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唐人街的趙子陽立即朝趙崢嶸的川菜館走去,他要見到趙崢嶸,肯定自己的猜測。
已經凌晨三點鐘了,唐人街大多數商鋪已經打烊關門,只有一些娛樂場所與24小時便利店還亮着燈光。
“砰!砰!砰!”趙子陽用力拍着川菜館的大門,嘴裡大聲叫着:“趙哥,趙哥!”
裡面的趙崢嶸似乎睡熟了,沒有一點動靜。
“砰砰砰!”趙子陽再次加大力量敲着門,嘴裡的喊聲更大了。
“誰呀!”趙崢嶸的聲音從川菜館二樓傳來,嗓門很大,滿含被人從睡夢中吵醒的火氣。
“嘩啦”一聲,窗戶被精赤着上身的趙崢嶸打開,衝着趙子陽不滿的吼道:“誰?叫魂呢是不是?”
仰頭看着趙崢嶸一臉的睡意朦朧,趙子陽衝他露出了笑容。
“趙哥,我,趙子陽,有點急事找你。”
“哦,趙子陽啊,我說你啥事不能天亮再說,非得大半夜的玩着鬼敲門?”趙崢嶸的口氣稍微好了一點,依舊很不滿的將頭縮回去。
不一會,川菜館大廳的燈亮了,趙崢嶸的腳步聲傳來,爲趙子陽打開門。
趙崢嶸只穿着一條內褲,**的上身佈滿各種傷疤:槍傷、刀傷、彈片劃傷,甚至還有牙齒咬在上面的齒痕。
“告訴你,要不是你也是當過兵出來的話我鐵定不給開門。”趙崢嶸不滿的對趙子陽說着,伸手從吧檯裡摸出半盒香菸點上一根抽了起來。
“呵呵,這麼晚打擾趙哥實在不好意思,只是我真的有點急事。”趙子陽不好意思的對趙崢嶸說着,直奔川菜館二樓。
“喂喂喂,你小子幹嘛呢?”看到向二樓走去的趙子陽,趙崢嶸一下急了,踏着拖鞋追上去。
二樓是他的臥室,臥室的門開着,讓趙子陽鑽到自己臥室多不好呀。他的牀上躺着一個光着屁股的大洋馬子,雖說自己是鰥夫一個,晚上找一個女人發泄發泄慾火很正常,可這種**的事情被別人看到多不好,丟人啊!
趙子陽沒有理會趙崢嶸,快步走向他的臥室。
臥室的牀上橫躺着一個金髮女郎,女郎渾身光溜溜的,側面對着門,胸前的柔軟以及胯間的金黃清晰可見。此時這個女郎正在熟睡,鼻息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哎,我說兄弟呀,你這是幹嘛,抓姦呀?英國警察都不管這事,你倒好,把自己當成公安了?”趙崢嶸一臉尷尬的趕緊將門關上,數落着趙子陽。
看到這個赤身女人的時候,趙子陽的雙眼透過半開的門快速掃了臥室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趙哥,我就直言不諱的說吧。”趙子陽掏出那一枚彈殼放在趙崢嶸眼前,盯着他的雙眼說道:“剛纔我在賽車的時候碰到一個狙擊手,不過沒有找到他,只找到遺留下來的一把SVD狙擊步槍和這一枚彈殼。”
這已經很明顯了,他趙子陽大半夜的找過來拿出彈殼,擺明就是在懷疑那個狙擊手是趙崢嶸。
第一,趙崢嶸是個老兵,而且是個非常出色強大的老兵;第二,盧荻龍的手下在昨天下午砸了他的場子打了他的兒子;第三,幾年時間到處搬家已經說明趙崢嶸在躲避什麼;第四,他在不想被麻煩繼續惹上門的情況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幹掉黑虎幫的首領盧荻龍,盧荻龍一死,黑虎幫緊跟着就會被吞掉,永絕後患。
還有一點就是趙崢嶸有理由這樣做,這種層次的狙擊手根本不屑對盧荻龍實施暗殺,即便有仇家,也只能僱得起三流殺手。
“兄弟,你不會懷疑我是那個狙擊手吧?”趙崢嶸睜大了眼睛,嘴裡叼的煙把子都差點掉在地上。
這也太能搞了,竟然這麼都能把狙擊手扯到自己頭上。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趙子陽將彈頭塞在趙崢嶸的手中說道:“你的右肩膀明顯比左肩厚的多,而且還有一層薄薄的老繭,這是由於常年射擊被狙擊步槍的後坐力形成的,普通步槍無法形成這種肩膀。除此之外,你一身的傷疤告訴我這不是在一場戰鬥中形成的。傷疤有新有舊,想必你在退伍後還在打仗。最後就是你用的彈頭是高爆彈頭,彈殼內的火藥是柱狀火藥,改變柱狀火藥的接觸面加快燃燒速度,控制產生最高壓膛,形成手槍火藥的快速燃燒型,否則不足以催動高爆彈頭。”
趙崢嶸咬了咬菸頭,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我說趙子陽啊,你說的沒錯,可你怎麼能把我跟狙擊手扯到一塊呢?”趙崢嶸搖搖頭接着說道:“我實話告訴你,晚上我一直在跟那個大洋馬子活塞運動,再說了,雖然改變柱狀火藥摩擦面的技術活我會,可我犯得着大晚上的跑出去殺人嗎?”
