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李悠然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不由自主地喊了聲爹。
“兒啊,娘得兒啊~”就在這時,一個婦人一把將李悠然抱入懷中痛哭。
想起陸川對自己的變態欺負,爲了能夠趕緊被休棄只能忍辱負重,李悠然的淚水再次流了下來。
原本李大柱夫婦二人是來看望閨女的,可是誰曾想到,進門看到的卻是這一幕。
“爹,娘,女兒的日子不好過啊!”當李悠然說出這句話以後,李大柱唉聲嘆氣裡,李娘子泣不成聲。
“陸老哥,是我們老李家對不住你們陸家。既然如此,今日我便將女兒領回去好了!”婦人被休日子自然不會好過,可是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在婆家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呢?
“岳父大人,我和悠然二人感情極好,我不會因爲這件事情休棄她的,我娘只是一時犯糊塗而已。”陸川原本以爲會和往常一樣,只要自己好生勸着母親,事情就過去了,可沒有想到居然鬧這麼大。
但是李大柱和李娘子都沒有迴應陸川說的話,他們心裡很是清楚,陸川說的話並不作數,陸家容不下女兒的。
“李老弟,你看這事鬧的。”陸老爹雖嘴上說着客氣話,但另一邊讓陸老大拿來了文房四寶。
劉志遠看向李悠然,這個柔弱單薄的女子,臉上流露出來的卻是不容動搖的堅定。若是換作尋常女子經歷這樣嗯事情,怕是早已不知該如何是好,可是她卻是如此的冷靜。
不知怎麼的,劉志遠心中生出了竊竊歡喜的感覺。劉志遠不怕悠然不能生養,自己上面有兩個哥哥,父母早已經抱上了孫子,也不差自己這一個。
“悠然,我是真心待你的,就算沒有孩子也無所謂。”陸川不願就這樣放棄,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捨不得悠然離去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害怕悠然再次出嫁,泄露自己不能人事。
可旁人不知陸川心裡想的什麼,見他一副難分難捨的樣子,紛紛感嘆真是世間少有的癡情男兒。只可惜李悠然是個福薄的,不能生養……
“嫁妝先放在這裡,明日讓你大哥二哥套着馬車來拉。”李大柱一把接過李悠然收拾的貼身細軟,回頭看向陸家的院子,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惆悵。
李娘子小聲啜泣,她知道閨女這一走,就從秀才娘子變成被休棄的婦人。前者人人尊敬,後者人人唾棄。
反而是李悠然,則是一臉的輕鬆和愉快,如負釋重的樣子。不過李大柱和李娘子都認爲,女兒不過是在故作堅強,不想讓自己難過而已。
今日東街蓮花巷子可真是熱鬧得很,一個是新婚之日新娘子悔婚,一個是秀才休娘子,而且這兩個小娘子還都是西街柳水巷子的。
“爹孃,閨女有難言之隱啊!”剛剛回到家裡,悠然便給李鐵柱和李娘子跪了下來,一邊說着一邊掀起自己的袖子,露出青一塊紫一塊的胳膊。
“我的兒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娘子沒有想到,閨女居然還受了這般委屈。直接從板凳上跌落下來,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悠然,這……這到底是誰打的!”李大柱雙眼血紅怒斥道:“老陸家太不是人了!”
“爹孃,你們聽女兒說……”
李大柱和李娘子怎麼也沒有想到,陸川居然是……
“他爹,咱閨女不能受這樣的委屈啊!陸川他太不是人了!”
李大柱皺着眉頭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悠然這樣做是對的,不然真的就耗死在老陸家了。”
“可咱閨女也不能白白受了這樣的委屈,而且對咱閨女的名聲也不好……”想到自己姑娘還是黃花大閨女,卻被冤枉成不能生養,李娘子又哭了起來。
“可是就算我們說出來也不一定會有人相信,不僅如此,還會認爲是我們李家雞腸小肚,給陸川潑髒水。”李大柱到底比李娘子要清醒一些。
“爹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聽說小妹被……”李浩然匆忙趕來,喘着粗氣說道:“小妹不怕,有大哥爲你作主!”
李浩然正在炊餅鋪子裡做炊餅賣炊餅,突然聽買炊餅的人提起小妹的事情,李浩然趕緊跑回家來。
“大哥,沒什麼事情,現在都已經結束啦!”李悠然知道大哥的脾氣,衝動火爆,而且倔的像頭牛一樣。
若是讓他自己受那麼大的委屈,大哥肯定會拼了命的和陸川鬧上一場,只怕吃虧的是大哥。
在這個社會,官家和讀書人的地位最高,商人身份卑賤,若是鬧到知縣大老爺那裡,偏袒的是讀書人。
而且李悠然也是有意不想和大哥走那麼近……
在李悠然很小的時候,便聽街坊鄰居開玩笑似的問她,想不想去京城找自己的爹孃,問她是不是大哥的童養媳。後來爹孃和那老婆子鬧了一通,從那以後,沒有人再提這件事情。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在少數,包括自己的大嫂二嫂,當年大嫂便是因大哥對自己極其疼愛,放心不下,才鬧到爹孃那裡,不然爹孃也不會捨得讓自己那麼小就出嫁。
“爹孃,大哥,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李悠然鬆了一口氣,繼續道:“女兒想做點小生意養活自己。”
“咱家能養活你了,不用你自己做小生意。”李浩然想也沒想,便直接拒絕了李悠然的提議。
“你妹性子和你一樣,都是屬倔驢的,就按她說的辦吧!”李娘子一邊攥着悠然的手,繼續道:“娘和你一起幹。”
平時李娘子回孃家,還要看大嫂和弟妹的臉色,更何況女兒是被夫家休棄……李娘子知道女兒的不容易。
“混賬東西!你可知你這麼一鬧還能再嫁好人家?”王大錘一耳刮子呼在了王香玉臉上。
“可也不能讓女兒嫁給一個沒錢的瘸子啊,還不如之前說的那幾樁婚事!”王娘子一臉,心疼得護住王香玉對着王大錘繼續道:“大不了把親事說得遠一些。”
“罷了罷了,好歹比李家因不能生養被休的姑娘強。”事情已成定局,王大錘也只能安慰自己。
“李悠然被休了?上午的時候她還勸我……”王香玉心想上輩子可沒有發生這些事情,難道是因爲自己的出現……
“好你個王香玉,王家的臉面都讓你丟光了!”就在這時,一個三大五粗的婦人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