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岳陽沒有早起,樓裡的四組任務,都安排的挺順利的,所以給自己小小放了個假,睡到臨近中午,才起牀。
起來之後,岳陽隨處看看了看,便出了門。
小廝看見岳陽走出了“紅袖招”,也急忙跟了上去,童寶小心的問道:“少爺,您都是哪聽來的故事啊,昨天您講的那些故事,也...也....太折磨人了,看看樓裡的姑娘們,都哭成什麼樣了。”
岳陽沒有回頭,隨口說道:“少爺我乃文曲星下凡,詩詞歌賦,小說雜劇,無師自通,需要聽別人給我說?懂不懂什麼叫天賦異稟?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童寶一臉崇拜的看着岳陽,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那,少爺,我們現在去哪啊?”
“隨便走走吧,找地吃點東西,然後帶我去走訪幾個,有名些的醫館,我要尋醫。”
童寶一臉緊張的問道:“少爺您怎麼了?您不舒服怎麼不早說啊,要是二奶奶知道我沒照顧好您,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要不我們先回府吧,老爺認識一個老神醫,回頭,我去請到府裡,爲您診脈吧。”
聽着童寶叭叭一頓說,岳陽也是一臉無奈。“閉嘴吧,你纔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我說的尋醫,是找個懂穴位的郎中,樓裡的姑娘們需要學習穴位,瞎叨叨什麼。”
被岳陽訓斥後,小廝一臉尷尬的閉上了嘴,跟着岳陽,走進了一家酒樓。
“‘一口鮮’,嗯,還挺會起名字的,給我上三五個招牌菜,葷素搭配開,不要酒,來壺茶,快些上。”岳陽沒等小二開口,便都說好了。
“好勒您嘚,招牌菜‘一口鮮’、‘燜羊肉’、‘滷水豆腐’、‘地三鮮’、‘甜酸餄絡’,好茶一壺,您稍候。”唱完菜單,小二就速度退了下去。
坐在靠窗位置的岳陽,看着街面熙攘的人羣,不禁失了神。
“這就是老街啊,要是能把這一幕當電影拍下來,我覺的高低得整個金雞百花獎什麼的。”
窗外和諧的街道,突然被七八個壯漢打亂了平靜,只見幾個打手裝扮的漢子,架着一個瘦弱的男子,走進了“一口鮮”。
幾人進樓後,便傳出了掌櫃的聲音:“幾位好漢,這是怎麼個意思,不知‘一口鮮’可曾有得罪過幾位的地方?”
這時,一個略微斯文些的漢子走上前來,對着掌櫃的一抱拳,說道:“叨擾掌櫃的了,我等前來‘一口鮮’並非爲了尋事,而是爲找人而來。望掌櫃的,把李老漢和他的孫女請出來吧。”
掌櫃的挺好這話,已經猜出了個大概,故作不解的問道:“不知幾位好漢尋那李老漢,所爲何事?”
“這李老漢在我這‘一口鮮’討生活,若無緣無故被人從我的樓子裡帶出去,這....面上,裡上,怕是都不太好看啊。”
這時,一個一臉絡腮鬍的壯碩大漢,一把撥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漢子,指着掌櫃的鼻子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大哥讓你交人,你交人便是,這般拖拖拉拉,想死不成?”
“老四!莫要聒噪,我等初來駕到,如何能和掌櫃這般說話。”說完,對着掌櫃微微欠身繼續說道:“是我這兄弟魯莽了,掌櫃的勿怪。”
“我兄弟幾人,乃是‘王家賭坊’的‘門神’,奉我們東家的命令,來問李老漢兩句話。”
“第一句,就問這李老漢,他這兒子李老賴,他是救還是不救?”
“第二句,就問這李老漢,他兒子欠的錢,他還是不還?”
“第三句,就問這李老漢,兒子和孫女,只可選其一,怎選?”
聽完斯文漢子的話,所有人都明白怎麼回事了,掌櫃的眉頭緊蹙,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李老漢帶着孫女在這“一口鮮”賣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剛開始,掌櫃的確實是本着想幫襯一二的心思,後來漸漸地,李老漢和孫女的“小調”也讓店裡的生意,好了一大截。
所以,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則,掌櫃的確實沒少替李老漢,擋下那些調戲他孫女的潑皮無賴。
但現在這情況和潑皮無賴不同,李老漢的兒子在賭坊輸了錢,人家賭坊打上門找正主,自己要是百般阻撓,就不太說的過去了。
先不說這“王家賭坊”,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就算他想替李老漢還賬,也是有心無力。
在賭坊輸了銀子的,沒有百八十兩,是填不了那窟窿的,他就算再仗義,也不可能拿出百八十兩來替李老漢還賬。
就在掌櫃的左右爲難的時候,李老漢帶着孫女,從樓上下來,對着幾人說道:“不知幾位壯士,可否告訴老漢,這畜生輸了多少銀子?”
斯文漢子不慌不忙的用左手,比劃了一個八。“八十兩銀子。”
李老漢身子一晃,臉色瞬間白了。身後的孫女,害怕的往老漢身後躲了躲,緊緊的抓住了老漢的衣角。
“壯士,我爺孫二人,靠着這三絃,在這寶地賣場,一年到頭也掙不到十兩銀子,這八十兩,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李老漢泛着淚光,哀求着說道。
絡腮鬍大漢罵罵咧咧的說道:“廢話,還不上錢,還用你說?老子用屁股想,都知道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還不上,那就賣兒賣女,多簡單。”
“老四!”斯文漢子狠狠瞪了絡腮鬍子一眼,繼續說道:“李老漢,你這兒子,怎麼也是你老李家的獨苗,總不能就讓他死在我們手裡不是。”
“你看,你這孫女,也老大不小了,我們東家的意思,是最近想再娶個小的,想讓我們兄弟幾人,問問你的意思。”
看着直往後躲的小丫頭,斯文漢子繼續說道:“我們東家說了,只要您孫女嫁過去,您兒子的帳一筆勾銷不說,還雙手爲您奉上二十量白銀,作爲彩禮。您看....”
“爺爺,我不要,我不要嫁人。”小姑娘在李老漢身後,急切的懇求着。
李老漢緊緊的抓着孫女的手,眼神飄忽不定。
“爹,救我,救我啊。您可就我這一個兒子啊,翠兒不過是個丫頭,她嫁過去,不光能救我,還能用那二十兩,重新娶一門親事,我在爲您老人家生一個孫子出來,不好麼?爹!”
被架着的瘦弱男子,用盡所有力氣,對着李老漢喊出了這句話。
看着還在猶豫不決的李老漢,斯文男子彷彿是沒有耐性一般,一招手,身後幾個大漢,向着李老漢和孫女走去。
“慢着!”這時,一個聲音,從二樓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