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摻雜肌球蛋白生理鹽水的注入,趙子陽紊亂的神經意識慢慢復甦,費力的擡起頭看到眼前的老管家尤里安。
“趙先生,不知道您考慮的如何?”尤里安恭敬的問着趙子陽。
看到尤里安一成不變的老臉,趙子陽努力想露出一個笑容,可在笑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嘴巴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歪的,就跟中風患者的嘴巴一模一樣。
電流將他面部神經損傷,造成了與中分沒有任何區別的後遺症。
“我、我的士兵牌……”歪着嘴的趙子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一股口水不受控制的從歪着的嘴角流出。
“在,您的士兵牌在您身上,到現在它都在您脖子上掛的好好的。”尤里安臉上滿是制式的笑容,並伸手將士兵牌輕輕拿起,讓趙子陽看清楚。
“呼呼……呼呼……”趙子陽歪着嘴笑起來,盯着尤里安,流着口水的對他說道:“你們死定了……玫瑰莊園死定了,都得給我陪葬……”
尤里安笑容不改,輕輕點點頭走了出去。
只要士兵牌沒有離開身體,賽斯就能從士兵牌找到他的人,就會進行搭救。潛伏者無所畏懼,敢向美國挑戰,敢自擁核彈頭,更別說一個歐洲貴族了,儘管這個貴族是安琪兒的家族。
只是此時的賽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趙子陽的危險,他與安琪兒的士兵牌顯示出處於同一區域,距離不過是上下幾十米。並且這個時候的賽斯真沒功夫管趙子陽的閒事,出完任務返回的潘多拉正跟他躺在一起,他也要過屬於自己的生活呀。
“砰!砰!”兩聲槍響劃破玫瑰莊園的安逸靜寂,安琪兒開槍射殺了兩個欲要阻攔她的保鏢,冷着一張臉向自己父親的房間大步走去。
“小姐、小姐……”老管家尤里安緊緊跟在後面,欲要阻止安琪兒。
“滾!”安琪兒猛的轉過身,用手槍頂住尤里安的腦袋,發出冰冷的聲音:“你這條老狗,如果不是看在你救過爺爺命的份上,我絕對會打爆你的腦袋。”
面對安琪兒的槍口,尤里安沒有出現任何慌亂,臉上依舊是一成不變的笑容。
“安琪兒小姐,您說的沒錯,我就是玫瑰家族一條最忠實的狗。”尤里安恭敬的彎下身子不急不緩的說道:“現在我是公爵大人的狗,當您成爲家族族長之後,我也會是您最忠實的一條狗。”
說這話的時候,尤里安沒有任何不悅,他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玫瑰家族給了他一切,他所要做的就是做好一條忠心護主的狗而已。當然這只是針對某一個人而言,在外的話,他比任何一個人活的都像人。
“轟”的一聲,安琪兒一腳將尤里安踹倒在地,扭頭向自己父親的房間走去。
摔倒在地上的尤里安發出劇烈的咳嗽,一支電棍由懷中脫落。他伸手擦去嘴角的鮮血,揣起電棍緊緊跟上去。
來到路易斯書房的安琪兒直接將門踹開,走到坐在壁爐前看書的路易斯面前。
聽到門被踹開的路易斯輕輕皺了一下眉頭,看着一臉冰霜走進來的女兒。
“寶貝,你該懂得禮貌的,雖然我是你的父親。”路易斯放下手裡的書,批評安琪兒。
“我沒有功夫跟你扯禮貌。”握着手槍站立的安琪兒盯着自己父親,冷冷的道:“放了陽。”
看到安琪兒手中的槍,路易斯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沒有哪個人看到自己的孩子持槍不友好的闖進來不生氣,但路易斯將怒火壓制下來。
“安琪兒,難道你還要用槍指着我的腦袋嗎?”路易斯問着安琪兒,用力捋了一下整齊的頭髮說道:“我答應你們的婚事,但我們的家族缺少武力,你們的結合是最恰當的,至始至終我都非常贊同,儘管他只是一個窮小子。”
“放人!”安琪兒死死盯着自己父親。
“哦,天吶!”路易斯在原地轉了一圈,雙手無奈的揚在身前,一臉痛惜的說道:“安琪兒,你難道不知道我是爲了誰嗎?我是爲了你能夠更加順利的接管族長,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我得把最好的東西留給你,你爲什麼不明白呢?”
聽到這話,安琪兒臉上的冰冷更加濃重。
“我纔是潛伏者的團長,爲什麼你不跟我商量?”安琪兒問着自己父親。
“安琪兒,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逼迫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呢?我從來都沒有逼過你做任何一件事,當然了,除了繼承家族族長。”
“讓我繼承家族族長?”安琪兒臉上露出一抹輕蔑,毫不留情的說道:“恐怕這只是你的藉口,你從來不會愛任何人,你愛的只是你自己。”
“混賬!”路易斯終於發怒了,張口罵着安琪兒。
遭到自己父親責罵的安琪兒走到自己父親面前,毫不猶豫的用槍口抵住路易斯的腦袋。
“我親愛的父親,聽着,”安琪兒一臉殺機的說道:“你曾經讓我失去了一次最愛:我的媽媽;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歷史重演,你可以賭一下,看你唯一的女兒是否敢把你的腦袋打爆。”
被自己親生女兒用槍頂着腦袋的路易斯臉上變色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女兒用槍指着。而且自己這個女兒的性格極其極端,她敢,絕對敢弒父。
“寶貝,你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路易斯的語氣緩和下來,一邊向跟進來的尤里安打着眼色,一邊跟安琪兒商量道:“先把槍放下來可以嗎?我們是父女,沒有什麼談不妥的事,我一直都非常愛你,你知道的。我選擇退步,我選擇退步,這樣好嗎?”
