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人皮面具

萬仞山暗夜閣,第十二位交椅上,一位身穿黑羽紗的女子,透過紗笠居高臨下的聽着下面的回報。

她忽得站起了身,怒叱一聲道:“什麼!竟進了他的寢殿!”她的胸口起伏着,抓着椅子的手,越收越緊。

“本堂主倒要親自會會這位畫師!”

帝京這邊,蘇畫雲剛出蘇宅,便迎上來一個小丫頭行禮,道:“蘇畫師,我們家小姐想請畫師畫像,不知畫師可否行個方便?”

蘇畫雲略猶豫,她今日正要去寒王府請七王爺,不打算營業。

小丫頭察言觀色道:“我家小姐久仰畫師大名,慕名遠道而來,只爲收藏畫師親筆,出來一趟實屬不易,望畫師通融一二。”

原來是外地過來的,蘇畫雲知古代交通不便,女子出門更是不易,心下一軟,道:“既如此,那就請你家小姐到書房吧。”

小丫頭面露笑容,道:“謝過畫師,我這就去請我家小姐。”

蘇宅書房內,進來一位身穿素衣,紗巾遮面的女子,她打量了一遍蘇畫雲,目光停留在她頭上的白玉洛雪簪,微怔。

她的手緊了緊,又鬆開。道:“流光玉雪,瑩瑩灼華。這枝簪子實乃佳品。”

蘇畫雲曖然一笑道:“此簪名爲白玉洛雪簪,若是小姐喜歡可到帝京寶釵閣一觀。”

那女子黯然垂眸。

蘇畫雲拿起畫筆,道:“要畫上面紗嗎?”

那女子道:“摘了也可。”

說着便摘下面紗。

一旁的小丫頭急道:“小姐……”

女子道:“無妨,畫師不會取笑我的。”

蘇畫雲擡眸一看,那女子的臉上爬着一道長長的傷疤,有些猙獰。

她摸了摸臉,道:“沒嚇到畫師吧。”

同爲女子,蘇畫雲升起一股同情之意:“這……”

小丫頭道:“我家小姐原本臉上乾乾淨淨的,爲了救一個差點被馬撞到的孩子,就摔破了臉。”

女子道:“小香,莫要再說。”

蘇畫雲不知如何安慰,便說道:“小姐心地善良,將來誰娶了你可是有福呢。”

小香道:“我家小姐己經有喜歡的男子了。”

想到那個男子,女子嗔笑道:“多嘴。”

蘇畫雲笑道:“是嗎?那一定是一位優秀的男子。”

女子的眼眸閃了閃,聲音裡透着堅定:“他真的很好。”

半響,那女子問道:“畫師,可有如意的男子?”

蘇畫雲己然勾勒出了輪廓,她細細流動着筆尖,點頭嗯了一聲。

女子又問:“他怎麼樣?”

蘇畫雲脣角不自覺的上揚,道:“他很好。”

女子的手微不可察的緊了緊,又道:“是嗎。能與我說說他嗎?”

蘇畫雲一邊做畫一邊與她閒聊:“他呀,喜靜,不喜歡熱鬧,不愛吃飯。”

雪兒眼眸中閃過一片凌戾,轉而溫婉一笑道:“男子哪有不喜歡熱鬧的,我聽聞在天啓國北邊,有一個遊牧民族,那裡的人們把羊放在火上烤,還點燃一堆火,圍着唱歌跳舞的。咱們鳳霖國倒沒有這些呢。”

蘇畫雲一聽,瞬間便來了興致,這不就是烤全羊和篝火晚會嗎?她今日請七王爺來蘇宅溫居,正愁請他吃什麼,這下便有了主意。

蘇畫雲將做好的畫像交到女子手中,道:“幸好你的提醒,我今晚就辦個這樣的篝火晚會吧,一定很熱鬧,你遠道而來,也留下吧。”

女子接過畫,道:“今日還要趕回去,多謝畫師。”

蘇畫雲也沒勉強,送走了那位小姐,便叫人準備今晚的烤全羊和篝火晚會了。

某地黑暗的房間裡,一身素衣的女子,攤開畫像,嘴角輕輕翹起,隨即將畫像一片一片的撕碎,撒在地上。

她揚手在臉上一揭,一片帶着傷疤的人皮面具落地,露出了一張美麗而狠戾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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