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石油,你有多少石油,我就有多少電子錶和電子計算器。”劉涵道。
“以貨易貨,很好,不過,我認爲我們在簽訂合同之前,你必須滿足我的一個條件。”勞爾道。
“什麼條件?”劉涵眯着眼睛問。
“停止向香港、蘇聯供貨。”勞爾道。
“你想搞壟斷?”劉涵不滿地道。
“你並沒有損失什麼?對吧。你需要石油,我們會源源不斷地提供給你。”勞爾道。
“現在的世界分化爲兩個陣營,社會主義陣營和資本主義陣營,我需要蘇聯這個市場,也需要美國這個市場。我可以停止向香港供貨,但蘇聯這一塊不能放棄。”劉涵道。
“我擔心你賣給蘇聯的電子錶和電子計算器有一天會出現在歐洲。”勞爾道。
“電子錶和電子計算器我不能全部交給你,但一次性打火機和塑料日用品的市場可以全部交給你。”劉涵道。劉涵說罷取出一本圖書,一頁頁都是塑料日用品的精美圖片和英文說明。勞爾接過圖書,一頁頁翻着,瀏覽着那些精美的圖片,心中激動不已。
“一次性打火機和這些塑料製品也是以石油交換嗎?”勞爾問。
“沒錯。”劉涵道,“你有多少石油,我就有都少這些商品。”
勞爾對這次會面的成果十分滿意,他興奮得雙眼放光,“劉先生,你是個爽快人,跟你合作一定十分愉快。”
“哈哈,我們都是商人,追求利益是商人的本性,說實話,我對意識形態這個東西不感興趣。”劉涵道,“如果不是麥克阿瑟這個老傢伙太狂妄,把戰火燒到鴨綠江畔,我想中國不會出兵朝鮮。”
“今天的會談會得到中國政府的支持嗎?”勞爾道。
“中國百廢待興,需要大量資金、設備、技術進行工業化建設,中國需要的這些,你們美國人手裡都有,而且中國也不希望把自己封閉起來,中國需要更多的朋友。”劉涵道。
雙方都對這次會談很滿意,告別的時候,劉涵交給勞爾一個做工精美的石英鐘,讓他轉交給麥克阿瑟,並讓勞爾代自己祝福麥克阿瑟晚年幸福。勞爾對中國的文化不是很瞭解,如果他知道知道中國人送鐘的意思,他一定會拒絕劉涵的委託,可事實上勞爾真就把那個石英鐘送給了麥克阿瑟,至於麥克阿瑟你能不能明白送鐘的含義就不得而知了。大約半個多月後勞爾就帶着談判代表來到了香港,劉涵沒有和貿易促進會打招呼就直接代表銀河系公司與美國人簽訂了貿易合同。美國以石油換取銀河系公司的電子錶、電子計算器、石英鐘和塑料製品。
交易地點定在濟州島慕瑟浦海港,爲了這次交易,劉涵特地組建了一家海運公司,從主位面弄過來兩艘萬噸油輪,十艘七八千噸的貨輪。又帶過來一批海運公司的職員。每個月進行一次交易。因次位面的中國需要的原油十分有限,那點需求,可以從蘇聯採購到。所以劉涵從美國獲取的原油都送到了主位面的中國,用來換取大量的電子錶、電子計算器等次位面美國需要的商品。第一個月美國人只送來五萬噸脫水原油,但從第二個月開始運抵濟州島的原油就開始增多,達到了二十五萬噸,此後每個月都是這個數量。而銀河系公司每個月從蘇聯獲取的原油也有將近二十萬噸,這樣每個月劉涵就向主位面的中國輸送四十五萬噸的原油,這些原油相當於國內一箇中型油田的產量了。
銀河系公司與美國人打得火熱,但三八線上的戰事仍舊像往常一樣激烈。這天同美軍激戰了一天的六連從陣地上撤下來,到後方的朔寧休整。那天晚上從國內過來的電影放映隊爲戰士們放映了三部動畫電影,分別是《大鬧天宮》、《哪吒腦海》、《花木蘭》、《寶蓮燈》。巨大的帳篷裡燒着油桶改造的爐子,戰士們如醉如癡盯着彩色寬銀幕上的畫面,這場戰爭給他們帶來的困難被拋到了腦後,此時此刻他們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
此前這些電影早已在香港各大影院放映,引起了巨大轟動。銀河系公司趁機向歐美等國銷售這幾部影片的拷貝,狠狠地賺了一筆銀子。
