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還沒死的護衛,在阮紅俏暗自用力的情況下,脖子一歪,嚥了氣。
暮千雨眉頭一皺,不悅的望着阮紅俏,長劍指着她,對着外圍的一衆人馬冷冷下令道:“除了這個女人,其他的格殺勿論!”
“是!”日暮軍看着阮紅俏在他們跟前殺了皇上的護衛,心下早已恨極了她,一得令,馬上向着破碎不堪的帳篷圍了上來。
“那就試試吧!”雲澤高喊一聲,虛晃一招,手上無影劍凌厲無比,大力砍掉與他對決的護衛的頭顱。鮮血飛濺到一側暮千雨的臉上,猙獰無比。而那頭顱因慣力拋向了左側的日暮軍中,嚇得大退了一步。
阮紅俏逮住時機,趁着暮千雨伸手抹血跡的光景,弩箭再次射出。
暮千雨偏身一躲,卻因着距離太近,弩箭從左肩擦過,雖是沒有多厲害的傷,卻也是見了紅。
眼見着阮紅俏與雲澤同時欺身上來,暮千雨飛身躍到大隊人馬外圍,冷聲道:“給我上!”
一時間,日暮軍再也無所顧忌,一擁而上,將四人圍在中央,手中彎刀齊齊砍將過去。
阮紅俏、雲澤揮動着寶劍,只要近得身來的日暮兵,不是喪命就是慘叫着倒地不起。
小成幹掉與自個對峙的那名護衛後,幫着小七砍翻了最後一個護衛,亦加入了混戰中。
四人招招凌厲,劍劍見血,不一會,帳內雪白的羊毛地毯全數被鮮血染得通紅。
這時,一綹火光蜿蜒從營帳的北面方向而來,偶爾能聽見激越的瑤琴聲。
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燒肉味,不時還夾雜着驚恐的慘叫聲。
一名將官急奔過來,大叫道:“稟皇上,馬羣着了火,發狂了一般在營帳中狂奔,營帳燒了數十頂。現在依然朝這邊奔了過來,皇上,快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呵,符大哥當真燒了人家的馬匹了。阮紅俏等人聽了這消息,越戰越勇。堪堪又砍翻了十幾人。
“一羣廢物,躲什麼躲?吩咐下去,斬馬滅火!”暮千雨惱怒的吼。
“是。”
那將官才領命而去,從南面方向又跑來一個將軍,也不及行禮,便咋呼道:“稟皇上,糧倉那邊也着了火,不過還好,糧草已經轉移了大部分,火勢也已被大軍撲滅了。”
“沒用的東西,大呼小叫的,既然已經滅了,還來告之朕作甚?滾。”
暮千雨頭也不回的罵着,眼睛卻一直瞪着那破裂的帳中靈活翻動的身影,心中鬱結難耐。
天殺的魏寧!爲什麼每次遇到你都會讓我損失慘重?我是不是該慶幸你是女兒身?
你一個女子已然比男兒還要難纏,你若是真生爲男兒,必定會是一代梟雄!
說句實話,魏寧,我暮千雨還真不願意與你爲敵,只是如你所說,我們一開始就處在對立的立場。
暮千雨正想着,一道從人羣外傳來——
“暮千雨,叫你的手下住手!”
“哈哈哈,我爲何要住手?”暮千雨大笑着,循着聲音望去,面色一僵。
只見圈子之外,一個黑衣蒙面男子手中抓着一個身着黑袍,花白鬍須及胸的六旬老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暮國威望極高的國師蕭正楠!只是他已被點了穴道,整個人動彈不得。
“現在看清了?再不住手我一劍劈了他!”黑衣人說着,右手抵在蕭正楠脖子上的劍動了動,一條血印便清晰可見。
“住手!”暮千雨一聲令下,那些攻擊着阮紅俏四人的士兵全數收回武器,退了半步。
“小成,帶上小越。雲澤,發信號,讓符大哥他們撤離。”阮紅俏瞪着暮千雨,冷聲吩咐着。
下一刻,跳到圈外的黑衣人跟前,傳音問道:“你是誰?他又是誰?”
“我是燕二,他是日暮國師蕭正楠!”男子回道。
“果然是你。”
“話不多說,我們快走。”
阮紅俏點了點頭,朝雲澤等人道:“走。”
暮千雨走上前,指着蕭正楠道:“把他給我留下。”
“行,等我們安全退出去再說。叫你的軍隊讓路。”阮紅俏爽快的道。
暮千雨手一揮,一衆兵將才不情不願的讓開一條道,隨着阮紅俏等人一直走到營帳外。
“現在可以放人了吧?”
阮紅俏囑咐雲澤等人先行離開過後,一把抓過燕二手中的蕭正楠,舉起他就朝暮千雨砸去,下一瞬,取出弩弓,對着蕭正楠的背射了一箭,才和燕二一道施了輕功離開。
暮千雨被蕭正楠砸了個正着,從地上爬起來時,早已不見阮紅俏的身影。
魏寧,這次就放過你!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回到城裡的將軍府上,雲澤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慌忙爲君越查探起來。
一番望聞問切之後,雲澤吐了口氣,道:“還好,中毒不深,還算好解。”說着取過備好的紙筆,開了藥方,遣人去抓了藥,囑咐了煎藥時的注意事項,大家這才放心下來,遂坐在將軍府大廳等阮紅俏回來。
不多時,阮紅俏與燕二趕了回來,問了君越的情況後,便坐到大廳上首。
雲澤與小成見了燕二,雙雙一臉欣喜的迎了上去,待看見他拿掉臉上蒙面的布巾時,莫不是呆愣了過去。
“燕二,你的臉……”小成吶吶的不能成言。
阮紅俏隨着衆人望過去,也是一驚。
但見他原本俊逸的臉上,由右臉的顴骨,橫亙鼻樑至左臉頰,一道淺粉色的疤痕,醒目之至,一看便是新傷癒合沒多久。
他必定受過不少苦吧?
燕二狀似無所謂的笑笑,道:“暮千雨謀逆之時,太子舉劍欲刺他,我知道太子大勢已去,便爲暮千雨擋了這一劍,是以才能得到他的信任,繼續留在日暮。”
“你這犧牲也太大了。”小成有些感傷的說着,招呼燕二在一側坐了下來。
“大大,別擔心,不是有云澤這神醫在麼?等以後有了機會讓他把這傷給抹去了。”燕二反倒拍着小成的肩膀安慰道。
“爲了咱爺,這點小傷算什麼?”想當初爲了得到日暮太子暮輕塵的信任,差點連性命都丟了。
這一句,燕二自是沒有說出口的。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爺與一幫子兄弟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