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都離開,阮紅俏才道:“燕藜便是程然。”
“啊?”符婉儀驚得叫了起來,指着燕藜,望着阮紅俏,問道:“他真是程然?天鷹剎的現任剎主?”
燕藜得瑟的道:“本王看起來不像嗎?”
“嗤,人家程然冷靜自持、殺伐果決,而你除去王爺的身份,看起來整個一個小痞子,哪裡有半點像一個引導天鷹剎豪傑虜劫貪官、專門與惡勢力相抗之人?”符皖夷不屑的道。
“你這純粹是瞧不起人,要不要比劃比劃?”燕藜悠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大有要幹一架的架勢。
“好了,你們兩個別鬧了。符大哥,燕藜真是程然!”
阮紅俏復拉着燕藜坐回椅子上,遂問道:“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符皖夷聽了這話,當即緊張的問道:“寧兒你要幹嘛,莫不是想趕我走了?”
阮紅俏正色道:“如今京城裡已是暗潮洶涌、波雲詭譎,要不了多久,定會有一場惡戰,我和燕藜商量過了,不想將你牽連進來。”
符皖夷嗤道:“我不是早就牽扯進來了?那賀天堯傷了我,這筆帳遲早要和他算,我怎能就這樣輕易走掉?何況我符皖夷孤身一人,就是死了,也了無牽掛。再則與你們相處的這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光。”
符皖夷說着,望望阮紅俏,又看看燕藜,動情的道:“寧兒,燕藜,我符皖夷已是把你們當作朋友,朋友有難,我更不能離開。雖然我的能力有限,並不能幫到你們什麼,但決計不會成爲你們的負擔,請你們萬萬不要趕我走。”
“符美人,看不出來你還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你這朋友,我燕藜交定了!”
燕藜打趣着說,完全忘記了適才還在爲他輕薄阮紅俏之事而氣着。
“深有同感。”而後兩人都看着阮紅俏,似是在等她的答案。
阮紅俏凝望着符皖夷,良久纔開口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此一戰,已不再是我魏寧一人的私仇舊恨,還關係到我們大燕的安寧與和諧。俗話說,有國纔有家。一個國家動盪不安,哪裡還會有我們的容身之地?接下來,就讓我們用生命來捍衛我們的國家吧!”
“不成功便成仁!”燕藜呼道。
“不成功便成仁!”其他人異口同聲附和着。
阮紅俏點點頭,轉向燕藜道:“燕藜,你現在去和父皇打聲招呼,回來之後,我們便回怡寧山莊。”
“好。”
在落霞山的後面,有一大片平闊的草地,亦是被怡寧山莊的高大的院牆給圈了起來的。
此時,這裡琴聲渺渺,時而婉轉,時而激越,時而低沉,時而纏-綿……
循着聲音望去,但見在草地的中央,擺了兩張琴臺,阮紅俏與符皖夷端坐琴臺旁,手把瑤琴,快速的撩撥着。
在他們的身後不遠處,燕藜躺在搖椅之上,把着一隻紫陶小茶壺,時不時的就着壺嘴,往嘴裡灌上一口香茗。
“寧兒,凝神靜氣,氣沉丹田,將內勁逼到手腕,再貫穿到指尖,然後看準目標,只需輕輕一撥,便能見物打物。”
符皖夷一邊說着,一邊做着示範。
阮紅俏按照符皖夷所說,反覆做了幾次,最後找準目標,手指輕撥。
“錚——”的一聲響後,只見前方一塊較大的石頭應聲而碎。
阮紅俏開心的望了符皖夷一眼,這才停了下來。
“嗯,不錯!”符皖夷欣喜的說:“這不過才半日的工夫,你便能有如此成績,實在是值得稱讚的。假以時日,定然會在這方面超過我的。”
“那是當然。”燕藜一個縱身,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殷勤的倒了一杯茶過來,遞給阮紅俏,望着符皖夷,得瑟的道:“你也不看看寧兒是誰,她可是我逍遙王沒過門的妻子。”
符皖夷賞給燕藜一個白眼,嗤道:“寧兒新功夫學得好與不好,與你‘逍遙王沒過門的妻子’的身份有何相干的?這隻能說明寧兒聰明好學、理解力強而已。”
阮紅俏淡淡的道:“這應該是和‘天闕’寶琴息息相關的,渚晗說過,‘天闕’的威力是三大名琴中威力最大的。”
