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東面升起一陣沙塵,似乎有人朝這裡接近。
“不是卡扎菲的部隊。”掏出望遠鏡進行觀察的鐮刀手向趙子陽低聲說道。
“放近一點。”趙子陽將槍口輕微的挪動,指向東面直奔駐地的一行車隊。
這是三輛HMMWV組成的車隊,HMMWV是美國軍方於七十年代末期,根據越戰經驗委託AMG公司研製的新一代輕型多用途軍車。AMG公司以生產悍馬聞名於世,這一款軍用越野車其實名爲漢威,與悍馬有區別。
平時所稱的悍馬則是HUMVEE,是AMG公司生產的民用吉普車,統稱悍馬。
HMMWV的動力來自一臺6.5升渦輪增壓柴油引擎,它位於車子中部,使整車的重量分佈非常均勻。中央穩壓裝置能保持系統壓力平衡並保護主要部件不受污染。每個部件上的通氣軟管都彙集到一條來自空氣濾清器的中央軟管。該系統使悍馬能在近1米深的水中開一整天而不怕水、沙子和泥巴的侵襲。
焊接而成的鋼車架上有5條重負荷橫樑,它們能充分吸收在惡劣路況下滿載行駛時遭受的應力。這種結構賦予悍馬無與倫比的力量和靈活性。高負荷多重冷卻系統爲冷卻液、機油、變速器和轉向機油提供高質量的冷卻服務,保證這些液體處於正常的工作溫度,並能延長髮動機部件的壽命,使車子即使在最惡劣的狀況下也能安全運轉。
潛伏者開的悍馬車與之無法比較,不管是性能和穩固性上。這三輛HMMWV是正兒八經的美軍制式越野車,而且車子再次進行加固,使其中心更穩,配備上先進的武器裝備,使之變成軍方都不具備的軍事重裝HMMWV。
紅外線望遠鏡的焦點立即向車子移去,清晰的通過望遠鏡看到車上的人,並將其鎖定。
“保衛者。”鐮刀手從嘴裡吐出三個字,繼續觀察中間一輛車。
中間一輛車的車廂側壁坐着一個人,這個人的兩隻手被一根鋼絲牢牢捆綁住,整個人的被死死禁錮在車壁上。此時正不停的張嘴閉嘴,應該是在咒罵。
當看到這個人雙手戴的手套時,鐮刀手的眼中猛的泛出一陣兇光,雙手將望遠鏡捏的咯咯作響。
“頭兒,賽斯被抓住了。”鐮刀手發出沉悶的聲音。
“望遠鏡!”趙子陽急促的將望遠鏡取過來,朝車隊看去。
沒錯,中間一輛車上坐的確實是賽斯,他被保衛者抓住了。不,不僅是賽斯,連同趙長征也被抓住了。
第三輛車上赫然是趙長征那個小傢伙,這小子滿頭滿臉都是鮮血,斜斜躺在車向上,嘴巴還在不停的罵着。罵了一會,一名保衛者傭兵狠狠一腳將他踹倒車壁。可這小子說不盡的硬朗,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繼續大罵。
“媽的!”趙子陽狠狠吐了口吐沫發出罵聲。
賽斯與趙長征全部落在了保衛者手中,事情超出了預計,變得非常棘手。
正面與保衛者戰鬥都是鹿死誰手猶未可知,要是從保衛者手中好好的把人救出來的話……基本上沒有什麼希望。
“罵了隔壁的,狗日子的砸中,我操你祖宗的!”一串國罵從趙子陽口中冒出,憤怒的心情噴薄而出。
“頭兒,怎麼辦?”鐮刀手詢問趙子陽。
趙子陽忘了一眼潛伏在東側的潘多拉,腦子裡想着可行的方法。
只是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的方法可想,唯一能做的就是制止潘多拉可能出現的衝動。
抓住賽斯,很明顯就是要把潘多拉給幹掉,置身於保衛者的曼陀羅對潛伏者核心成員的情況太熟悉了。
“盯住。”
叮囑一聲鐮刀手,趙子陽緩緩向後退去,不着痕跡的藉助沙子的摩擦力由黃沙中退到沙丘後方。遠遠看過,只會以爲風捲起一陣沙塵,絕對不會想到這裡剛剛趴了一個人。
而這一幕被獵狐看到了,她只是警覺的用狙擊步槍瞄向這裡,無法判定這裡是否有人。觀察了好久,她沒有選擇開槍,如果那裡沒人,這一槍會將自己的方位暴露出來,從而遭到潛伏者的狙殺。
猶豫半晌的獵狐選擇放棄,她沒必要去冒險,上校馬上就要到。有那一個人,足夠重創潛伏者了。
繞過沙丘的趙子陽直奔潘多拉所在的位置,而此時的上校一行人已經進入沙漠駐地,獵狐一行人毫無懼意的從建築物中走出來,衝周圍的沙丘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上校魁梧的身體走下車,摘掉臉上寬大的太陽鏡衝靈狐幾人招招手。隨後他示意車上的傭兵將賽斯與趙長征綁起來,回頭撇了一眼沙丘與傭兵們走進一幢樓房。
潛伏者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因爲對方有賽斯,他們知道賽斯對潛伏者的重要性,根本不怕潛伏者亂來。
“潘多拉。”趙子陽趴在潘多拉身後。
“噓……”潘多拉嘴裡發出噓聲,槍口瞄向賽斯的腦袋,不含一絲感情波動的對趙子陽說道:“我們得殺掉賽斯,他已經成爲保衛者對付我們的最大籌碼。”
“你瘋了嗎!”趙子陽發出低吼聲。
“戰場上我比你冷靜。”潘多拉的右手食指開始慢慢壓動扳機,聲音平緩的繼續說道:“戰局出現被動,必須將這種被動打破,太多情感的摻雜只會讓更多人死去。”
這一刻的潘多拉流露出她本質的一面:冷血、無情、殘酷。
殺了賽斯與趙長征就會打破潛伏者受到被動的局面,纔會讓潛伏者與保衛者處於平衡的天枰上對決。若這兩個人不死,但是營救就會讓潛伏者死傷慘重,這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來的。
冷血無情的潘多拉其實是多情,殺死兩個人可以保全更多的人。
“潘多拉,我們還有辦法,沒到非殺不可的地步。”趙子陽發出急促的聲音,他知道潘多拉絕對可以下得了手,不管她私下與賽斯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安琪兒不在,我最大。”潘多拉笑了,眼中透着一絲死人才有的色彩。
她在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心死了,也許跟着賽斯一起死了。
“砰!”
