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沒有化肥,所以農地是不可能無限制的耕種,最多種上三年,就必須要休耕兩年,以恢復地力。
好在,太平谷的荒地很多,面積也足夠大。
如今,許雲起開始考慮入冬後興修農業水利的事情。
她帶着劉賀、許八郎和欒青林,沿着太平河從頭走到了尾,堪察着適合建築水壩的地點,最終將壩址選在了冶鐵廠的附近,這裡也比較靠近太平寨的寨門,也不必擔心會淹沒太多的土地,還將剛剛建立起來的冶鐵廠排除在外,並且可以利用興建的壩體,用快速的水流衝擊,更爲有效地成爲冶鐵廠的動力之源。
欒青林是自願跟着許雲起過來察看的,他覺得這個女人的確是很厲害,不僅對於農業有一定的研究,尤其對於百工方面的認知,可以是他所見過的最博學的人,若她是一個男的話,定然會成爲如墨那般的百工之匠。
實際上,欒青林一直想要找一個機會與許雲起好好談一談,如今太平寨與大楚國的戰事已經完了,河內郡的都統金崎經過了第一次的失敗之後,應該會好好地隱忍兩年的。他相信只要是尉遲義抽不出身來,太平寨就會得到太平。
所以,在這個時候,欒青林急切地想要儘快地完成自己的復仇,他想到了金刀寨。
正如同尹凱臨走之時的相告,若是他想要以太平寨這點兒人馬,逐漸地發展壯大,真得等到有實力去復仇之時,只怕他也到了老年。
如今太平寨是三千兵馬,就算是將所俘的河內廂兵算上去,也才五千四百人,離着他想要的三萬人還差得老遠!
而金刀寨可是有現成的兩萬人馬,只要是能夠借過來,乘着尉遲義與契丹人在瓦橋關對峙之機,攻下蔚州和易州還是沒有問題的。只要是攻下了這兩處兵鎮,再收攏到一萬人,就可以湊足他希望的三萬人,也有實力去叫板尉遲義,向開封進攻。
他知道,只要是戰勝了尉遲義,那麼尉遲家的倒臺便是牆倒衆人推之態,他們顏家的大仇定然可以得報。
所以,此時的欒青林,急切地想要離開太平寨,前往金刀寨借兵。
只怕時間拖得久了,尉遲義在瓦橋關攻破契丹人,那麼,他便再沒有機會可言了。
只是這種話,欒青林一直無法開口向許雲起表明,尤其是看着許雲起在太平寨裡忙裡忙外,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樣,他真得不忍心破壞她的興致。
欒青林看着許雲起正在和劉賀講着興修水壩的事宜,正得興致所在,許雲起用手一邊指一邊筆劃着,劉賀用毛筆沾着墨往鋪在平整的石頭上的紙上畫着。
“這條水壩修成一丈二高,寬要有五十步,下面用巨石填埋,以保證壩體的結實。中間建三道水閘,兩邊還要修溢流口,以保證水位常年保持在一定的水位,我們能夠有足夠的水源。”
許雲起講到了具體的壩體修建上,也就劉賀聽得聚精會神,其他人都覺得有些生澀難懂,跑到河邊嬉水。
欒青林與許八郎走在一起,奇怪地問着他:“你姐姐怎麼懂得這麼多的東西呢?”
許八郎搖了搖頭,如實地道:“我也不清楚,我曾經問過她,她她這些知識,都是當初在尉遲王府的藏書閣裡看書知道的!”
“尉遲王府的藏書閣?”欒青林還真得不知道尉遲王府裡原來還有這麼文雅的去處。
許八郎點着頭,道:“尉遲家其實原來就是書香門第,尉遲老爺在世的時候,可是大楚國的大學士,修過前朝五代的史籍,他們家的藏書多得不得了!呵呵,只是尉遲老爺死了之後,他的幾個兒和女兒,沒有一個人願意去看書的,所以藏書閣內灰塵都有一寸厚,也就是我七姐去打掃打掃,除此之外,再沒有人去的!”
