不能再熟悉,和現在的門鈴聲完全不一樣。
“你好,請問是哪位?”博士走到玄關前,按下通話鍵。
“我是快遞公司的,你有一份快遞需要簽收。”
阿笠博士撓一撓光禿禿的腦袋,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在網上買過什麼東西。也許,是誰送他的禮物吧。他又問:“確定是我的快遞嗎?”
“收件人是阿笠博士。”
天氣有些炎熱,外面的溫度明顯和室內的空調氣溫不同。在心裡感慨炎熱的天氣,阿笠博士打開大門,接過快遞員的筆簽收快遞。
剛剛把姓寫下,還沒來得及寫名,執筆的手突然不動了。阿笠博士擡頭看着快遞員,快遞員也在看着他。
一支手槍頂在阿笠博士肥胖的肚子上,快遞員說:“退回去。”
這雙眼睛,阿笠博士從來沒看到過。可是,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誰。
琴酒,一定是他。
一步步地退回屋內,琴酒用腳挑着關上門。博士伸向外界的目光被切斷,現在他所面臨的,是危險、恐怖和死亡。
“雪莉在哪。”
室溫非常涼爽,琴酒的聲音讓阿笠博士渾身一冷。他很鬱悶,早知道就不開空調了。
“雪莉在哪。”面前的老人好像有些癡呆,或者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琴酒有些不爽,雪莉居然和這種人生活在一起。
“雪莉?什麼東西,你要喝酒嗎?”
子彈穿透阿笠博士的右腿,他痛苦地捂着傷口躺下。一個老年人,怎麼能經得起這種痛苦,他疼得哭出聲來。額頭上冷汗涔涔,紅色的血從指縫裡滲出,染紅了博士標誌性的白大褂。
“雪莉在哪。”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臥室的抽屜裡有些錢,想要你拿去就是!”
琴酒面無表情地說:“雪莉死在了那輛列車上,屍骨無存,但這只是波本的說法,貝爾摩德當時只是遠程引爆炸彈,沒有看到雪莉是否真的進入了那節車廂,現在,我們知道波本的真實身份是公安,這說明,雪莉很有可能沒死。”
“不覺得很奇怪嗎?”琴酒說,“就算波本叛變了,有貝爾摩德的佐證,人們還是相信雪莉死了,荒唐。”
“自從波本逃脫後,我就一直在想這件事,可是我沒有任何線索,我調查了當時列車的所有乘客,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很長一段時間內,我也認爲雪莉的確死了,波本沒有在這件事上騙我們,但是,當我知道APTX4869的研究成果時,所有不可解釋的事情都能說得通了,雪莉爲什麼會從毒氣室逃跑,爲什麼在雙塔大樓消失,爲什麼能躲過一次次的追殺,答案很完美,因爲雪莉變成了孩子,知道這些,只要稍微查一查以前她可能出現過的場合,輕而易舉便能查到,與她同時出現的,總會是一幫孩子和一個老人。”
阿笠博士盯着琴酒。他本以爲,組織認爲雪莉死亡,就會放棄對她的追殺。沒想到,這一天還是到來了。
“我很好奇收養雪莉的會是個怎樣的人,沒想到只是個年邁的業餘科學家,不要裝傻,你肯定知道很多東西,要想活命,告訴我,雪莉在哪。”
阿笠博士沒辦法:“她去上學了。”
“是,我知道,那隻小貓還真的過上小學生的生活,可今天是休息日,老東西,不然我早就去學校找她,還到你這來幹什麼。”
看來,琴酒並不知道灰原已經搬走的事情。阿笠博士放心的閉上眼睛,有些事,有些話,不用說,大家都明白。
“拼了命也要保護一個和你毫不相干的人?好,那我就成全你。”邪惡的槍口指向阿笠博士的頭部。
門鈴再次響起。琴酒謹慎地收起槍,隱藏在窗戶附近。他挑開窗簾一角向外開,發現幾個孩子聚集在大門外。
光彥按響門鈴,過了很長時間還沒人應答。重複動作,還是這樣。步美和元太望向院子,都很奇怪。阿笠博士和他們約好在家裡會面,怎麼可能會不在呢?
“是不是因爲在房間裡好涼快,所以懶得出來給我們開門啊?”元太這樣想。
光彥搖頭否認:“很遺憾,這是不可能的,因爲房間裡空調涼快,不知不覺中睡着了,纔是最可能的!”
步美對兩位男孩的推理很是無語,她掏出手機撥打電話,還是沒人接。
“怎麼辦,難道真的睡着了?要不,我們給哀醬打電話吧,我記得她還保留着博士家的鑰匙。”步美提議。
屋內,琴酒觀察着孩子們的動向。他忽然想到一個好辦法,與其自己尋找獵物,不如讓獵物自己送上門。這些孩子不能進門,也聯繫不上老頭,肯定會給雪莉打電話。畢竟這個老頭是收養雪莉的人,她不可能不關心。
不多時,孩子們的身邊多出一個人。不是雪莉,而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他和這些孩子好像認識,在和他們交談些什麼。
琴酒看到的人是赤井秀一僞裝成的衝矢昴。他看到孩子們站在博士家門前,天氣這麼熱,他就出來詢問情況。
“家裡沒人?這麼熱的天,博士應該不會亂跑吧。”衝矢昴說。
光彥說:“就是呀,所以我們懷疑博士睡着了,灰原那裡有鑰匙,我們剛剛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呢。”
衝矢昴體貼地說:“外面這麼熱,你們先到我這裡乘涼好不好?我準備的有西瓜汁,你們一定喜歡。”
三言兩語之間,孩子們高興的走進工藤宅。
看到孩子們離開,琴酒反而不太高興。他不知道那個男人對他們說了什麼,但雪莉來到這裡的可能性降低了。琴酒不喜歡猜測,雪莉能不能來,還是個未知數。不過,他可以等。這裡是雪莉的住處,她一定會回來的。
給阿笠博士簡單包紮一下傷口,琴酒把他綁起來丟進儲物間。這期間,他打量着雪莉居住的地方,突然發現問題。
無論是衣櫃還是衛生間,都沒有雪莉的生活痕跡。沒有她的衣物,沒有她的生活用品。這棟房子,只有一個老人在此生活。
“到底怎麼回事,雪莉難道不住在這裡!”氣急敗壞的琴酒逼着阿笠博士說出實情。
阿笠博士輕蔑地笑笑:“你找不到她的,有很多人都在保護她。”
“她現在住在哪裡,不說我就殺了你!”
門鈴恰到好處地響起,琴酒奔向客廳,從窗戶觀望。大門外,一個茶發小女孩和一個男孩在按門鈴。男孩抓住欄杆搖晃一陣,對緊閉的大門無可奈何。
琴酒看到那稚嫩的面孔,咧開嘴,露出尖牙利齒:“雪莉,終於找到你了。”
重新戴好快遞員的帽子,琴酒迫不及待地打開玄關的門。他隱藏好自己,隱藏在這快遞員的身份之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