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軍們不過是爲了混口飯吃,雖然自己的狗命不值錢,但也沒人願意爲所謂的大東亞共榮圈獻出自己的狗命。在死亡的威脅下,僞軍們紛紛扔下槍支,爬起身狼狽地逃走了。小坡又在僞軍的屍體中扔了兩個木盒地雷,趁着日僞軍還沒有過來,迅速撿起僞軍的武器、彈藥捆在自行車後座上,掛在扶手上,騎着車子跑遠了。
僞軍大部隊來到那些僞軍屍體旁,被小坡嚇跑的那幾個僞軍擔心遭受軍官懲罰,不敢歸隊,都溜走了,因此這些僞軍無法知道得到有關木盒地雷的警告。這樣一來,屍體中的那兩個木盒地雷再一次發揮了作用,又炸死了十幾個僞軍,其中還有一個軍官。前後損失了五十多個人,僞軍團長十分惱怒,發誓抓到鐵道游擊隊隊員一定要千刀萬剮。僞軍們將屍體扔到路旁,繼續趕路。走了二三裡地,看見路上扔着幾個木盒子,這次學聰明瞭,再不敢撿起來打開。可是繞過去,要是後面過來的鬼子撿起來被炸死,事後要被鬼子怪責。僞軍團長一琢磨,僞軍們遠遠地躲在安全的地方,架起機槍向木盒掃射,木盒被掃得粉碎,卻沒有爆炸,派了幾個僞軍過去一看,才知道是假地雷。僞軍們又走了數百米,這一次踏響了一枚埋在路上的M14防步兵地雷,一個僞軍被炸斷了腳掌,疼的躺在地上不住哭號,令其他僞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雖然這種地雷只能炸傷一個敵軍,卻嚴重滴消弱了其他僞軍的士氣。
老金、小坡、彭亮、林沖四個人各執一支狙擊步槍在數百米外向僞軍們射擊,撂倒了幾個僞軍,他們騎上車子飛快跑遠了。跑出幾百米,再次隱蔽起來用狙擊步槍阻擊僞軍,僞軍走走停停,鬼子大部隊趕過來,鬼子大隊長小野負責這次討伐任務。小野見僞軍行動緩慢、裹足不前,十分氣惱,把僞軍團長叫過來,也不問究竟,上去就是一頓大嘴巴子,抽的僞軍團長面頰都腫了。
僞軍團長委屈地道:“小野閣下,不是我們貪生怕死,實在是土八路太狡猾了。他們故意把一種木盒子放在路上,兄弟們撿起來,一掀開蓋子就爆炸了,死了四十多個,這還不算,土八路還有神槍手,槍槍斃命、彈無虛發,我們看不到他們的影,就已經死傷了好些弟兄。”
“八嘎,死人滴,不怕,你地,前面帶路,潘莊地幹活。”小野氣急敗壞地吼叫道。
僞軍團長不敢再囉嗦,急忙跑到隊伍前面,整頓隊伍,帶着隊伍繼續趕路。僞軍前行數裡地,再次踏響了地雷,這次是微型子彈地雷,這種德拉鎮製造的地雷外表類似一顆鐵釘,內部是空心的,裝有擊針、擊針簧和一個簡單的保險機構。使用前,需將雷殼壓進地面,然後再將子彈壓進雷殼內,聽到“喀“一聲,既爲擊針被壓到位,保險機構卡住擊針,當敵人踏到子彈雷的時候,保險機構釋放擊針打擊子彈的底火,將敵人的腳板擊穿。英制的子彈雷戰鬥部爲一發截短了彈殼的AK-47步槍彈,彈頭以鋼筋直接加工而成。一腳踏上去,可將人的腳板擊穿。
兩個被微型地雷擊穿腳掌的僞軍坐在地上板着腳掌連聲哀嚎,僞軍團長命人將他們擡到一旁。這時躲藏在三百多米外的一塊大石頭後面的老金伸出AK-47突擊步槍,瞄準僞軍連續射擊,頃刻間邊有四五個僞軍中彈身亡,每個人都被擊中了要害部位。老金背上步槍,騎上車子一溜煙地跑了。僞軍自知追不上這個可惡的偷襲者,只能朝着老金的背影打一陣亂槍,然而那車子騎得飛快,很快就拐到一株大樹後面躲藏起來。