“哼,尉遲老爺的那些兒女,都只知道吃喝玩樂,男盜女娼,又哪裡會有去認真讀書,否則也不會光想着去害人了!”欒青林一臉得鄙視。
不過,欒青林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問道:“我記得你不是過,你家裡,除了你之外,你上面的七個姐姐都沒有進過學堂嗎?你七姐怎麼就認得那麼多的字呢?”
許八郎道:“我也問過她,她是她在尉遲王府的時候,尉遲義教她的!”
“尉遲義!”不知道爲什麼,一聽到這個名字,就令欒青林恨得牙根直癢癢。
實際上,尉遲義的確是教過許雲起認字,但是也只是淺教而已。許雲起的學識,大部分卻是前世的記憶,當然,這些事情,她是不會隨便講出來的,那樣也太危言聳聽,更何況別人也不見得相信。
許八郎知道欒青林痛恨尉遲義的原因,他沒有多什麼,也不想引起欒青林過多的傷心。
“姐夫,你乾脆做我的真姐夫吧?”許八郎忽然對着欒青林道。
欒青林一愣,隨即微微笑了一下,道:“你七姐她願意嗎?”
許八郎道:“她有什麼不願意的呢?只要你不嫌她嫁過人,而且還帶着兩個孩就行!”
欒青林的眼睛亮了起來,卻又有些無奈,他曾不止一次地向許雲起作過暗示,但是那些暗示卻好像是投入了古井中的石頭,竟然沒有翻起一絲的水花來。
“我怎麼會嫌她呢?”欒青林道:“我還怕她嫌我呢!”
“她怎麼會嫌你?”許八郎道:“你還是一個沒結過婚的童蛋!人又這麼有本事,長得也並不比那個尉遲義差,她上哪裡去找這麼好的人呢?”
“可是,我曾向她暗示過,但是她沒有表示!”欒青林如實地道。
許八郎想了想,道:“我這個姐姐比較特別,她不喜歡男的有三妻四妾。她曾跟我過,我娶了玉梅,就要一心一意地對她好,不能有任何三心二意,而且也不能再對別的女人動心,否則,她就不認我這個弟弟!”
欒青林愣了一下,立時明白了什麼。
許八郎繼續道:“雖然她爲尉遲義生了兩個兒,但是尉遲義只認她作個妾,她當然不樂意!她覺得尉遲義只是把她當成了生育的工具,所以她要離開。如果你能夠答應我七姐,只娶她一個人,而且也只愛她一個人,我想她一定會同意的!”
“真的?”欒青林有些不敢相信一般,他覺得這個條件太簡單了。
“當然是真的!”許八郎點着頭,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低聲地告訴着他:“還有,你一定要大張旗鼓、敲鑼打鼓地去迎娶,讓她坐着四人擡的大花轎,當個真正的新娘娶進門來,並且向所有的人宣佈,她就是你的妻,而且你以後也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欒青林呆了呆,問道:“她只要求這個?”
“是!”許八郎道:“我七姐最可憐,賣給尉遲王府那麼多年,沒少爲家裡賺錢,又被尉遲義偷偷摸摸的藏在身邊,連個名份都不給她,要不是她爲尉遲義生了兒,估計還只是一個丫頭身份。”着,又有些感慨,又道:“她最羨慕別人出嫁的時候那種風光,但是她卻自艾自憐,以爲自己以後再沒有這種時候了!”
“她的要求,我可以辦得到!”欒青林一口應允。
許八郎轉頭看着他,道:“那你還等什麼?”
欒青林沒有回答,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瓦片,猛得向河面上甩去,那瓦片接連在河面上劃過五次水面之後,才悄然地掉到水中。
他回過頭,看到許雲起與劉賀完,正擡頭看向他這邊,兩個人的目光相遇,各自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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