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孫武聖炸毛,老乞丐瞬間臉色一變,一個閃身出現在了岳陽面前,“老孫,不是你想的那樣,先別發火,有話好好說。”
然而,老乞丐的話貌似沒有什麼效果,孫武聖仍就不管不顧,一步一步從龍椅後走了下來,身邊能量狂暴,掀起了一陣狂風,坐在龍椅之上的趙景元被風吹得,早已坐不住了,身邊的太監們急忙上前保護皇帝。
“我問,你剛纔叫陛下什麼?”宮殿之中亂作一團,可是好像和孫武聖無關一般,再次對着岳陽問道。
“老孫,你別這樣,我們有話好好說,沒有必要這樣的,都是大唐人,沒有什麼不能坐下來好好說的。”老乞丐仍就不死心的勸說着。
“煜聖,給朕一個面子,這孩子確實有些特殊,皇室血脈不可入聖是不錯,可他是入聖之後,才知道是皇室血脈的。”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什麼,我們坐下來談談不好麼?”被護在人羣中的趙景元,也插嘴說道。
可是,看孫武聖的臉色,明顯,兩人的話,他並沒有聽進去。
趙景元的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四處張望,卻找不到能夠幫到忙的人。
老乞丐的眉頭走快皺到一塊了,這時,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好了,徐老,盡人事聽天命,你該說的已經說了,剩下的交給我吧,我不會有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沒有勸動孫武聖,覺得沒有面子,老乞丐表情有些僵硬。
孫武聖聽見岳陽的話,也開口說道:“放心吧,我只是廢了他的修爲,並不會傷到他的性命的。”
趙景元聽見孫武聖這麼說,雖然心中百般不忍,可能保住岳陽的性命,就很不錯了,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他有些不明白,皇室血脈不能入聖這件事,沐聖是不可能不知道,看樣子,沐聖和岳陽的關係很是不錯,他難道就沒有告訴岳陽皇宮中這位的職責麼?
既然知道,岳陽幹嘛還有以身試法,竟當着衆人的面,暴露出自己皇室血脈的秘密,兩人私下說不好麼?
越想越想不明白的趙景元,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而聽了孫武聖臭屁的話,老乞丐卻是明顯有些不滿,“臭屁,你放手吧,只要不打死,隨你怎麼玩。”
孫武聖點點頭,站在了原地,等老乞丐離開岳陽身前,可他不知道的是,老乞丐的這句話可不是對他說的。
岳陽露出了一絲笑容,眼神清澈的看向了對面的孫武聖,直接開口道:“聽說煜聖當年棋差一招,輸給了他人,這才一直被困在這京城之中,不能離開皇宮一步,可是真的?”
老乞丐眉頭一挑,心中腹誹道:“兔崽子,既然實力碾壓他,就直接上就是了,還在這故意揭人短,蝦仁豬心啊!”
果然,岳陽的話音一落,孫武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隱約能看見他的脖頸間,有青筋在若隱若現。
“小子,老子用這些手段的時候,別說你了,你爹都還在孃胎裡沒出來呢,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激怒對方,只會死的更快!”
岳陽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您不願意說就算了吧,我還有一個問題,這個皇室血脈不能入聖這件事,出處在何處?您又是遵循着哪來的規矩?”
“出處是哪裡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入聖之後,便上了那個人的當,比試輸了之後,我就要一直呆在京城,守護大唐權柄。”
“守護大唐權柄的任務,除了保護皇室不會受到外武的襲擊之外,另一點,就是督促王室,不可入聖。”
“這都是那個人留給我的使命,我既然已經接了下來,就一定要貫徹下去。”
說罷,孫武聖就準備動手,岳陽再次伸手阻止了他,“先不急,等我都問清楚了再動手也不晚。”
孫武聖眼看是有些不耐煩了,可仍舊剋制住動手的衝動,說道:“問吧,畢竟是要廢掉你的功力,怎麼說,也該讓你明明白白的被廢掉。”
岳陽對這老東西的自我感覺良好也是挺無語的,繼續問道:“爲什麼皇室血脈不能入聖?皇室血脈入聖之後,你不就解脫了?”
“這樣一來,壓根就不用你來守護大唐的權柄了,皇室自己守護自己就是了,大唐能有更多的武聖,不就對國家穩定更有好處了嗎?”