這邊槍聲爆豆般響着,數裡外的潘莊聽得格外清晰,此時劉洪、李政已經將村子裡的百姓全部轉移進了微山湖。劉洪、李政擔心老金等人吃虧,帶着所有的隊員趕過來。五十門炸藥拋射器一字排開,向七八百米外的僞軍轟擊。一次齊射就是五十個筒形炸藥包,炸藥包裡足足裝了三斤銀色火藥、二十個小鋼珠。僞軍趴在地上,炸藥包不斷落在周圍,此起彼伏的爆炸中,有的僞軍胳膊被炸斷了,有的腦袋被鋼珠打的稀爛,還有的乾脆就是被活活震死的。鬼子兵從側翼衝過來,魯漢騎着倒騎驢,劉洪坐在車廂裡,面前架着懸崖重機槍,劉洪一直將注意力放在爲軍身上,此時看見鬼子殺過來,急忙調轉槍口,對準鬼子兵扣動扳機。槍管立時噴吐出鋼鐵烈焰,12.7毫米子彈,將一個個鬼子兵攔腰截爲兩段,或者打爛了身子。碎肉橫飛、鮮血飛濺,但凡目睹此景的人無不魂飛魄散。鬼子兵距離劉洪不過四百多米,懸崖機槍有效射程卻爲兩千米,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很多子彈都是在一個鬼子身上帶下一大塊肉,然後又鑽進另一個鬼子身體裡,直到擊穿了數個鬼子才停止前進。小野眼睜睜看見身旁的軍曹渡邊肚子被子彈鑽出一個大窟窿,渡邊的腸子從肚子裡流出來,掛在身前,渡邊哀嚎着倒下去,小野本能地想去攙扶渡邊,可是看到渡邊身前散發着臭烘烘氣息的腸子,嚇得退後一步,渡邊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環視四周,只見荒蕪的田野上但凡機槍子彈掃過的地方,鮮血飛濺,到處都是血肉狼藉,彷彿人間地獄。前一刻懸崖重機槍只是靜靜滴放置在劉洪面前,人類製造的機器,人類的智慧把它打造出來,渾身散發着金屬的美感,如果他沒有帶來死亡,那麼很多人都會以爲他是一件藝術品,可是就在那一刻他咆哮起來,就像被侵犯了領地的雄獅,伸出他的利爪,露出他的牙齒,黑洞洞的管道流水般噴吐出一道道烈焰。
在小野眼中他是噩夢,可是在劉洪、魯漢眼裡他卻化身爲壯志渴飲匈奴血的嶽武穆,而正在彈雨中扭曲着身體倒下去的鬼子兵,就像是在舞蹈,給這些舞者伴奏的無疑就是懸崖重機槍持續不斷髮出的咆哮。
僞軍們已經被無數炸藥包炸的魂飛魄散,滿眼都是斷胳膊斷腿,血液小溪一樣流淌,僥倖生還的僞軍許多都瘋了,他們呆呆地站在那裡,茫然地望着周圍的一切,不知道躲避,只是那麼呆呆地站着,還有的僞軍在血肉中無助地趴着、趴着,那些神經比較粗大的,扔下武器,四處潰逃。
鐵道游擊隊隊員們將炮口對準正在遭受重機槍蹂躪的鬼子,於是無數炸藥包落在鬼子堆裡,此前重機槍將鬼子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重機槍對鬼子的蹂躪造成六七十個日軍的傷亡,現在無數炸藥包落下來,更使鬼子雪上加霜。許多鬼子兵利用隱蔽物自始至終都在不斷地射擊,用他們的三八槍、歪把子、九二重機槍,甚至擲彈筒,但是面對暴風驟雨般的懸崖重機槍的掃射以及無數炸藥包的摧殘,鬼子的火力是那麼微弱,微弱的就如同置身狂風中的蚊蟲奮力煽動翅膀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