趙崢嶸說的也是實話,晚上使勁騎大洋馬子多好,打打殺殺的幹啥?他現在是正經生意人,老闆兼大廚,上有老下有小的,安安靜靜過日子纔是真的,否則他能忍受收保護費那幫小癟三的鳥氣?
“嘿嘿……”趙子陽吸了吸鼻子,一副就是你的神情對他說道:“趙哥,可我在那個車廂裡聞到一股火鍋味,還有就是那把槍似乎只是機械瞄準具,可能只有打過自衛反擊戰的纔不喜歡用瞄準鏡。現在的狙擊手爲了追求一擊斃命的精度,誰也不會捨棄光學瞄準具不用的。”
“孃的,你就是賴上我了是不?”趙崢嶸拍了一下腦袋衝趙子陽吼道:“成成成,就算是我好了吧,你趕緊回去摟你的小妞兒玩雙飛,老子還得摟我的金絲貓再睡一會呢,走走走!”
趙崢嶸一臉不耐煩的推着趙子陽把他朝外趕,他當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小子疑神疑鬼找到了自己,真他娘晦氣,好事沒找上自己,殺人放火的事牽到自己身上了。
可趙子陽依舊不走,他輕輕一個轉身擺脫趙崢嶸的雙臂,打開臥室門朝裡走去。
“媽的,那是我的妞兒,你小子想幹嘛!”趙崢嶸大聲罵道,一頭竄進去,用雙手攔住趙子陽,擋住他的視線,不讓他看自己牀上光屁股的大洋馬子。
小妞兒是自己的,自己的東西只能自己看!
“咦,這個金絲貓睡的還挺香的,這麼大聲音都吵不醒?”趙子陽的嘴角掛着玩味的笑容,側過腦袋看着依舊在沉睡的金髮女郎。
“累了!老子是牀上小金剛!”趙崢嶸生氣了,一把抓住趙子陽的衣領衝他低吼道:“你最好給老子滾蛋,不然我得揍你!”
“嘿嘿……”趙子陽嘿嘿一笑,指着熟睡的金髮女郎對趙崢嶸說道:“趙哥,要不你的小妞兒借我玩玩?你放心,玩不壞的,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反正也不是你老婆。”
趙崢嶸的臉色陰沉下來,他真的生氣了。
“砰”的一聲,趙崢嶸一拳砸在趙子陽的小腹上,將趙子陽打的後退兩步重重撞在門上。
“啪”,半開的門被趙子陽撞的閉合上,他使勁吸了一口冷氣,緩解腹部遭受重擊的疼痛,依舊調笑的說道:“趙哥不仗義,只是一個小妞兒嘛……”
“呼”的一生,趙崢嶸的拳頭再次破風襲來,狠狠朝趙子陽的笑臉上砸過來。
趙子陽微微一側頭躲過趙崢嶸的拳頭,身體朝右轉了一圈拔出尼泊爾軍刀向對方砍過去。
“唰!”尖嘯的破風聲傳來,隱隱泛着嗜血光芒的軍刀向趙崢嶸的腦門劈去。
趙崢嶸趕緊向後撤身,躲過這一刀。
刀刃貼着趙崢嶸的皮膚劃過,雖然沒有接觸到,但一股刀風傳來的疼痛還是讓趙崢嶸如臨大敵。
藉助這個機會,趙子陽另一隻手抓起桌上的一杯清水朝牀上的金髮女郎潑去。
“譁”的一聲,一杯水盡數潑在女郎臉上,可這個金髮女郎依舊還在沉睡。
“孃的!”趙崢嶸狠狠罵了一句,一屁股坐在牀上不說話了。
這個女人不是睡着了,而是吃了藥陷入渾水。外界的一切她都聽不到,涼水潑到身上也沒有任何感覺。
這個女人是幌子,爲趙崢嶸打掩護的幌子。
將尼泊爾軍刀收起來,趙子陽一臉笑意的看着趙崢嶸。
“趙哥,如果你沒有留下火鍋味道的話我肯定不知道是你,但你留下的味道讓任何一箇中國人都非常熟悉。”
火鍋,遍佈中國大江南北的火鍋味的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外國人也許不知道什麼味,但趙子陽太清楚了。一天到晚在飯店呆着的趙崢嶸身上肯定有味道,這股味道除了那種油煙火鍋味在沒有別的,畢竟他現在是川菜館的老闆兼廚子。
“行,你小子賊精賊精的。”趙崢嶸點上一根香菸,衝趙子陽豎起大拇指說道:“你連這個小妞兒是不是自然睡着都能看出來,真了不起。”
“不,”趙子陽搖搖頭對趙崢嶸說道:“我不知道,是你掩蓋的天衣無縫的大嗓門告訴我這個女人有問題,因爲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睡的這麼死。”
趙崢嶸愣了愣,苦笑着搖搖頭。其實他的計劃非常完美,只是非常不幸的碰到一個吃慣火鍋的老鄉,而且這個老鄉還很不要臉,明知道人家臥室有一個光屁股小妞兒還要朝裡闖,真是一混蛋!
“狙擊手是我。”趙崢嶸光棍的承認,咬着煙把子擡起頭對趙子陽說道:“我想要安寧,不想生事。黑虎幫敢動我兒子,那老子就得讓黑虎幫除名。”
一股霸道囂張的氣息從趙崢嶸身上瀰漫開來,這股氣息中又夾雜着實質般的殺戮氣息,讓人聞到就會幻想血淋淋的場面。
趙崢嶸不是一般人,他是個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戰場屠夫,僅憑那一手狙擊技能,就足以讓他站在世界屋脊俯視世界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