“嗯,有可能。就‘欺霜’來看,也比我先前的瑤琴的威力大了好幾分。”
符皖夷說着,鄙夷的看着燕藜道:“喂,姓燕的,也不知道給我遞杯茶水麼?我講了半天,嘴都幹了。”
“我這雙手生來只爲寧兒做事。”燕藜蹲在阮紅俏身側,一臉討好,而看着符皖夷時,卻又是另外一副表情:“符美人,你要喝茶自己倒去,要咱逍遙王爺爲你倒水,除非馬的頭上長角。”
“哼,沒人性的傢伙,算我符皖夷看走眼了!”符皖夷說着氣呼呼的走向搖椅旁的矮几。
“符美人,或許你給我逍遙王做妾室,我會考慮爲你斟茶倒水。”燕藜痞痞的做出一副猥褻的樣子。
“呸。”符皖夷嫌惡的啜了一口口水,道:“我符皖夷正常得很!你逍遙王愛玩這個儘管找別人去,韓笑不錯,夠俊,要不就你手下的燕衛,個個都英俊不凡。”
“可是他們都沒你漂亮。”燕藜說着向符皖夷撲了過去。
符皖夷茶也顧不上喝了,飛身躲過燕藜的爪子。
這兩人還真是無聊透頂!阮紅俏抿了口茶,無奈的搖搖頭。
這時,韓笑施了輕功朝這邊趕了過來。
老遠便喊道:“寧兒,好消息。”
燕藜與符皖夷停止笑鬧,待到韓笑走近,燕藜忙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韓笑走到阮紅俏跟前,抓過阮紅俏手中的茶,全數灌了下去。
燕藜滿臉豫色的瞪着韓笑,恨不能掐死他。符皖夷則毫無形象的蹲在一旁大笑了起來。
韓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滿臉的莫名其妙,最後將目光落在淡笑着的阮紅俏身上,探究的問道:“寧兒,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阮紅俏搖搖頭,道:“快說說,什麼好消息。”
韓笑抹了把嘴,道:“剛剛小八、小五、小十一、小十五同時傳來消息,說京城周圍的幾個郡縣裡,阮文淵的暗茬全數被拔除,生意亦被收歸在紅樓名下。”
“當真是好消息!相信要不了多久,這樣的消息會陸陸續續的傳來。”阮紅俏嘴角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果斷的道:“叫小五、小十一他們無論如何要守住各個要道,阻止任何消息傳回京城。只要遇到可疑的人,全數格殺。如若人手不夠,叫天鷹剎已經趕回京城的人全數去增援。”
“嗯。”韓笑點了點頭,道:“另外還有兩個壞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和阮文淵有關。”
“你且說說。”
韓笑點了點頭,道:“一個是小十五探得的消息,在大燕山脈裡,駐紮了一支軍隊,人數約有兩萬,個個身強體壯,心狠手辣,但是卻非常有紀律,從來不會去搔擾山下百姓,有需要的東西全數與百姓購買,都是現銀交易,從不拖欠。”
燕藜思忖道:“大燕山脈處在京城的北面,離京城不過四十里地,站在落霞山頂上便能看見。那裡有這麼大一支隊伍,爲何卻從來沒有人知曉?他們又會是誰的人?”
阮紅俏淡笑道:“不管是誰的隊伍,既然你逍遙王都不知曉,那定然不是皇家的隊伍。那幕後之人將軍隊隱匿在離京如此之近的地方,當然是爲了方便行事。這京城羣山環繞,最是能夠藏污納垢。目前我們只探到一處,且已有兩萬人之多,指不定在其他什麼山上還有許多這樣的軍隊。一定要派人逐山查探,查出一處,我們的危險便少一分!燕藜,燕衛經驗老到,反應敏捷,這事非得燕衛去辦。”
“好。”
韓笑接着道:“還有一個是小八傳來的消息,靖州靖王目前正在集結靖州兵力,人數亦有兩萬之衆。”
“靖王是一個異姓世襲藩王,靖州乃靖王遲勳的封地,話說錦繡公主兩年前就是嫁給了他的兒子池皓世子。只是他一個藩王集結這麼多兵力做什麼?”燕藜不解。
“在這個時候蹦出來的這些個人物,反而更應該值得我們注意的。”阮紅俏神色凝重的道:“韓笑,告訴他們,今後只要是不確定的消息,全數收集起來,一併告之於我。有的時候,就算是一點(又鳥)毛蒜皮的事,也極有可能會導致佈局全盤瓦解。所謂一步錯,步步錯,就是這個道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