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剛回到紅袖招門口,就聽見樓裡吵吵鬧鬧的,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臭B子,真是給臉不要臉,你以爲讓東家燒了賣身契,你們就是什麼大家閨秀了不成,虎爺我現在花錢睡你,都是給你面子,若是再不識相,看虎爺我不花了你的臉。”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響亮的耳光,緊接着就是女子的哭泣聲,謾罵聲,各種吵鬧聲,亂哄哄的混在了一起。
“都嘛呢?沒事幹是吧,不困是吧?”仇九皺着眉推開了人羣。
只見晌午跟自己去王家的一個打手,正站在一羣姑娘面前,凶神惡煞的冷笑着。
“東家,您回來了。”打手看見仇九的到來,急忙嬉皮笑臉的湊了上來。
岳陽並沒有搭理他,而是走到了姑娘們面前,看了看捂着臉,哭的梨花帶雨的薛霞兒,又看了看面露不忿的姑娘們。
童寶很有眼色的搬了一個椅子過來,放在了岳陽身後。
岳陽坐下後,一臉冰霜的說道:“說說吧,怎麼回事。”
站在姑娘們最前面的楊媽媽,走到了岳陽面前行了一禮後,輕聲說道:“回東家話,三虎今日大概是喝多了,有些犯糊塗,纔會.....”
楊媽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手打斷了。
“楊千嬅,虎爺做事光明磊落,不用你在這裝好人,虎爺我自己給東家說。”
打手一臉氣憤的對着仇九說道:“東家,今日聽說小王爺也是咱們麗春院的東家,小的心裡高興就多喝了幾杯。”
“眼看着夜深了,小的也來了興致,想要和這薛霞兒睡一覺。”
“誰知這臭B子,這般不識擡舉,不從不說,還抽了我一巴掌。”
“嘿,虎爺這脾氣,我能慣着她麼?”
“說白了,不過是爛到泥裡的騷 貨,爺願意睡她,是給她面子,還敢跟爺動手,爺今天非讓她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不行。”
“然後,這幫子臭娘們就全都圍上來了,後面這不您都看見了嘛。”
岳陽點了點頭,當場笑了起來。
可岳陽的微笑,只有楊媽媽、童寶還有趙飛豹三人看懂了其中的危險。
“真是不懂事呢,童寶去找個趁手的東西,我得給大家教教規矩了。”
童寶二話沒說,快速跑到後堂,取了一個胳膊粗的木棒過來,遞給了岳陽。
今日的打手們,跟着東家出去,可是立了大功了,不光搶回了李老漢爺孫,還狠狠的給樓子揚了名,所有的姑娘們都是知道的。
聽岳陽說要給大家教規矩,所有人的臉色都瞬間白了起來,不用想,東家應該是要拿薛霞兒開刀,給葛三虎出氣。
“東家,請饒了霞兒吧,是我等不知進退,惹了葛三虎,我等願意受罰,請放了霞兒,霞兒還小,求求您了。”
作爲足療組的組長,代素卿一番求情後,帶頭跪在了地上,隨後,所有的姑娘們都跪在了代素卿的身後。
“東家,教訓個小丫頭,哪用得着這麼粗的棍子啊,萬一打壞了,怪可惜的,您把她交給我就行了,看我不把他製得服服帖帖的。”
葛三虎一面說着,就要越過人羣,向着薛霞兒走去。
只聽“邦”的一聲,岳陽手中的棒子已經揮了出去。
在衆人驚訝的眼神中,葛三虎摸了一把自己的後腦,看着滿是鮮血的右手,葛三虎明顯是有些呆滯。
“靠,身子骨真硬。”其實岳陽是想吐槽自己的身體太弱,拿棍子敲後腦,都把人敲不暈。
但是這麼多人看着,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就只有誇讚了葛三虎一句,身子骨真硬。
“給我把葛三虎抓起來!”
仇九一聲令下,其餘看戲的打手們紛紛清醒了過來,幾個人三兩下,就將葛三虎控制了起來。
“東家,東家您這是什麼意思?您不能這麼對我啊,兄弟我中午剛跟你出生入死,你這樣,不是.....不是過河拆橋嘛?!”
仇九露出了一絲笑意,“首先呢,出生入死不是這麼用的,少爺我帶你去搶親,論不着生死,其次,過河拆橋?你也配?給我把他嘴堵上。”
童寶拿起一旁小二手中的抹布,一把塞進了葛三虎的嘴裡。
“本來少爺我今天心情還挺不錯的,可你們爲什麼非要惹我不高興呢?”
“跟着我,按部就班的吃香的喝辣的不好麼?”
“我是給你們錢給少了,還是不拿你們當人看了?”
“爲什麼非要挑戰我的底線呢?”
岳陽面露兇光的看向楊媽媽,“這狗東西用的哪隻手打的薛霞兒?”
