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養足了精神,恢復了體力的日僞軍排着長長的隊伍走出臨城,向四大隊陣地發動了進攻。轟轟轟……日軍炮兵發射的山炮炮彈、迫擊炮炮彈不斷落在陣地上,炸起沖天的塵煙,無數彈片鑽進戰壕兩側的土層裡,無數泥土快飛起來,但戰壕裡已經找不到人,八路軍戰士們都躲到了防炮洞裡。幾門土造迫擊炮和炸藥拋射器被衝擊波掀翻,一支膠皮軲轆滾到劉洪躲藏的那個防空洞前,劉洪伸手拽過膠皮軲轆,塞到屁股下坐上去。
小坡把嘴巴湊到劉洪耳畔,大聲喊道:“劉隊長,小鬼子的炮打的太狠了,咱們也該讓他們嚐嚐咱們那些大炮的厲害了。”
劉洪扭過頭對小坡喊道:“不着急,樑隊長讓咱們不要露頭,先讓鬼子嚐嚐地雷陣的滋味。”
日軍這次帶來了四門山炮、十二門迫擊炮,足足進行了五分鐘的炮火準備,炮火停歇後,一個小隊鬼子在後面壓陣,三百僞軍從正面發起了進攻。陣地上靜悄悄的,看不到一個人影,但這種極不尋常的安靜卻讓僞軍們心驚膽戰,僞軍們膽戰心驚地挪動腳步,生怕忽然間就會從數百米外的戰壕裡突然射出一梭子彈,把他們的小命送到閻王爺那裡。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始終沒有人冒出來,也沒有子彈射過來,是不是對面的八路軍都被皇軍的炮彈炸死了?距離一線陣地五十多米的時候,一個僞軍感覺腳底下踩了一個硬東西,他低下頭,沒發現什麼,然後擡起腳,那隻腳剛擡起來,地雷轟的一聲爆炸了,僞軍先是感覺自己的一條腿矮了一節,隨後鑽心的疼痛涌上心頭,就好像有一把鐵鉗子在使勁撕扯他的小腿,他倒下去的瞬間向腳上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的那條腿腳脖子以下血肉模糊……他撕心裂肺地嚎叫起來。這個僞軍踏響地雷的同時,又有六七個僞軍遭遇了相同的悲劇。其餘的僞軍嚇得魂魄出竅,紛紛趴在地上,再不敢前進一步。
樑隊長站在一線戰壕裡舉着望遠鏡向對面觀察,看見僞軍都趴在地上不肯起來,嘿嘿一笑,對身旁的劉洪道:“就讓他們在那趴着吧,看咱們誰先熬不住。”
劉洪道:“咱們儲備了充足的乾糧和彈藥,在這裡呆一個月都沒問題。”
老金舉着狙擊步槍道:“這麼玩太沒意思,樑隊長,我給他加點料。”
樑隊長道:“小心鬼子的擲彈筒和機槍。”
“我負責盯着僞軍後面的鬼子,鬼子擲彈筒和機槍一開火,我就對其進行狙殺。”李丹陽道。
老金趴在沙袋後面,狙擊步槍從沙袋下面的空隙伸出去,瞄準了一個僞軍的肩膀,扣動了扳機,子彈擊碎了僞軍的鎖骨,僞軍痛得不住嚎叫,嚇得這個僞軍周圍的傢伙都向旁邊挪了挪身子,然而老金那支狙擊步槍卻不是拴動步槍,而是突擊步槍,射速很快,就在他們挪動身子的時候,一發發子彈接踵而至,均是肩部中彈。老金快如閃電般的射出五發子彈,隨即低下身子,沿着戰壕快速跑到下一個狙擊位置,再次折磨僞軍。僞軍眼見同伴連續遭到槍擊,在恐懼的驅使下,紛紛端起槍盲目射擊。僞軍後面的日軍擲彈筒兵趴在地上,豎起擲彈筒,一直盯着日軍動向的李丹陽,放下望遠鏡,快速伸出狙擊步槍,用瞄準鏡套住了日軍擲彈筒兵,日軍擲彈筒發射榴彈的瞬間,子彈射出槍膛,命中了日軍擲彈筒兵的腦袋,那枚榴彈落在了老金前方,將幾層沙袋炸起來,老金倒在戰壕裡,身上壓着幾個沙袋。樑隊長貓着腰跑過來,扶起老金,關切地問:“老金,你咋樣了?”
老金掀開防彈面罩,搖搖腦袋,“沒事,有沙袋擋着,還有這個防彈頭盔,傷不到我。”
“媽的,我去給小鬼子點厲害瞧瞧。”趙海說罷,一轉身跑到一個土造大口徑迫擊炮後面,叫來幾個戰士從防炮洞裡搬出來一個煤氣罐炮彈,裝填發射藥後,將煤氣罐炮彈擰上引信,往戰壕前扔了幾十個煙霧彈,藉助煙霧彈的掩護,幾個戰士用繩子繫住煤氣罐炮彈的引信,拽着繩子,小心翼翼地將煤氣罐炮彈送進炮筒裡。趙海和幾名戰士鬆開繩子快速跑來,炮彈落進炮筒,咚地一聲巨響,迫擊炮兩個巨大的輪子帶着炮身猛地撞擊在後面的戰壕土壁上,直撞得泥土紛紛落下,炮彈飛出炮筒,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落在僞軍後部,巨大的爆炸力將那裡炸出一個直徑六七米的大坑,大坑周圍數十米內的日僞軍全部被活活震死。塵埃落盡,戰場上一片沉寂。僥倖活下來的日僞軍耳朵裡嗡嗡作響,腦袋一片混沌,很長時間都沒有恢復清明。田中隊長從數裡外看到剛纔炮彈爆炸的震撼場面,驚得張大了嘴巴,好半天沒有閉上。“八嘎,這炮彈的威力不弱於重炮。土八路地,居然有了這麼厲害的武器。”他收起了輕視之心,神情也隨之黯然、低落。
樑隊長和趙海、老金都預感到由於剛纔這一炮太過震撼,日軍肯定會進行猛烈炮擊,掩護前沿的日僞軍撤下去。將戰壕裡的戰士們撤回防空洞。很快日軍的炮彈就砸向了第二道、第三道戰壕。一線戰壕前面的日僞軍紛紛爬起來,倉皇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