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比茶杯口大不了多少的太陽懸在空中,冷漠地望着塵世,凜冽的寒風吹揚起山坡上的積雪四處飄散,山嶺間的公路如同九曲迴腸,纖細盤繞,似乎永無盡頭。十輛裝甲車在山澗行進,發動機製造的強勁噪音不時驚起林中的鳥雀。劉涵和孫雪瑩坐在第四輛裝甲車裡,孫雪瑩靠在劉涵的肩上睡着了,烏黑、飄逸的秀髮披散在他的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香氣。裝甲車轉過一座小山的時候,車身劇烈地顛簸了幾下,孫雪瑩從睡夢中醒過來,扭頭看了一眼劉涵,道:“我睡了很久吧。”
劉涵伸手在她臉蛋上輕輕捏了一下,笑着道:“是不是感覺到很累?”
孫雪瑩眨巴兩下一雙好看的大眼睛,“沒有哇,跟着你怎麼會累呢。”
劉涵隨手拿起一瓶奶茶遞給孫雪瑩,孫雪瑩接過去,喝了一口,對劉涵道:“站在茂山的山上就能望見家鄉,是嗎?”
“想家了吧。”劉涵道。
孫雪瑩點點頭,“剛纔我就在夢中見到了父母。”
“到了茂山,在那歇息幾天,我就讓人送你回去。”劉涵道。
經過數日顛簸,車隊到達茂山鐵礦廠。幾個月不見,小菊和妹夫徐峰都瘦了不少,顯然爲了這座礦山都沒少操心。劉涵把孫雪瑩給他們做了介紹,隨後吩咐隨從從車上搬下給他們帶來的熱帶水果、菸酒等物品,小菊拉着孫雪瑩的手,仔細端詳着,“哥,你在哪找的大美女,怎麼不事先通知一聲。”
孫雪瑩笑着道:“你哥可是經常跟我談起你呢,他擔心你在這邊不習慣,可是那邊事情多,離的又遠,想過來也不容易,現在好了終於抽出空閒時間了,我也老早就惦記着過來見見你呢。”幾個人說說笑笑走進小菊和徐峰居住的山洞。
劉涵打量一眼山洞內簡單的擺設,對他們道:“這裡條件很艱苦,原本可以讓你們住在輕鋼別墅裡,可是擔心美軍飛機轟炸,只好在山洞裡委屈了。”
徐峰道:“沒什麼,住在山洞裡習慣了,我們又不是過來享福的。”
“生產上有沒有困難,需要我解決的?”劉涵道。
“哥,幾個月不見了,剛過來就談工作,煩不煩呀。”小菊道。
“好,好,咱們不談工作。”劉涵對妹妹笑着道。
在茂山住了幾天,有孫雪瑩陪伴左右,冬日裡蕭條的景象也生了幾分姿色。這天劉涵讓隨從護送孫雪瑩回家探親,他將這幾個月茂山礦廠生產的精礦送到主位面的劉公島,這些精礦將由銀河系公司負責運送到上海寶鋼。
劉涵帶着保安團來到次位面朝鮮鐵原,鐵原三八線附近,現在是中朝軍隊與聯合國軍交戰的最前沿,一進入鐵原境內就能聽到激烈的槍炮聲。保安團的防空部隊包括三十套SA-2防空導彈佈置在馬息嶺,防空陣地周圍五十里嚴禁蘇聯、朝鮮人以及閒雜人等進入。來鐵原之前,通過貿易促進會,劉涵從國內借來一批裝甲兵,裝備了三十輛59式坦克,將保安團裝甲連擴編爲裝甲營,樑大牙擔任營長,裝甲營到達鐵原的第二天就立即投入了戰鬥。
一八九師陣地地勢平坦,卻遭遇聯合國軍的重兵圍攻。聯合國軍一百三十多輛坦克如同銅牆鐵壁向一八九師陣地平推過來。保安團的遠程火炮陣地位於距離這處陣地將近三十多公里,在炮兵觀察員的引導下,240毫米M1985/M1991型多管火箭炮、谷山大炮發射的炮彈鋪天蓋地向那些坦克砸過去。一八九師的戰士們望着如此衆多的坦克向自己堅守的陣地壓過來,都抱着必死的信念,準備好了反坦克手榴彈,準備等那些坦克開到近前,與其同歸於盡。那些坦克距離前沿陣地一千多米的時候,他們頭頂上忽然響起陣陣嗚嗚聲,戰士們驚愕地擡頭觀瞧,看見許多尾部拖着長長烈焰的火箭彈從空中飛過去,其間夾雜着一些谷山大炮發射的榴彈。
“咱們的炮兵開炮了!”
