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決定要收復周邊城鎮,言飛凰這幾日便一直忙於軍營事務中。
通過幾次交涉與談判,周邊已有部分城鎮決定歸順於言飛凰,卻仍有那麼四五個城鎮不肯臣服。
這日,言飛凰拖着一身寒氣回來時已是深夜。
李悠悠翻來覆去,無法入眠,聽到房門打開聲,一頭從牀上坐起,說道:“怎麼回來的這樣晚?”
言飛凰見李悠悠一副緊張模樣,心中一暖,褪去沾着些露水的外衫,方纔走進李悠悠。
“無事。”言飛凰柔和的瞧着李悠悠,柔聲道。
李悠悠再瞭解言飛凰不過,他一向隱忍,有何事都憋在心中,何況周邊那幾個冥頑不靈的城鎮,她近日也有所耳聞。
“飛凰,有什麼事便告訴我。”
言飛凰躺到李悠悠身旁,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脊背,一陣沉默後,他方纔緩緩道:“昨日我方出兵,那城主命人制了特定的竹箭,那竹箭小巧便捷,可供對面士兵隨身攜帶,與我方兵器對比,我方兵器實在太過笨重。”
“竹箭?”李悠悠一頭坐起,疑惑的問道。
“將竹筒掏空,內部不知是什麼結構,可佩戴在手上,便可連發二十環。”言飛凰眉頭緊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將竹筒掏空……”李悠悠若有所思,剎那間,李悠悠腦海閃過一道電光火石,她猛然睜大眼睛,開心道:“有了!既然他們製作竹筒,我便按竹子結構給你們做一個熱武器!”
言飛凰醒來時,已不見了李悠悠的身影,這幾日皆是這般,自從那日李悠悠提出製作兵器的想法,便整日往軍匠處跑。
還拿出紙筆將自己的想法悉數記下,暗稱要給言飛凰一個驚喜,將火銃製作出來!
這火銃在現代可是個好東西!
火銃形似竹筒,只不過由熱鐵打造,長短皆可拆卸,內部卻不向竹箭一般裝上冷兵器,而是將火藥製成火彈,射程可達數百米,威力也十分驚人。
言飛凰找到李悠悠時,她正與軍匠商議火銃的細節,他聽不真切二人在說些什麼,只瞧見李悠悠手中拿着一節火銃的樣板,正同軍匠說些什麼,而那軍匠止不住連連點頭,雙眸中皆是驚喜與讚許。
他心中一陣不悅,但又不好發作,畢竟李悠悠製作這火銃,也是爲了他能早日收復城鎮。
終是胸口那口酸氣作祟,言飛凰快步走進軍械室內,故意問道:“悠悠,商議的如何了?”
李悠悠瞧見來人,立刻將手中的模型遞過,興高采烈的說道:“你快瞧,這是火銃的其中一節,我們只用將五結由粗到細組裝好,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言飛凰將那模型接過,此刻李悠悠那副認真的模樣太過耀眼,他只要一想到李悠悠這副模樣被這軍匠看了幾天,胸中便一陣氣悶。
“悠悠,這幾日辛苦了,今日我並無軍務,我帶你去騎馬如何?”言飛凰將那模型遞給軍匠,只盯着李悠悠說道。
聽到騎馬,李悠悠眼神發亮,但卻猶豫道:“可是……”
言飛凰直接牽過李悠悠的雙手,向門外大步跨去。
李悠悠大步跟着言飛凰的步伐,心中卻仍記掛着還未製成的火銃,嘴上始終不曾停歇:“倘若火銃製成,不論對方有什麼兵器,都無法應對,一顆火彈,足以將一小面城牆夷爲平地。它有六節,節長,火彈的射程便遠,倘若想讓射程變短,只需拆卸下一節。”
言飛凰瞧着李悠悠這幅認真的模樣,心中一股熱流劃過。
在他印象中,李悠悠好似一直都是精力充沛的模樣,他最初被李悠悠吸引,好似也是因爲她的勇敢與認真。
李悠悠被言飛凰盯的有些不太自在,用手輕輕推搡了一下他,故意調侃道:“我就算好看,你也不用這樣盯着我吧,好似要吃了我一般。”
言飛凰被這話嗆得臉色一紅,欲蓋彌彰的咳嗽了兩聲,扯開話題道:“我帶你四處逛逛。”
李悠悠不禁在心中調笑言飛凰麪皮太薄,只反握住了他的手,笑道:“走吧。”
二人一路向城池東邊走去,卻發現越向東邊,越是荒涼,言飛凰面色逐漸變得冷峻,說道:“東邊本是官道,是商人南來北往必經之地,以前最是繁華,如今怎是一副人煙稀少的模樣?”
李悠悠也同樣疑惑,只握緊了言飛凰的手,不停的繼續向前走。
約摸又行了一刻鐘左右,遠處便傳來一陣喧囂,李悠悠心中疑惑,只快步向那處走去。
待二人走近時,便看到幾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正被一體格健壯的男人關在籠中,而那羣小女孩,身上皆是被鞭打的痕跡,眼角還掛着未乾的淚痕。
怒氣涌上言飛凰的胸口,他猛然抓住那男人,厲聲道:“你們這是做什麼!?爲何將這些女孩都關在籠子裡?”
那男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怔愣,原本到了嘴角的髒話,卻在看到言飛凰的穿着時又咽下,面上的表情也瞬然變得諂媚:“公子,這些都是些流民,這些女孩家中實在養活不起,將她們賣給了小的,小的這也算行善積德不是。”
“流民?”李悠悠反問道。
“您二位再向東走,那纔是流民堆子,這羣女孩跟我走,到底也能到官宦家做個婢女,若留在這裡,不還是一具屍體?”那男子指了指東邊,繼續道。
“如今這世道,能有一口飯吃,總好過流離失所罷。”
李悠悠眉頭緊鎖,正欲張嘴罵人時,卻被言飛凰攔住,只見言飛凰給了那男人幾錠金子,出聲道:“給這些女孩換頂轎子,找些好人家送去,你即是人牙子,那我便能查得出來,倘若讓我知道你收了金子卻不辦事,我定不會放過你。”
那男子見言飛凰出手如此闊綽,只連連奉承道:“是是是,貴人的安排,小的一定辦好。”
李悠悠瞧着那男人遠去的背影同那幾個瘦弱的女孩,胸口涌起了一種不知名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