孫武聖搖搖頭說道:“剛開始的我也不理解,我問過那個人,他說這件事不是這麼說的,武者入聖之後,就已經不能算是凡人了,就是所謂的超凡脫俗。”
“俠以武亂禁,武林都不能干擾朝廷的運行,何況是武聖呢?不光是大唐,其他五地,也是不允許皇室進入武聖境的。”
“遠古時代,小國羣立,不少的王室都有武聖境的武者出現,可隨之而來的,便是真正的天下大亂。”
“有些皇室進入武聖境之後,便不再服當朝者的管束,便輕易用武力撕開國家的制度,自行登上王位,成爲新皇。”
“要知道,進入武聖境之後,壽命會極度增長,常年霸佔王位的皇室武聖,就開始放眼天下, 想要將天下一統。”
“天下一統說起來簡單,可這背後都是累累白骨,那時候哪個國家沒有武聖,大家的工費也都半斤八兩,無法絕對的碾壓,就會讓老百姓陷入拉鋸戰之中。”
“那一階段,天下黎民生生削去了近六成,武聖更是隕落無數。”
“就在天下即將失控之時,出現了一個神秘組織,將當時所有的武聖,全都帶離了各國,強勢命令各國休養生息,百年之內不可再動戰事,違命者,全國除名!”
“那個組織到底什麼,最後也沒能留下隻言片語,那些被帶走的武聖,到底是死是活,也不得而知,但是百年之內不可行兵,皇室血脈不可入聖,成爲了當時全天下都不得不遵循的金科玉律。”
“據正史記載,在休養了五十年後,有兩個小國,因爲邊境問題發生了衝突,最後有一國安耐不住,想要興兵討伐領國,偏偏這一國國民還齊心的不行,全都贊成興兵。”
“小國前一天舉國興兵,後一天,小國舉國被屠,整個國家的人全都消失的一乾二淨,直到三天後,另一國的斥候,在該國的王城之中,看到了一塊巨型的石碑。”
“石碑上寥寥兩句話‘不服管教,舉國皆罪,當屠’!”
“那個小國當年就在荒漠之中,據記載應該是叫羅蘭,不過,千百年過去了,石碑應該是看不到了,都已經被掩埋在黃沙之下了。”
“自此之後,皇室血脈不得入聖的規矩,一直延續至今,每朝每代都遵循這個鐵律,爲了以免後人誤入歧途,每代權柄守護者,都會負起督促皇室的責任。”
“現在,你明白了?”
岳陽一臉無語的說道:“說白了,皇室血脈不能入聖,就是怕入聖者會謀權篡位,興兵禍國唄。”
“恩,是這個道理。”
岳陽搖搖頭,“我若是對當皇帝沒興趣呢?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又不當皇帝,入聖不入聖,和他人有何關係?”
孫武聖表情嚴肅的說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句話並不適用在這裡,這個規矩,是天下的規矩,不光是大唐的規矩。”
“你說你對皇位不感興趣,誰有能保證以後你也不感興趣呢?萬一有一日你有了爭霸的想法,豈不是拿大唐億萬子民的身家性命冒險?這個險,我不能冒,也不敢冒。”
岳陽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你一句萬一,對我來說說可就是扒皮抽筋啊。”
“萬一萬一,萬一天塌了呢?萬一地陷了呢?萬一火山爆發了呢?萬一個屁!榆木腦袋!”
岳陽不管已經怒氣值爆滿的孫武聖,對着趙景元說道:“皇帝叔叔,我是誠心來看你的,可是這老東西事情太多,我就不多待了,您老保重身體。”
“等有機會了,我讓祁王和孃親來看您。”
說罷,岳陽轉身對着老乞丐說道:“走吧,挺沒意思的。”
剛走了沒兩步,岳陽想起了什麼,又回頭說道:“叔叔,我最近要在京城逗留兩天,您侄媳婦叫林媚兒,乃是十年前禮部侍郎林文翰的女兒。”
“我此次前來,除了看您之外,就是要調查當年林文翰的案子,給林家翻案還他們一個清白,您要不....”
趙景元秒懂岳陽的意思,“朕知道了,明日,我會通知大理寺重查此案,若是當真有隱情,朕一定會給林家一個交代。”
“若是並無冤情,朕赦了那林家的罪名就是了!”
岳陽會心的笑了笑,雙手抱拳,“謝謝叔叔。”
“小子,當真是目中無人,你當我半天費那麼多口舌,是在跟你逗咳嗽麼?!!!”
岳陽剛擡腿,身後傳出了孫武聖怒不可遏的聲音。
不過,岳陽並沒有理會他的意思,繼續向着金鑾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