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的話因爲被捂着嘴,並沒有問出來,可柳葉兒卻讀懂了岳陽的眼神。
翻了岳陽一個白眼後,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只見她從身上摸出了一把針,捏在了手上,躡手躡腳的走到了窗戶邊蹲了下來,用表情示意岳陽睡覺。
岳陽又仔細聽了半天,可還是聽不見什麼聲音,柳葉兒讓他裝睡的時候,岳陽其實還是有些猶豫的。
若是真的房上有人,是衝他來的殺手,那自己一點動靜都聽不見,來者必然是所謂的武林高手。
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武林高手沒有什麼概念,柳葉兒到底算是什麼水平的高手,岳陽心裡也沒數,萬一來者比她厲害,或者她一失手,那不玩大了嘛。
然而現在已經形勢所迫,自己也就只能相信柳葉兒了。
岳陽徹底躺下之後,也就一會的功夫,窗戶就被人打開了,聽見細微的開窗聲,岳陽這纔想到,自己明明插了門閂,柳葉兒居然也是直接就把門打開了。
只能說,這些武林人士,起碼這溜門撬鎖的功夫,還是相當熟稔的。
也怪不得柳葉兒能夠聽見來人的腳步聲,自己聽不見,來人除了打開窗戶時,發出了微弱的響聲外,進屋後的他居然一點腳步聲都聽不見。
此刻的岳陽,甚至都能感受到來者的影子了,仍然聽不見他走動的聲音。
就在岳陽快要忍受不了,準備動手拼一把的時候,只聽咚的一聲,來者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岳陽快速起身,看着已經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有些慌張的問道:“死....死了?”
柳葉兒則是像個沒事人一樣,衝着窗外看了一眼,從容的關上了窗戶。
“人沒死,被我的飛針扎中了穴位昏迷了,一會把飛針拔了就醒過來了。”
岳陽從牀上下來,將黑衣人翻了過來,怪不得看起來身形這麼纖小,合着居然是個女的。
仔細看了看這樣貌,恩,還挺漂亮的。
這麼漂亮的姑娘,大晚上溜進自己的屋子,岳陽畢竟不是三歲小孩了,這如果沒有問題,還真就是鬼了。
自己對繩藝沒什麼研究,就讓柳葉兒將女孩牢牢的綁了起來。
尤其是捆綁時,掉落的匕首,讓岳陽的心思徹底從女子的容貌上拉了回來。
不出意外,這女人是來刺殺自己的!
岳陽忍不住報了粗口,準備給這個刺客女孩一拳的時候,岳陽還是及時收住了拳頭。
可惡歸可惡,作爲新時代社會思想薰陶過的男人,始終對男人打女人這事,還是有些沒法接受的。
岳陽給自己倒了杯茶,示意柳葉兒可以把刺客弄醒了。
刺客醒後,異常淡定的看了眼岳陽,又看了眼柳葉兒後,就直接閉上了眼睛,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
岳陽有些惱怒,丫居然一點也不害怕,慌張,甚至連氣急敗壞都沒有!閉眼是啥意思?眼睛一睜一閉,一輩子過去了吭?!
“要不要看一下她的嘴裡,萬一有毒囊什麼的,死在這的話嗎,會有些麻煩的。”
聽見岳陽的話,柳葉兒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還知道牙裡藏毒這種手段?”
“呃....我猜的,既然是殺手,萬一任務失敗,不得有了結自己的手段嘛,嘴裡藏毒不就是最簡單的手段麼。”
柳葉兒沒有多問,走到女刺客面前,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發現確實沒有什麼問題,才放下心來。
柳葉兒和岳陽不同,她對打女人心裡沒有什麼負擔,剛開始的時候女殺手還不太配合,柳葉兒給了兩個嘴巴子之後,女子才稍微配合了一點。
岳陽笑着對女刺客問道:“能告訴你叫什麼名字嗎?”
“呂蕉恬!”女子淡定的說道。
岳陽和柳葉兒同時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岳陽的詫異,是因爲沒想到,這個女刺客居然會這般輕易的開口。
柳葉兒的詫異,是因爲仇九這般隨意如聊天的審問方式。
就在岳陽思考,如何繼續提問的時候,女刺客搶先開口了。
“你的後腰處是否有一處胎記?”
“不知道,誰沒事看自己的後腰啊。”
“你轉過來,衣服撩起來,我自己看。”女子命令的口氣,對岳陽說道。
岳陽腦門上青筋暴起,沒好氣的說道:“搞清楚些,你現在已經被俘虜了,是我在審問你!不是你在審問我!”
