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溼病?她怎麼知道他有風溼病的?他沒讓她把過脈吧?
江大夫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更不知道竹罐是什麼,看到容錦軒砍了五六根竹子後,綁在一起,扛在肩上,跟着沐希一起回家,搖搖頭,也跟着他們一起回去。
沐希的家,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回到家後,已然過了正中午了,幾人都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尤其是江大夫,昨天晚上就沒怎麼吃飯了,早上太着急趕着到桃花村見沐希,也沒吃早餐,如今正中午都過了,自然餓了。
年爺爺已經幫他們做好了午餐,等着他們一起吃飯。幾人便坐下來一起吃午飯。
午飯很簡單,兩道蕨菜,一道醃菜,雖然不是很豐盛,但在桃花村子裡,已然算是很豐盛了,江大夫好奇了。如今蕨菜一事鬧得沸沸揚揚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不過想吃蕨菜的,不僅要去酒樓排隊,還得花大價錢,否則根本買不到。
酒樓那麼貴,他自然不可能去的,可是大夥一直說蕨菜好吃,傳得繪聲繪色的,他也好奇,在大街上買了一斤蕨菜回家做着吃,可是做出來後,又苦又澀的,根本不能吃,他吃了一口後,就吐出來了,根本不是人吃的東西。
現在又看到蕨菜,不禁有些訝異,跟他炒的蕨菜顏色都不一樣。又見他們幾個吃得那麼香甜,懷着忐忑的心嚐了一口,沒想到,又軟又綿又脆的,比他吃過的任何東西都好吃。
江大夫震驚了,埋頭苦吃,原來蕨菜是這樣子的,他還以爲,蕨菜全部是又苦又澀的呢,果然是人間美味,難怪那麼多人都想吃。
江大夫吃得很慢,吃了一碗又一碗,整整吃了五大碗,飯不夠,容錦軒跟年爺爺都把屬於他們的飯都留了下來給江大夫吃。
沒辦法,事先不知道他會來家裡吃飯,就沒多做,只能從牙縫裡摳出來了。
這頓飯,衆人都沒有吃飽,只有江大夫撐着了。
年爺爺笑着搖了搖頭,撐着棍子,又重新做了一次飯。
沐冰中間醒過來一次,吃了飯,又吃了藥後,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江大夫以前給年爺爺看過病,知道他的情況,今天看到年爺爺的腿不再喊疼,精神也比以前好,不由暗自奇怪。
詢問幾番後,才知道沐希前幾天給他重新上過藥,又給包紮了,雖然還會疼,但沒再像以前那樣發炎潰爛。
雖然年爺爺答不上來,那到底是什麼藥,還是讓年爺爺震驚了,他的腿都幾十年了,根本沒有辦法治癒,更沒有辦法阻止他的潰爛,他怎麼就好了那麼多呢?
他到底是用什麼藥去治的?
江大夫感覺,每看一次沐希,她就每多一份神秘。次次都能給他不同的欣喜。
想跟年爺爺好好的說句話,連個椅子都沒有。這纔想起,剛纔吃飯的時候,除了年爺爺是坐在破 舊的櫃子上外,他們都是用站的。
仔細打了一下,纔看到沐希家的屋子又老又破,家徒四壁,除了幾匹布外,沒有一件值錢的東西,屋子又歪歪斜斜的,讓人忍不住感嘆,萬一下場大雨,屋子會不會直接倒掉。
知道容錦軒家裡窮,卻沒想到,竟然窮成這樣。
出門,看到沐希讓容錦軒把一載截竹子平衡截開,放在地面上,而她自己自己則拿着刻刀,把旁邊都給消磨打平。一個小截竹筒便出來了。
江大夫走近,蹲下身,拿過沐希磨好的竹罐,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好奇的道,“沐姑娘,這是什麼?你做這麼竹筒做什麼?難道這就是你說的可以治百病的竹罐?”