“是咱們的大炮,是咱們的大炮。”戰士們歡呼起來。
儘管遠程火炮射出的炮彈精度不高,但好在聯合國軍的坦克、伴隨步兵數量多,一次齊射就是數百枚炮彈,而且中間間隔十分短暫,完全可以用排山倒海、鋪天蓋地來形容這次遠程炮火覆蓋。遮天蔽日的煙塵,橫飛的彈片完全將聯合國軍的坦克包裹在其中,從一八九師前沿陣地的位置看過去,看到的只是煙塵,無法判斷炮擊的效果。
一八九師的陣地後方傳來震耳欲聾的坦克引擎的轟鳴聲,石頭帶着保安團裝甲營的三十輛59式坦克趕過來,坦克排着縱隊繞過戰壕,在一線戰壕前排成一字陣列,每輛坦克都裝備一具紅外成像儀,利用紅外成像儀可以清晰地看到煙塵中那些移動的坦克。而那些跟在坦克後面的聯合國軍士兵遭遇了有生以來最慘烈的炮擊,一枚重炮炮彈落下就會帶走十幾、數十條鮮活的生命,一時間斷胳膊斷腿、腦袋四處飛舞。還有一些人被四處亂轉的坦克壓成肉泥。
聯合國軍的坦克如同陷入迷霧之中,坦克駕駛員的視線完全被煙塵遮住了,炮彈不斷落在附近,一些坦克被炸得起火燃燒,還有一些坦克履帶斷了。僥倖生還的聯合國軍坦克在迷霧中四處亂轉,不時有坦克撞在一起。裝甲營射出的炮彈鑽入煙塵,準確地命中了四處轉的聯合國軍坦克。轟,一輛M2中型坦克側面裝甲捱了一發穿甲彈,引爆了坦克內的彈藥,一聲巨響,炮塔飛上半空。與此同時一輛謝爾曼中型坦克也被轟成一堆廢鐵,裡面的坦克兵一個都沒有跑出來。轟轟轟……不斷有聯合國軍的坦克中彈被擊毀,裝甲營的坦克就如同打靶一樣輕鬆地一一將陷入巨大煙塵包裹中的敵軍坦克幹掉了。炮擊停止,裝甲營的三十輛坦克駛進尚未散開的煙塵之中,搜尋殘敵予以殲滅。
美軍從漢城軍用機場派出二十架轟炸機前往保安團的炮兵陣地,這些飛機離開漢城機場就註定了他們的命運,沒有一架轟炸機返回來,全被單兵防空導彈和高射炮幹掉了。一百多輛坦克殘骸七歪八扭地橫陳在戰場上,許多坦克還在燃燒,坦克間躺滿了殘缺不全的聯合國軍士兵的屍體,一灘灘鮮血凍結在坦克履帶壓出的轍印裡,失去生命活力的空洞的眼睛大大地睜着望着湛藍的天空,就在一個多小時前他們還在呼吸,他們的心臟還在跳動,可是政客們爲了各自的利益將他們推向戰場,像牲口一樣被屠宰。
一次損失一百多輛坦克、二十架轟炸機、近千步兵對於聯合國軍是一次沉重打擊,進攻鐵原的聯合國部隊擔心遭到志願軍遠程炮火打擊,後撤了三十里。有遠程火炮和防空導彈,聯合國軍來多少就能滅多少,志願軍守住三八線已毫無懸念。這天劉涵將保安團的全部裝備交給了志願軍,從綢緞島調來樑大牙、林沖、猴子、小坡,算上保安團的石頭、崔海濤、餘則成,七個人組成小分隊來到海州。
數日後的一個夜晚,四艘半潛艇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海州港,劉涵帶着小分隊登上半潛艇,消失在夜色籠罩的茫茫大海。凌晨時分,半潛艇在仁川港南面星羅棋佈的海島間穿行,這裡沒有美軍軍艦出沒,可以放心大膽地行進。上午九點多鐘,小分隊登上大阜島東面的陸地。望着半潛艇消失在視野盡頭,劉涵對小分隊的隊員們道:“現在咱們來到了南韓水原境內,這裡是敵後,沒有志願軍也沒有人民軍,我們所面對的都是敵人。今後我們很多時候要僞裝成南韓軍隊,崔海濤、餘則成你們兩個會說朝鮮話,同當地百姓交流就靠你們兩個了。”
崔海濤和餘則成衝劉涵點點頭,“劉老闆,你就放心吧,我們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