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這尤家母女最後是怎麼商量的,只說榮國府東院的一家人,這會兒都有些愁眉不展
“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你們母親,她那個人心事重,要是告訴了她,說不定她就放在心裡了。”
賈赦揉了揉眉心,對堂下坐着的兒女們說道。
“知道了父親,我們曉得。”
賈璉夫妻,以及迎春賈琮俱都是點點頭。
“母親中了毒,只怕不是什麼意外,不知道父親有何打算?”
賈璉緊了緊拳頭,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如今已經入朝當了官,看事情的眼界自然比之前要開闊許多,只怕邢氏中毒之事,並不僅僅是內宅爭鬥。
如今大陳分爲兩個派系,以丞相商照爲首的創新派,和以太尉蠡湖爲首的保守派。
當初舉薦了賈璉的李明玉正是丞相商照的弟子,所以說賈璉雖然只是五品官員,但是卻可以說是丞相門生。
再加上自從賈璉進了虞部之後,對礦產開採提了很多有用的建議,也算在這一方面有所建樹。
年紀輕,有能力,又出身苗正根紅,這樣的賈璉自然極爲得丞相看重,算得上是創新派的重點培養對象。
前些日子西南的襄州發現了一個極大的鐵礦,這些日子賈璉一直回來得晚,就是爲了在丞相府商議此事。
如果沒有出什麼意外的話,這次派往襄州的官員極有可能就是他,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如果邢氏出了什麼事情。
影響的可不止是賈璉丁憂,還有可能導致創新派的整個佈局。
“你們母親如今中了毒,當務之急是找大夫看病,爲父先去想辦法找找太醫院的醫正,看看能不能找一個好一些的太醫。”
賈赦見賈璉開口,斟酌了一下說道。
“好一些的太醫?爹爹,這外面藥房的大夫都能查出母親中了毒,咱們府裡還是正經的太醫呢,卻一點兒都沒有查出來。”
賈琮到底年輕氣盛,聽到賈赦這樣說,氣得小臉一鼓一鼓的。
“……”
賈赦沒有說話,臉色也有些灰敗,一時間屋子裡安靜了下來,賈琮和賈璉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賈赦心裡很不舒服,這些道理賈琮都能看出來,他自然也能看得出來。
表面上來看他是這榮國府的主人,但是這榮國府上上下下又有幾個人能將他看在眼裡。
之前還好一些,他佔着承爵和嫡長的身份,府裡的人還能顧忌一二,可如今這王子騰高升了,二房的長女又封了賢德妃,他們大房在榮國府幾乎已經成了二房的附庸。
“爹爹,迎兒的生意和定王那邊有些關係,迎兒去求一求,看看能不能讓定王府的莫神醫幫母親診治一番。”
迎春有些受不了屋子裡的安靜,賈赦說得對,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替邢氏解毒。
剛剛老大夫雖然說幸虧發現的早,目前來說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這畢竟是毒,雖說短期之內不致命,但是長久下來,也是會把身子熬壞的。
邢氏這幾年可真是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來看的,想到邢氏剛剛虛弱的樣子,她的心裡也悶悶的。
“好,我們分頭行事,務必將給你們母親解毒的事情儘快解決了。”
賈赦見兒女們都在想着幫邢氏解毒,將剛剛決定的事情放到一邊,擡起頭說道。
“父親,那咱們要不要讓婆子們先把姨娘們……”
賈琮看了一眼賈赦,這纔開口說道。
“讓人把她們的院子封了,仔細的挨個盤問,對了,這件事情先不要讓其他人知道,琮兒,這些日子你不去書院,就和爲父一起將這東院整治一番,免得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賈赦點點頭,又對賈琮說道。
他和迎春一樣,並不覺得下毒的是他的幾個姨娘,不過兒子既然已經提出來了,他也不能不答應。
賈璉和賈琮這陣子在家待得少,對東院的事情不太瞭解,他除了去省親別院就是在東院待着,對這東院的變化卻是瞭解的很。
之前迎兒剛搞出來那個勞什子庭院舞的時候,他還有些不以爲然,不過想着姨娘們也沒事,就讓她們隨便去耍。
可是後來這事情發展的就比較詭異了,姨娘們彷彿找到了什麼人生方向一樣。
不再時不時的和他“偶遇”不說,就連他有時候過去,這些姨娘們對他也說不上殷勤。
尤其是這兩個月,迎兒的那個好朋友尤三姐,鋪子開張之後讓人送來了不少針織的毛線和圖案集子。
這些姨娘們就更不把他看在眼裡了,整日裡討論花樣子和織法。
前幾天邢氏不舒服,就把他推到了三姨娘那裡,誰知道三姨娘說是小日子來了,又把他推到了二姨娘那裡。
他一開始沒覺得怎樣,後來竟然聽到二姨娘在跟大姨娘埋怨,說是三姨娘鬼精,竟然耽誤了他一晚上。
他當時就(# ̄~ ̄#)
不過這樣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會說的,就算是爲了面子,也是不會說的。
“好,兒子知道了。”
“父親,爲了咱們東院的安全,咱們也應該找一個屬於咱們東院的大夫。”
鳳姐兒見三兄妹都說完了,也忍不住開了口。她是真的害怕,東院裡的都是賈赦和邢氏用慣了的人,還能出了中毒之事,回去一定要把明月居好好的查上一查。
蓼哥兒和巧姐兒都還小,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她就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鳳哥兒說得有道理,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去辦。”
……
今日天色已經不早了,一家人又細細的商量了一會兒,等到分配了各自需要操持的事情,這才各自回了自己的小院。
“把這封信送到……”
等到兒女們都各自下去行事了,賈赦走到書案前,提起毛筆寫了一份信,看了又看,這纔將信交給了王保善,囑咐他親自去辦。
“是,老爺。”
王保善的手有些抖,躬身答應了,不顧天色已晚,讓人備了馬,匆匆出了榮國公府。
榮慶堂
“母親,剛剛門房那邊來回話,說是大哥身邊的王保善備了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