“嗯。”沐希頭也不回的應着。
“可這一個竹罐能治什麼病呢?怎麼治呢?難道拿去熬了?”江大夫越發不解了。
沐希但笑不語。
“希希,都截好了,每一個都一樣大,你要磨平嗎?我幫你呀。”容錦軒不知何時已經全部都砍成一截截的,每個都留有一個筒底。拿着手上的刀,坐在地上,幫着削平。
“我也來幫你削吧。”江大夫到處找着刀子。沐希攔住,“不用了,差不多好了,錦軒再削幾個就可以了,對了,錦軒,你一會再削幾個小一點兒的竹蓋。”
“哦,好的。” 容錦軒咧嘴一笑,用心的削着。
江大夫數了數,一共足有二十個一模一樣的竹罐。
“沐姑娘,你這竹子是細毛竹吧?”
“是的,做火罐的竹子,只能用細毛竹,那邊的是老竹,用來做密封罐的。”
江大夫還是不明白,又不敢多問,怕問多了,沐希會不高興,只能看着她用刀颳去青皮及內膜,把管壁的厚度削至2到3分,用砂磨磨光,露出平正光滑的口圈。
最後把做好的竹罐清洗乾淨。
“這……完了?”不是入藥的嗎?又是清洗,又是削磨的,弄得這麼麻煩做什麼。
“希希,錦軒,飯菜做好了,要不要再來吃一點兒。”年爺爺在裡面大喊。
“哦,知道啦。”容錦軒終於把全部的竹筒都削好磨平,起身拍了拍衣服,抖下一地的竹屑,“希希,我們去吃飯吧。 ”
“我剛剛都吃飽了,你跟年爺爺去吃吧。”
“不,希希不吃,我也不吃。”容錦軒走到沐希身邊,蹲下身,撐着下巴看着她。
沐希擡頭,無奈的看着他,捏了捏他美得人神共憤的俊顏,“乖,聽話,快去吃飯,不然以後不理你了。”
“哦,好吧,那我聽話,我吃完再出來找你。”
“好。”
江大夫瞪大眼睛。
是誰說沐希天天打容錦軒的?那小兩口不是好着嗎?簡直就是亂傳。
“想試試嗎?”沐希洗完竹罐,又走到屋子裡,用沸騰的熱水煮着消毒。
“試?怎麼試?”江大夫疑惑,如果真能治好他的風溼病那當然最好。上了年紀,就是這點不好,身體到處都是毛病。
風溼病最是難治,那是以前年輕的時候留下來的,只能緩解,根本無法痊癒,至今連神醫世家的人都治不好,她又怎麼治得好呢?
但不管怎麼樣,他都想試試。既然她說得這麼有把握,想來也是能夠治得好他的吧?
“希希這是在做什麼?”年爺爺一邊吃着飯,一邊看着沐希煮着竹罐,疑惑的問着容錦軒。怎麼最近越看沐希越不正常。好端端的折騰這個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希希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容錦軒努力扒着飯,想着趕緊吃完,再去幫她。
“救命啊,救命啊,沐姑娘,沐姑娘……”
屋子裡的衆人聽到聲音後,紛紛擡頭看向門外,卻見一個少年,穿着一件破馬褂,縫着無數補丁,全身黑筋暴漲,身子虛弱,踉踉蹌蹌的跑到他們家中。
在他身後還有幾個同樣年輕的少年,扛着椅子,拿着鹽巴,揣着破草帽,火急火燎的往他們家趕來,每個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屋子裡的人都認得出來,那是二愣子,最喜歡偷東西,一天不偷東西,他就難受。
除了年爺爺外,其他人看到二愣子都見怪不怪了,畢竟沐芬跟沐揚也中過這個毒,還是他們親眼所見的,一看到二愣子,就知道他是中了毒了。
然而年爺爺可是嚇了一大跳,臉色都慘白了。這是人還是鬼啊。
容錦軒看到年爺爺嚇到了,把昨天的事情都告訴年爺爺,年爺爺這才安心了一些,同時看着二愣子,心情驟然不爽起來。這個人,整天遊手好閒,偷雞摸狗,就沒做一件好事。
“沐姑娘,我把偷走的東西都還回來了,求求你救救我吧。”二愣子很沒骨氣的都跪了下來,身子無力的軟倒在地。
他的一幫朋友們,忙把椅子跟鹽巴等等都放回原處。也跟着求情,“沐姑娘,你看他也知道錯了,身子也快撐不住,能不能救救他?”
