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最後,元春還說了自己的懷疑,她懷疑在她和迎春來到紅樓世界之前,這裡還有其他人來過,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聖祖皇后。
按照元春的推論,上次她和迎春兩人翻譯的關於“槍”的法文,很有可能就是出自於聖祖皇后,而且很有可能聖祖皇后留下的不止那些。
四大家族在當年聖祖建國的時候都是出了大力的,按照正常邏輯,他們都應該是國家的肱股之臣,得到重用纔是。
但是無論是太上皇,還是當今的清風帝,好像都沒有重用這四家人的意思,
只是把他們都當成豬玀一樣的養着,根本不讓握住什麼實權。
這很有可能是因爲這些人並不是聖祖的手下,而是聖祖皇后留下的人馬。
按照清風帝對於四大家族的防備,很有可能這些東西就分散在四大家族掌事人的手裡。
這也就解釋了上次兩姐妹翻譯出來東西后,清風帝並不吃驚,甚至覺得理所當然的原因。
甚至於這次她的封妃,都和聖祖皇后留下來的東西有很大的關係。
應該是有什麼人做了什麼,讓清風帝懷疑這些東西在賈家,這才惹出來的禍事。
看了這裡,迎春手下一顫,險些把信箋都扯懷了,心中忍不住一陣心虛。
這件事情怎麼看怎麼像是她做的,當初她怎麼就腦子一抽,找甄寶珠對什麼暗號。
這下慘了,她要去什麼地方找聖祖皇后留下來的東西,她可不覺得這東西在賈家。
要是真的在賈家,就賈老太太的那性子,恐怕早就在知道的第一時間交出去了,說不定還會替賈寶玉求一個恩典。
倒是甄家非常可疑,畢竟甄寶珠可是把納蘭性德的詩都說出來了,對於她的試探更是嚇得臉色煞白。
還有周真,她之前還不明白周真爲什麼會對她另眼相看,現在想想,很有可能是周真也覺得這東西應該在她身上。
可是老天爺呀,這東西她也沒見過啊,這可怎麼辦啊。
對於元春說的聖祖皇后是穿越前輩的事情,她也是很認同的,之前在揚州的時候,她其實就已經在懷疑了。
畢竟這桃花島,還有一夫一妻的想法,根本就不是紅樓世界的人能說的出來的。
不過可能是當年聖祖下過什麼命令,哪怕揚州距離京都千里之遙,那邊的人說起聖祖皇后的事情都忌諱莫深。
她也是幾經試探,才從林如海和林平那裡探聽到了一鱗半爪。
如果要是按照元春的設想,聖祖皇后真的留下了什麼東西給四大家族,那她這事處理的也很一般。
畢竟這東西要是用的好了,確實能留下性命,但是這子孫後代的前途就算是毀了。
不過想來她也是個性情中人,真的是對聖祖那個渣男忍不下去了,這才抽身遠走。
迎春將信收了起來,有些頹廢的癱在牀上,擡頭看着頭頂上的藕合色花帳,只覺得前途一片昏暗,連給元春回信的心思都沒有了。
“姑娘,還是早些歇着吧,明個兒還要去上女學呢。”
司棋進來,看見迎春連衣裳都沒脫就躺在牀上,笑着勸道。
之前大姑娘在賈府的時候,可沒見二姑娘跟她這樣親近,沒想到現如今進了宮,兩個人倒是親近起來了。
也好,姑娘得了賢德妃娘娘的歡心,以後肯定能許一個好人家,她就是不跟着去也放心了。
想到白天回家的時候潘又安跟她說的話,司棋的心裡也是甜滋滋的。
“這就起來洗漱,對了,待會兒賞蓮花兒一個銀角子,今兒的事情,她辦得不錯。”
從牀上坐起來,迎春對司棋說道。
蓼哥兒的百日宴之後,迎春就不讓繡橘去宮門口探聽消息了。
之前也是她太疏忽了,繡橘是她身邊的一等丫鬟,多少人盯着,這消息從她的手裡過,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是,我的好姑娘。”
“今兒嘴巴怎麼這麼甜?咦,這是什麼?”
看着司棋要給她鋪牀,迎春正打算起身去梳洗,就看見從司棋的身上掉出來一個圓溜溜的小盒子。
拿起來打開一看,原來是一盒上好的水粉,看起來怎麼也得半兩銀子。
“姑娘,快還給我。”
司棋轉身一看,連忙過來跟迎春討要。
迎春可不是幾年前的小蘿莉了, 如今比司棋還要高那麼一點兒。
雖然不及司棋身子壯碩,但是她畢竟是主子,司棋倒是也不敢上來搶奪。
“咦,這是咱們雲容齋的新品?我怎麼沒見過啊?”
看到司棋這麼緊張,迎春的眼睛閃了閃,不會是那個……那個叫什麼賽潘安的送的吧?
“司棋,你今年是及笄了吧?”
看着面前臉色緋紅的司棋,又想到後來她的遭遇,迎春一陣愣怔。
自己怎麼怎麼把這個茬給忘了,司棋明顯是春心動了啊,她剛剛好像是出去了,難道是見那個賽潘安去了?
迎春只覺得心裡難受的厲害,看向司棋的眼神也有些憐憫。
“丫鬟哪兒及笄不及笄的,再過三個月,我就十五了,姑娘……你怎麼了?”
司棋把從迎春手裡拿過來的水粉收了起來,看到迎春的眼神有些無措。
“這個水粉是誰送的?司棋,你是有心上人了嗎?”
迎春不喜歡那個什麼潘又安,就算是長得再好也不喜歡,因爲他實在太渣了。
查抄大觀園的時候,榮國府查出了司棋和他的事情,司棋還沒有如何,那個窩囊廢竟然就撒丫子跑路了。
只留下司棋一個人面對流言蜚語,還被攆出了榮國府。
原身在賈府當中不受重視,連大丫鬟被人當了典型,也沒有幫她說什麼話,後來這丫頭就撞牆死了。
雖然說她不是原身,如果司棋真的出了事情也不會放着不管,但是她還是不想司棋和那個什麼賽潘安有什麼牽扯。
“姑娘……”
司棋聽到迎春這樣說,還以爲迎春是從哪裡知道了她和潘又安的事情,連忙跪下磕頭。
“司棋,這水粉是誰送的?”
迎春看了看司棋光潔的額頭,想到她這三年來的陪伴,心裡只覺得一抽一抽的。
這樣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