“你還知道是在審問她?我還以爲你要和她相互介紹一下,然後去約下小酌兩杯呢。”
柳葉兒的話,讓岳陽多少有些尷尬。岳陽哪會什麼審問啊,他只是覺得,通過聊天放鬆對方警惕後,可能更容易問出有用的東西罷了。
“策略,策略而已。”岳陽尷尬的笑笑。
“要不要我直接給她上手段吧,夜深了,我還要去睡覺呢。”
聽出了柳葉兒的不耐煩,岳陽故作惡狠狠的說道:“聽到了?可不是誰都我一樣好說話,我對打女人這事有些牴觸,而這位可沒有,要是她來審你,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女子不眨眼的盯着岳陽看了好久。“我不是來刺殺你的,你愛信不信。”
“但我必須要知道你的後腰處有沒有胎記。”
岳陽不明白這個女刺客,爲什麼這麼執着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後腰有沒有胎記。
“不知道,後腰上有沒有胎記,我怎麼知道,誰還能看的見自己的後腰似的。”
也不知柳葉兒是不是故意的,在仇九話音剛落,柳葉兒就扭着柔軟的腰肢,歪着脖子,看着自己的後腰。
岳陽滿頭黑線的看着柳葉兒,發自內心想替她一腳,奈何自己確實打不過她。
“衣服撩起來!我看了之後,該告訴你的,都會告訴你,不然你也別費勁了,直接上刑吧。”
岳陽有些無語的看着屋裡的兩個女人,感覺這倆人沒有一個腦子是正常的。
岳陽終究是現代人的靈魂,當衆撩衣服什麼的,也沒有什麼負罪感,索性快刀斬亂麻,走到了女子面前,撩起了後腰的衣服。
在女子看見岳陽裸露的後背後,瞳孔瞬間收縮,柳葉兒敏銳的捕捉到了。
“果然...”女子呢喃了一會後,纔回過神來。
“我叫呂蕉恬,奉師傅之命,尋找雋合三十七年出生,後腰有胎記之人。”
岳陽疑惑的問道:“師傅?什麼人?”岳陽又看向了柳葉兒,“我的後腰,有胎記麼?”
柳葉兒看了呂蕉恬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沒見你後腰處有什麼胎記。”
“嗯嗯嗯,沒有也正常,從來沒聽說過我的後腰有什麼胎記。”
岳陽拿起桌子上,剛剛掉在地上的匕首,緩慢的走向了呂蕉恬。
只見岳陽手起刀落,捆綁着呂蕉恬的繩子,被岳陽砍開了。
看見岳陽的動作,柳葉兒下意識的把手摸上了藏在身上的飛針。
“你就這般放了我?”呂蕉恬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看着岳陽拿着匕首想自己走來,呂蕉恬以爲就要命喪黃泉了,只是有些遺憾,沒能將消息,傳回到主上手裡。
沒想到岳陽居然不是要殺她,而是就這樣放了她。
“我還沒有說我的師傅是誰呢。”
岳陽搖了搖頭,“你能來找我,應該是打聽過我是誰。”
“我只想安安穩穩的當一個富家公子哥,好好當我的東家,大把大把的搞錢,其他東西,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既然你看了我的後腰,並不是你要找的人,那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就後悔有期吧。”
“至於你的師傅是誰,你們要幹嘛,我倒不是不好奇,只是我這人還是比較惜命的,我可知道,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少爺我,玩不起!”
岳陽走到窗戶邊,打開了窗戶後,坐到了桌子邊,將匕首遞了出去。
“按說應該是弄死你纔對我來說最安全,可我既捨不得辣手摧花,又不知道你有沒有同夥,只有委屈求全放你離開了。”
“生意人,誠信爲準,今日之事,我會守口如瓶,你呢,再不要找我麻煩,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岳陽的這一下子,明顯給呂蕉恬整的有些不自信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好,還是不走好。
呂蕉恬一臉奇怪的看向了柳葉兒,“別看我,他是老闆,他不怕死,我有什麼辦法?!慢走,不送。”
呂蕉恬試探的接過了岳陽遞過來的匕首,面對岳陽刻意遞過來的匕首把,她甚至還有些覺得感動。
攀上窗戶後,呂蕉恬猶豫了一下,對着岳陽說道:“堂堂的‘面面俱到’會受僱於人?恕我直言,很難讓人相信,後會有期。”
說完,呂蕉恬消失在了窗口,而柳葉兒,在呂蕉恬說完的一剎那,眼皮不禁的跳了一下,只不過岳陽完全沒有察覺罷了。
岳陽嘆了口氣,站起身,關上了窗戶,“辛苦了柳姑娘,”
柳葉兒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轉頭離開了屋子,還順手帶上了岳陽的屋門。
面無表情的岳陽插上門閂,無力的趟回了牀上。
至於岳陽能不能睡得着,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