“是啊,二愣子他自從偷了椅子之後,一直在後悔,好幾次都讓我們把椅子還回來。可是我們兄弟幾個忙呀,就沒有帶回來了。”
“希希,別救他,這小偷,咱們村子裡的人,誰沒有被他偷過,這種人,就該讓他毒死。”年爺爺用棍子拄了拄地,氣憤的道。
一聽到年爺爺這句話,衆人臉色都白了。
不會吧,真不救?要不救的話,二愣子可怎麼辦?他們都去鎮子上求過大夫了,根本沒有人能夠解這種毒,只有沐希一個人。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沐希爲何能夠解了這種毒。但他們知道,這毒絕對是沐希下的。沐希能夠下這個毒,自然也能夠解。
鎮子上的人,都傳得沸沸揚揚,說她如何神勇,如何厲害,把三個頻死的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也有人說,她是騙子,故意裝成神醫,以後好騙錢的。
如今兩種說法都有人說,但大多都偏向後者。他們也相信後者,畢竟都是在道上混的,她是什麼德行,他們還會不知道嗎?
“這是五百文錢,我們好不容易纔湊回來的,先給你,要是不夠的話,我們再去湊,你先救我們兄弟一命吧,就當我們三虎欠你一個人情。”其中一個拿了五百文錢,放在地上。
沐希冷冷的看着他們,尤其是痛苦哀嚎的二愣子,並不開口說話。
她不開口說話,卻讓二愣子等人更急了。
她到底想坑人多少銀子?都說過了,不管她要多少他們都會給,但起碼給他們一點時間吧,現在馬上要跟他們要那麼多銀子,他們也籌不到呀。
難道她還在記仇,不肯給二愣子治?
三愣子不禁怒吼,“你到底想要多少銀子,我們都湊給你就是了。但是我們同在道上混的,好歹也給點時間吧。”
“就是啊,我們三虎都說了,欠你一個人情。”
“我且問你,你們是什麼關係?”沐希突然開口。
“還能是關係,我們是過命的兄弟。”大愣子,三愣子大吼一聲。
“過命的關係?很好。要救他可以,除非你們其中一個,把這瓶毒藥喝了。”沐希拿出一個小瓶子,扔在地上。
三虎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小盤子,臉上青筋暴漲。不就是偷了幾把椅子嗎?至於嗎?他們都給了五百文錢啊,五百文錢可以買多少椅子了呀。
“一定非得要死一個嗎?”三虎同時道。
“對。”沐希語氣簡潔,氣得三虎臉色大變。
“你怎麼就那麼狠,就幾張凳子而已。至於嗎?”
“你們可以選擇拒絕。”沐希再次冷漠了。
江大夫擔憂的看着沐希,以眼神提意。
這可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啊,要是死在這裡,免不了要吃牢飯的,她怎麼還能那麼風清雲淡呢?
年爺爺直接勸解沐希,可沐希紋風不動,態度堅定。就連容錦軒扯着她的衣服都視而不見。
“好,不就是一條人命嗎?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來喝。”三愣子搶過瓶子,打開塞子,就想喝進去。
“我來,我是大哥,要死的話,得我死,我得罩着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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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裡打雷又颳風,家裡的空調都被吹壞了,白天停電,晚上碼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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