安琪兒絲毫沒有把槍口移下來的打算,她得要自己的父親放人,否則不會心慈手軟。
身後的尤里安沒有動靜,只是在那垂手而立。他是一條忠實的狗,儘管只忠實於路易斯,但是在主人父女發生問題的時候,他能做的就是恪盡職責,注意自己的身份。這不是他可以參與的,即便主人向他使眼色。
這種事不能攙和,否則誰也不知道事情過後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老狗,滾出去!”安琪兒頭也不回的衝尤里安叫道。
垂手而立的尤里安看了路易斯一眼,轉身向外走去。打開門的瞬間,安琪兒的堂哥保羅急匆匆的衝了進來。
看到跑來的保羅,尤里安的眼中露出一抹笑意,慢吞吞的走到門外,將門閉緊。
“叔父,安琪兒!”保羅發出驚叫聲,急忙走上前。
“保羅,我的侄兒,快來勸勸你堂妹。”看到保羅,路易斯像是看到救星到來一般,發生求救。
這種場面保羅沒有想到,他在安琪兒的電話之後立即通過一些人做了瞭解,將趙子陽被囚禁在底下刑室內受刑的事情告訴了她,並且讓安琪兒等他來到再說。可惜他忽略了安琪兒的性子,最愛的人受到自己父親指使的刑罰,讓她徹底瘋狂暴走。
“安琪兒,先把槍放下。”保羅衝安琪兒說道:“你怎能用槍指着自己父親的腦袋?這是大逆不道!”
“保羅堂哥,”安琪兒冷冷的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把陽帶出來交給我,放我們走。”
“可以!可以!”路易斯用力點頭,答應安琪兒這個要求。
他的眼中散發着一股絕望般的痛苦,這是一個父親的悲哀。可惜安琪兒依舊沒有放下槍,沒有看到趙子陽的人,她不會相信任何人說的話。
“安琪兒!”保羅臉上透着怒火,毫不猶豫的訓斥道:“你做的太過分了,如果讓趙子陽知道你這樣對待自己父親的話,他肯定會非常不高興的,難道你不知道中國人的傳統嗎?”
安琪兒盯着自己父親看了一會,將槍口從他腦袋上拿下來。
路易斯明顯鬆了一口氣,可眼睛裡壓抑下的憤怒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燒灼起來。
“這樣纔對,”保羅也鬆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安琪兒的肩膀說道:“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們始終是親生父女。也許叔父有些地方做的不是非常合適,但是請你相信他,一切都是爲了你好,這一點我可以保證。這些年你不在家,你能想象一個老人如何思念他的女兒嗎?”
聽到這話的安琪兒轉過身看着保羅,眼睛裡露出濃濃的輕蔑,剛要說什麼呢,感到後背傳來一陣涼意,緊接着一陣眩暈襲來,重重躺在地上昏迷過去。
“叔父!”保羅發出驚叫聲。
他看到路易斯的戒指出現一根細細的尖刺,隨着路易斯擰動戒指,這根尖刺又縮了回去,看不出任何異樣。
“不用擔心。”路易斯揮揮手說道:“只是讓她暫時冷靜一點的神經麻醉劑,安琪兒太沖動了。”
保羅點點頭,眼中的擔憂消失。
“唉……”路易斯顯得非常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腳下的安琪兒,搖搖頭說道:“我不怪安琪兒,她對我的成見太大,這些年她竭力避開我,導致她根本不理解我的所作所爲,或許當年我對她母親的所作所爲真的不是那麼公平。我不怪她,因爲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她是無可替代的。”
保羅點點頭,神色顯得有些複雜。
“是這樣的。”路易斯擡頭盯着保羅,用深邃的眼神盯了保羅半天才說道:“我不反對安琪兒與趙子陽成婚,但是我得讓安琪兒接任族長。她是一個女人,如果沒有良好的臂力容易被家族的巨浪所吞噬,所以我要強迫趙子陽,哪怕用刑也在所不惜。我知道趙子陽是個天才般的軍事人才,正因爲如此,我纔要將他與安琪兒綁在一起,與我們玫瑰家族捆綁在一起,你能明白嗎?”
保羅點點頭,表示明白路易斯的苦心。
“好了。”路易斯站起來拍拍保羅的肩膀對他說道:“讓安琪兒好好睡一覺,你們的關係最好,或許你可以嘗試說服趙子陽,我也不想看到安琪兒太傷心。”
“是,叔父,我會盡力的。”保羅點點頭。
“那就好。”路易斯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蹲下來輕輕撫摸着安琪兒的面頰,嘴裡發出自言自語聲:“我多久沒有這樣摸着她的臉頰了?十年?十五年?唉……”
保羅沒有打擾路易斯,他知道安琪兒得被軟禁起來,因爲安琪兒是族長第一順位繼承人,這個位置不是她想不做就不做的,玫瑰公爵早已爲她鋪好了一切。
就如路易斯說的一樣,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他得把最好的留給女兒,不管她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