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聽了,當即站起來,“呸呸呸”的啜了三口,才道:“你小子別死啊活的瞎說!要不是你皇帝伯伯捨不得扔下你們,下令回來幫你們,只怕此刻老子已經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嘿嘿嘿,也是,幸好你們來了。”燕藜傻笑着,道:“不過那個賀天堯還算跑得快,不然咱們一大幫人,一人砍他一刀,也把他賀天堯砍個稀巴爛!”
接着,燕藜愛現的講了剛纔激戰的經過,莫不是聽得其他人一陣唏噓。
“幸得皖夷對抗賀天堯,拖住了時間,等到你們來,不然我和寧兒、小成,此刻才能跟你們坐在一起閒聊。”燕藜說着,看了看韓笑,道:“還有你們大家,都是我四人的救命恩人,燕藜我在這謝過大家了。”
燕藜說着向衆人團團一揖。
於此刻,他們不單是自己的手下,更是自己的朋友。
文景帝感激的看着歪靠在椅背上、換回男裝卻依舊一臉嫵媚的符皖夷道:“符公子救了朕的藜兒和寧兒,可想要什麼獎賞?”
符皖夷一聽這話,嚇得趕忙從椅子上跳起來,跪在地上,道:“皇上,只要你不治皖夷的欺君之罪,皖夷已是感激涕零,哪裡還敢討賞?皖夷一人一琴走天涯,沒有什麼東西可要的。”
“你原本可以不暴露身份的,但是你卻因爲救人而暴露了自己。何況你這樣做,只是爲了提高自己的技藝,並沒有壞心。就算朕要罰你,朕的藜兒和寧兒也不會答應的,你說是不是?”文景帝說着,笑望着依次坐在左首的燕藜和阮紅俏。
符皖夷趕忙匍匐在地,朗聲道:“草民謝過皇上不罰之恩。”
文景帝樂呵呵的道:“呵,起來吧。你有傷在身,不要牽動了傷口。”
燕藜起身將符皖夷扶到座位上,望着文景帝道:“伯伯,如今皖夷的琴被賀天堯給毀了,你不如賞一架琴給他吧。咱們皇室中不是有架‘欺霜’寶琴嗎?放着也是放着,不如送給皖夷,更能體現出它的價值。”
符皖夷一聽這話,當即回絕道:“逍遙王不必如此,皖夷的琴不過是架普通的瑤琴,毀了也就毀了,那‘欺霜’價值連城,皖夷怎生擔得起?”
文景帝卻道:“符公子不必推脫,朕也覺得藜兒說得有道理!咱們皇室中,會撫琴的倒是不計其數,但是真正配擁有此琴的,除了寧兒,卻沒有其他人。如今寧兒得了寧帝送的‘天闕’,‘欺霜’送予她也是多餘。還不如送給真正懂琴的你。”
文景帝話說到這份上,符皖夷自是不好再推辭,只得欣然接受了文景帝遣宮人取來的寶琴。
“欺霜”寶琴一拿到手,符皖夷就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若不是有傷在身,他定會就地彈奏一曲。
“欺霜”的琴囊與琴體上,鐫刻的是掐金絲蘭花圖案,那手法與“天闕”上的手法一致,可以想見,這兩架琴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而後,文景帝對韓笑等人全數作了賞賜。
最後大夥兒說到阮青決,其中當屬燕藜最爲義憤填膺。
且看他此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道:“那阮青決運氣真是好,每次都是差一點將他捉住。”
早已換了一身男裝袍子的阮紅俏,聽了燕藜的話,揶揄道:“怎麼不說你技不如人?”
燕藜不樂意了,皺着眉頭,苦兮兮的道:“寧兒,我怎麼技不如人了?他和我對打,必定不能贏我。”
燕藜誇張的表情惹得旁人一陣大笑。
“是是是,你厲害。”阮紅俏正色道:“阮青決的功夫是見識到了,不知道那柳彥的功夫如何。如今阮文淵又將賀天堯給請了來,想必他們也快有所行動了。只是今日之事,對他們定會有所阻礙。”
“嗯,目前我最擔心的是皇帝伯伯的安危。”燕藜望向上首的文景帝道:“伯伯,不如我調些燕衛過來保護你吧。”
文景帝一聽這話,急忙搖頭道:“藜兒,燕衛是全全護你安危的,怎麼可以隨便亂調?你當我皇宮中上萬護衛、禁軍、近衛軍都是碌碌無爲之輩?放心好了,他們傷不了伯伯分毫!而且你在外需要用人的地方多着呢,哪裡有人手調過來?”
阮紅俏對燕藜點了點頭,道:“燕藜,聽皇帝伯伯的,咱們在外面看緊點就是了。”
燕藜當然不能告訴文景帝,自個是天鷹剎的老大,手上有好幾千人,最後只好作罷。
若問世間什麼東西傳遞的速度最快,那必是流言!
雖然有的事不見得是捏造的,但那速度之快,如野火燎原之勢,簡直令人咋舌!
繼上次鄧州事件,阮紅俏故意派人將之傳得沸沸揚揚之後,今日滿城滿大街無不是在傳着這樣一條消息——
“你聽說了嗎?那逍遙王是文景帝的孩兒!”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怪不得文景帝寵他寵得緊。”
“誰說不是啊?你們且想想,歷代皇子皇孫中,哪有七八歲封王賜府的道理?就算是輪,也要等六個皇子先行封王,才能輪得上他的。”
“是啊,以前逍遙王將京城鬧得(又鳥)飛狗跳,皇帝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來不曾罰過他。”
“只是我有個疑問,如果逍遙王是皇上的孩兒,那魏王又處在怎樣的一個立場?”
“這個嘛……大約只有當事人清楚了。”
“……”
當燕三發了信號,約了燕藜出宮,將這個消息告訴他時,當時便愣怔了過去。
陪他一同出來的阮紅俏也是暗暗一驚。
不過,若如真是像傳言所說這般,那麼皇帝對燕藜的寵愛倒是說得過去。
阮紅俏看着已然木呆呆的燕藜,抓着他的手,他卻渾然未覺。
阮紅俏搖了搖頭,轉向燕三道:“燕三,且去查清楚,是誰放了這消息出去的,一有訊息,馬上告之於我。”
“已經派人在查了。”
“嗯,這就好!你先回吧,我們進宮去問個明白。不然他這樣子,定是安不下心來的。”
燕三望了望失魂的燕藜,才道:“姑娘,爺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