楊媽媽被岳陽這一眼,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一旁的代素卿替楊媽媽回答道:“回東家,是右手。”
岳陽點點頭,“很好!把他的右胳膊給我放出來!”
打手們面面相覷,他們本以爲岳陽可能打葛三虎幾棍子,給他一個教訓就完了,可看這架勢,明擺着是要廢了葛三虎的右臂。
看見幾人有些猶豫,仇九皺眉呵斥道:“怎麼?聾了?!”
衆人一個哆嗦,將葛三虎的右胳膊抻了出來。
岳陽狠狠的一棍子下去,葛三虎鬥大的汗珠瞬間就溜了下來。
不過,岳陽的身體素質真的差太多了,用盡全力的一棍子,竟然沒能打斷葛三虎的胳膊。
又打了好幾棍子,直到葛三虎的右臂有些變形,岳陽才停了下來。
仇九喘着粗氣,自顧自的說道:“既然你們非要我殺雞儆猴,敲山震虎,少爺我就給你們好好地上一課。”
“斷你右臂,一是因爲你打女人。少爺我最煩男人打女人了,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特麼打的,就你這體格子,你也下得去手,我還是提前絕了你打女人的毛病爲好。”
岳陽看着衆打手繼續說道:“二呢,你們都是樓里人,理應相親相愛,親如兄弟姐妹。”
“你們若是在外面被欺負了,少爺自然會替你們出頭。”
“可你們居然欺負自己樓裡的姐妹,這不是打我的臉麼?”
岳陽看了眼手上有些抓木棒,磨起的泡,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棒子,“飛豹,替我再廢掉他一條腿。”
趙飛豹對岳陽的話,沒有任何的猶豫,上前推開衆打手,一腳踢到葛三虎的小腿上。
一聲清晰的骨裂聲後,葛三虎的小腿也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角度。
“斷你腿,是因爲你說話沒腦子,要是我本意,是要剃你耳朵的,既然沒有用,就別留着了。”
“可我實在不想弄髒這地,就斷你一腿,稍作懲戒吧。”
仇九再次對着打手們說道:“我早就強調過,我們這樓子,叫‘紅袖招’,已經不是什麼‘麗春院’了。”
“我給你們說過不止一次,我這紅袖招不是青樓,不是青樓。”
“以後我還要靠在場的衆位姐妹養活呢,誰要是再對她們出言不遜,讓我聽見什麼青樓、麗春院、臭B子,葛三虎就是你們的榜樣!”
“還有,以後說話過點腦子,在少爺我面前還敢稱虎爺,真以爲少爺我的上輩子是菩薩不成?!”
岳陽看也沒看葛三虎一眼,對着小廝說道:“童寶,把這狗東西的月錢給結了,湯藥費也給了,然後扔出去。”
說完,岳陽便向二樓,自己的房子走去。
“對了,你們剛纔有一個算一個,是不是以爲我要收拾薛霞兒,所以才向我求情的?”
“怎麼,在你們眼裡,少爺我就是這般是非不分,朱紫難別的?”
“所有人,罰你們明天一天不許吃飯,反思!”
“都散了,睡覺!”
岳陽說完,所有人都快速行動了起來,葛三虎被衆打手扔出了紅袖招,姑娘們,則是全都回了各自的屋子。
至於他們能不能睡得着,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進屋後的仇九,看着自己手上的水泡直搖頭。
雖說習武這件事已經不是很靠譜了,但是鍛鍊身體卻是要提上議程了,總不能真的就成了一個別人站在那不動,自己卻打都打不動的廢物吧。
這時,岳陽的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打開門後,楊媽媽走了進來。“少東家,以後再有這種事,叫打手們和小二動手就行了,哪用的着您親自動手。”
“您這細皮嫩肉的,哪是幹這些粗活的人,我看您手上怕是磨出水泡了吧,奴家拿了針和紗布,讓奴家給您把水泡挑破吧,這樣也能好的快些。”
岳陽對楊媽媽的洞察力,很是滿意,整個紅袖招內,怕是隻有楊媽媽發現了仇九手上出現的水泡。
給仇九挑破水泡,用紗布仔細包好之後,楊媽媽將姑娘們今日的進度彙報了一下,就退出了岳陽的屋子。
感謝的話,他們二人誰都沒有說。
岳陽九不說,是因爲楊媽媽也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這點事,也不值當。
楊媽媽不說,則是因爲,感謝的話記在心裡就好了,說多了也就沒意思了。
岳陽這一晚睡得很踏實,也許是因爲回去的一番鬧騰,讓他的酒勁有些上來了,也許是因爲收拾葛三虎,出了太大的力,有些累了吧。
岳陽這一覺,睡到了臨近晌午才醒來,實際上,他是被外面的議論聲給吵醒的,一臉起牀氣的岳陽,穿好衣服,走出了屋子,想要看看,樓裡又出什麼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