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點點的吻落下,愈來愈洶涌。
直到她快要窒息,他才肯放過她。
他抱着她滑動輪椅,將她放在牀上,蓋好被子。
又輕啄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這才離開。
好聞的龍涎香消失了。
蘇畫雲卻毫無睡意。
她滿腦子都是墨傾寒那張仿若用了美顏濾鏡的臉,以及那雙幽紫色的瞳孔。
傳聞說他毀容,醜陋不堪?
呵!
他的膚色竟然白皙細膩,毫無瑕疵,他的眉毛如含黛的遠山斜插入鬢,那雙眼睛神秘、高貴,只看一眼便會淪陷其中。
他英挺高聳的鼻子下,便是那張線條極美的脣。
這樣的墨傾寒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過,聽聞他的母妃是異族人,想來這樣的容貌是承襲了他母妃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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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玄武訝異的看着摘了面具後的墨傾寒,忍不住開口道:“王爺?”
墨傾寒幽紫色的眸子在黑夜中越發顯得神秘。
他執起茶碗輕啄一口:“這張臉也該恢復了。”
玄武擔憂道:“可今日午膳上……”不是說還未恢復嗎?
“無妨,這段時日出門還是要戴的。”
玄武這才放下心來。而後便將今日午後太后宮裡的情況仔細回稟了一番。
墨傾寒淡淡說道:“果然沒在太后宮中。”
玄武疑惑道:“那金剛槿會在哪裡?”
墨傾寒想到他父皇爲他夾魚肉的情景,不禁勾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他差點真相信了皇上的父子情深。
他早該想到的,他父皇對母妃的冷漠,對真兇的縱容。
不得到金剛槿,他父皇豈會善罷甘休?
他還是低估了他這位從十歲起就做了皇帝的父皇。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便得到金剛槿又能如何?
坦族戰鬥力最強悍的那支伏虎軍直到現在也毫無蹤跡。
不只是墨傾寒,就連皇庭也多次派人明查暗探,卻始終未有結果。
如果全軍覆沒,勢必也會傳出消息。
那麼,這支軍隊到底在哪?
墨傾寒手指用力,將茶碗捏了個粉碎。
在蘇畫雲的攤位被砸以前,她日日爲人畫像,畫技比之前提高太多了。
因她以前貪玩不怎麼上進,又有輕微心臟病,她父親捨不得管太嚴厲,她的才能也就沒有發揮出來。
想想她的九十九位師兄們,哪個不是出類拔萃。
她父親曾看着略不成器的她,無奈的說:“將就着算上你,我就百子圓滿了。”
蘇畫雲不滿的說道:“哼,臭老爹,什麼叫將就算上我啊,我纔是你親生的好不好。”
其實她父親何愁收弟子,趕着拜他門下的才俊多的事,但他收到第九十九個的時候,怎麼也沒有入眼的了。
想到父親時,蘇畫雲眼圈一紅。
父親,放心吧,我不但要在這裡過得好好的,還要給你誆個女婿回去。
她又想起了家中那捲空白的巨幅,《錦繡江山圖》。
也不知什麼樣的筆墨才趁得起那大氣磅礴的畫卷。
攤位被砸後,她不再出去畫畫了,以免又惹麻煩上身。
反正爲太后畫的這兩次,也得了不少的賞賜,夠她用一陣了。
她望着湛藍的天和府中的雕樑畫棟,忽然有了動筆畫景的想法。
她拜託玄武做了一個木頭架子,倒也不錯。
支在府中後花園,像寫生的學生一樣,擺好做畫。
可落筆時,她又犯了難,這後花園全都是一塊一塊的青青矮草,連朵花都沒有,畫起來真是無趣。
了無事事了幾天。
新指派給蘇畫雲的暗衛莫十三立在墨傾寒書房。
墨傾寒執起一本書冊,問道:“她在做什麼?”
莫十三想了想道:“好像什麼都沒做。”
“是嗎?”墨傾寒翻看着書冊。
對莫十三來說,只要蘇畫雲的人身是安全的,就是他的職責所在了。
不知她對着後花園感嘆沒有花,這等不算事的小事,要不要彙報。
想了想他還是說了出來。
墨傾寒點點頭:“玄武。”
“屬下在。”玄武上前道。
墨傾寒放下書冊,下了一道指令:“派些人給她。日後,王府內的後花園任她打理。”
“是。”玄武下去照辦。
當蘇畫雲得知她可以任意打理後花園時,她有些驚訝,心中劃過微微暖意。
屋子裡烏壓壓跪了一地丫鬟小廝等着她訓話。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微風吹動着她雪白的發,她的眼睛也如這暖陽般明媚清爽。
她淺笑道:“在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但只一點,不準吃裡扒外。明白嗎?”
衆人沒想到新主子訓話會如此簡短,齊齊答道:“是。”
“都起來吧。以後不要動不動就下跪了。”
蘇畫雲又指了指最前面的兩個一等丫鬟,問道:“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兩個丫鬟福了福身道:“回姑娘話,奴婢們還沒有名字,請姑娘賜名。”
蘇畫雲點點頭,看她二人的腰襟,一個淡紫色,一個米白色,不禁想到兩味中藥。
“你叫紫蘇吧,你呢,就叫茯苓吧。”
二人一聽有了名字,非常高興:“多謝姑娘賜名。”
後面兩個二等丫頭和幾個粗使丫頭也都巴巴的等着蘇畫雲賜名。
她一一的爲她們取了名字,全都是中藥名。
因她每次想起別人羞辱七王爺的腿時,她便及爲不舒服。
她的第三十一師兄是一位有名的中醫,原名華震方,因酷愛畫中草藥,機緣巧合下拜入了蘇弘門下,被師門賜名爲華一方。
華一方不但畫技得到了蘇弘的真傳,在醫術上更是了得。
光是病人送的錦旗都將四面牆摞的滿滿當當的。
她有些後悔當初沒和華師兄學醫術了,不然幾針紮下去,興許能將七王爺的腿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