安東市圖書館門前早早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家裡有孩子的大人昨天聽說圖書館從綢緞島進了一批連環畫,有《三國演義》、《水滸傳》、《聊齋》,都是彩色連環畫,數量有限。生怕來晚了買不到,晚上就帶着板凳、大衣在圖書館門前排起了長隊。眼巴巴地盼着天亮,圖書館開門營業。苦熬了一宿,上午八點多鐘,圖書館終於開門了。衆人排着隊走進圖書館,三套連環畫價格不菲,如果花錢買,一個普通工人幾個月的工資都不夠。不過這家綢緞島與安東市聯營的圖書館很特殊,他們根本就不收錢,只對老物件感興趣。一個玉石嘴菸袋鍋或者十幾枚清朝的銅錢就能將這三套印刷精美的彩色連環畫換到手。這個時期再窮的人家也有幾樣老物件,於是就想着拿過來換幾本書,這些連環畫不但孩子願意看,就是成年人沒事的時候也會被深深吸引,閒暇時翻一翻,從中得到許多樂趣。
距離圖書館一百多米的百貨商店同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那裡正在出售綢緞島送過來的方便麪、袋裝食物、肥皂、香皂、塑料鈕釦等小商品。綢緞島在安東百姓心中早已成爲一塊聖地,一個能生產出新奇得超出他們的想象且琳琅滿目的商品的地方。綢緞島的名氣不僅僅在安東傳揚,就是在東北,甚至中國一些不太發達的城市也如雷貫耳了,上海這個昔日的東方巴黎與綢緞島比較也黯然失色了。
安東市郊區有一座綢緞島援建的醫院,醫院是用輕鋼材料建造的,醫院的醫療設備、藥品,甚至一些醫生全部來自綢緞島,醫療設備先進程度以及醫生的水平不要說國內,就算歐美國家也無法與之相比較。這家醫院是志願軍後勤部門直屬單位,戒備森嚴,只爲在朝鮮戰場受了重傷的志願軍官兵提供醫療服務。
孫嶽山肩膀捱了一槍,槍傷不算太嚴重,子彈擦着肩頭飛過去,帶下一塊皮肉,沒傷到骨頭,在朝鮮朔寧的志願軍前線醫院就能醫治。孫嶽山原本想着在朔寧治好了槍傷,重回前線與戰友們並肩戰鬥,幹掉更多的聯合國軍士兵,可是在朔寧醫院處理了傷口,就被一架運—12飛機送到了安東這家醫院。做了傷口縫合手術,接下來就是每天打點滴,靜養。他住在一個單間裡,病房裡有衛生間、收音機,還有一個擺滿中外名著的大書架。每天打了點滴、換了藥,孫嶽山就會津津有味地徜徉在書的海洋中。這天孫嶽山呆的煩悶,一個人走出醫院。
四月間,腳下的土地浸透了融化的冰雪,顯得異常飽滿。天空乾淨的像一塊玲瓏剔透的碧玉,飽含水汽的風吹在臉上帶來絲絲涼意。醫院周圍數十里範圍都沒有村落,十分安靜,很適合病人療傷。慢慢滴在土路上走着,眼前不禁浮現出戰場上、兵營裡與戰友們生活、訓練、戰鬥的一幅幅畫面,他的心裡生出一股強烈的衝動,迫切想把那些自己曾經經歷過的生活,那些故事記錄下來,描繪出來,讓天下百姓都瞭解到志願軍戰士在朝鮮戰場上的英勇和堅忍。
五輛裝甲車、十輛卡車組成的車隊迎面駛來,揚起漫天灰塵,孫嶽山走下土路,給車隊讓出道路,卻不曾想到那些裝甲車卻在他身旁停了下來。第三輛裝甲車後面的車門開啓,跳下來一個身穿黑色毛呢大衣,腳蹬高跟女式皮靴的女子。女子長髮披肩,臉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秀美的眼睛。她同打頭那輛裝甲車的司機說了幾句話,裝甲車和卡車向醫院開過去,將她留在土路上。孫嶽山向她瞥一眼,隨即轉身想要離開。卻聽到那女子輕聲叫了一聲,“小山。”
孫嶽山猛然停住腳步,迴轉頭,驚喜地呼喊道:“姐。”
孫雪瑩摘下一側耳朵上的口罩帶,露出五官精緻、白皙的面容,淺笑嫣然地望着弟弟。孫嶽山走到姐姐身旁,“姐,你咋來了?還坐着裝甲車,威風啊。”
“聽說你在前線受了槍傷,心裡惦記,就過來看看你。”孫雪瑩道。
“我沒事,就是子彈擦破了點皮,養幾天就好了。”孫嶽山道。
“哪裡有那麼簡單,走,跟我去醫院,我要向醫生問問你的傷究竟如何。”姐姐道。
“這醫院裡送過來的傷員都很嚴重,有的還截了肢,有的瞎了眼睛,我就是掉點皮肉,簡直跟他們沒法比。”孫嶽山懊惱地道。
“哎呀,聽你這口氣,非得斷了條腿,瞎了一雙眼睛,你才覺得了不起,是吧,你這敗家孩子,怎麼這麼傻。”孫雪瑩氣惱地數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