潘多拉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一枚狙擊彈頭破開空氣,渾身燃着炙烈的氣焰向賽斯射去。
在槍聲響起的瞬間,賽斯向這裡擡起頭,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而後看着那顆狙擊彈頭從自己的腦袋上飛過去。
“噗”的一聲,彈頭狠狠鑽進後面的地上,濺出一團沙土。
扣動扳機的瞬間,趙子陽雙手插進沙子裡將潘多拉的腿向後拉了一下,致使射擊的瞬間槍管微微上擡,讓賽斯躲過腦袋被自己意中人爆掉的局面。
“啪”的一聲,潘多拉一腳踢在趙子陽的臉上,頓時將趙子陽踢得嘴角豁開鮮血直流。
“唰”,雙刃軍刀被潘多拉拔出來,猛的躍起向下方的趙子陽撲去,狠狠一刀砍向趙子陽的腦袋。
“鏗”的一聲,火星四濺,仰躺在沙堆上的趙子陽猛的抽出三棱刺反手向上撩去,與潘多拉的雙刃軍刀重重撞在一起。
“啪”,一擊乾脆利索的左擺拳重重砸在趙子陽的面頰上,將他打的整個腦袋向自己左側晃過去,達到頂點之後反彈回來。
腦袋陷入了短暫的空白與昏迷,趙子陽努力睜開眼睛,看到潘多拉又一兇狠的一刀砍向他的脖頸大動脈。
硬着這一刀,趙子陽正手握住三棱刺同樣兇狠的向潘多拉的腰部刺去,毫不留情,完全將潘多拉當成必殺的對手。
感受到身體傳來的示警,潘多拉毫不猶豫的收刀躲過趙子陽的三棱刺,隨後再次狠狠撲上去。
“譁”的一聲,一把黃沙從趙子陽手中灑出,迫使潘多拉舉手擋住自己的眼睛,兩人之間蒙上一片黃霧。
一直處於被動的趙子陽閃電般的藉此機會向潘多拉撲去,手中的三棱刺在陽光下黑沉異常。
感受到凜冽殺機的潘多拉立即將軍刀橫在胸前,雙腳向後撤去。目不能視的情況下,剛剛後撤兩部就感到小腿似被鋼管掃中一般,重重摔倒在沙丘上,順着地勢朝下滾去。
滾下去的同時,她一把抓住趙子陽還未完全收回的右腿,拖着趙子陽一起朝沙丘滾落。
兩個人滾落在一起,在滾落中死死掐住對方的脖頸要害,眼睛裡透着野獸般的兇光。
看到這一幕的傭兵們誰都不知道該怎麼勸阻這兩個大開殺戒的領導者,只能看着他們繼續相互廝殺。
“砰!”潘多拉一膝蓋撞向趙子陽的小腹,將他撞擊的發出呻吟聲。
“呃……”小腹傳來難以忍受的絞痛,趙子陽的身體像一隻蝦米一般佝僂起來。
“嗤”,急驟的破風聲響起,雙刃軍刀架在趙子陽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刃將他脖子的表皮割破,流出死死血跡。
而他手中的三棱刺則死死抵住潘多拉的胸口,隨時可以輕鬆將其心臟穿透。
“潘多拉,你瘋了!”趙子陽死死盯着潘多拉。
而此時的潘多拉臉上只有濃濃的死氣,一點活生生的模樣都沒有,彷彿她就是一具只爲殺戮吞噬而存在的喪屍。
趙子陽的眼中充滿兇獸的光芒,潘多拉是毫無生氣。兩人僵持下來,用眼光嘗試說服對方。
僵持一會,潘多拉突然笑了,收起軍刀朝沙丘上走去,只是她的笑聲裡沒有笑意,倒更像從地獄傳出來的。
捂着小腹的趙子陽站了起來,提着軍刀跟着潘多拉向上走去。他知道自己說服了潘多拉,可以爲了營救賽斯去想其它的方法。
“傷亡超過三分之一,我會繼續射殺賽斯與那個小傢伙。”潘多拉的聲音傳出,將她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
孤兒的潘多拉從小被重金打造成殺人機器,她的存在是爲了戰爭,她的存在是爲了戰爭的勝利。她會通過對戰場敵我判定,眼睛都不眨的犧牲一部分人保全大部分人,如果有必要,她可以選擇自我犧牲。
當一個人的理性完全壓制住感性之後都會與潘多拉一樣,成爲殺人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