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一番來到屋外,院子裡非常寧靜。何梟與瘋癲子的房門都關的很緊,沒有一絲聲響。葉玫詢問丫鬟,丫鬟說何梟一早便跟着水東臣出去了。瘋癲子與藏沙還沒起牀,只有雪蓮子過來看過。
“又錯過了……”葉玫有些失落的看着何梟的屋門。似乎自從來到都督府,她與何梟就越來越疏遠了。是因爲何梟心裡只想着報仇的事麼?現在終於有了進展,就不再需要她了麼?
心事重重的葉玫緩緩往外走,丫鬟追上來問她是否要用早膳,葉玫搖頭說沒胃口。
都督府內一如往常那般平靜,下人們各自忙着自己的事,經過她身邊時都會恭敬的行禮問安。葉玫循着記憶來到海穹的靜留軒,守門的侍衛並不阻攔,並告訴葉玫海穹在小書房。
葉玫走至小書房門外,聽到裡面傳出說話聲,似乎是雪蓮子與海穹在討論什麼。葉玫揚起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敲門。即使是進去了,也不知該跟他們說些什麼。她還是回去想想,怎麼對付那個老巫婆巫山姥姥吧。被這樣一個危險人物盯着,日子過得也不安心。
想到這裡,葉玫決定回住處找藏沙。她還沒問藏沙,她爲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說他是她的表弟。她可不喜歡被這傢伙的異能暗中操控。
“是玫兒姐姐麼?”葉玫剛轉過身想走,書房內卻傳出雪蓮子的聲音。不等葉玫回話,身後的房門便開了。“姐姐怎麼不進來?”雪蓮子拉住葉玫的手,把葉玫拉入書房。
一身牙白公子袍的海穹見葉玫進來,俊美的臉上立刻盪出溫柔的微笑,快步迎上來說道:“昨夜歇息的可好麼?”
“嗯。”葉玫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
“姐姐快坐。”雪蓮子乖巧的將葉玫拉到太師椅前坐下,親自給葉玫倒茶,“姐姐看起來很沒精神,有什麼煩心事麼?”
“被那惡婆帶到暗娼館,任誰都會受驚的吧。”海穹很體貼的在葉玫身邊坐下,柔聲道:“我方纔還在與蓮子妹妹商量,怎麼爲你壓驚。”
“沒什麼的,我都習慣了。”葉玫情緒低落的說,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習慣了?”雪蓮子莫名其妙的看看海穹,“這等事如何能習慣?”
“我習慣倒黴。”葉玫回道,口氣有些不大好。
雪蓮子與海穹大眼瞪小眼,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葉玫心情不好的樣子。
“姐姐,不如我們出去散散心如何?”雪蓮子安慰的覆住葉玫的手。
“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還是把正事都做完了再玩吧。”葉玫放下茶杯,起身就想走。
“姐姐,你是在想何梟麼?”雪蓮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葉玫。
葉玫一頓,幽怨的擡眼看向雪蓮子,“這兩日我們都沒說上一句話……”
“看來姐姐確實傾心於何梟啊。”雪蓮子揚起一個安心的笑容。
葉玫皺起眉頭,她覺得雪蓮子的笑容非常刺眼。“我去找藏沙商量除掉老巫婆的事。”葉玫邁步往外走。
雪蓮子急忙追上來問道:“姐姐,那個藏沙真的是你表弟?”
“是啊,失散很久了。”葉玫心不在焉的說着,離開了海穹的書房。
看着葉玫意興闌珊的走遠,雪蓮子回到海穹的書房,斜睨着海穹道:“怎樣?她心裡只有何梟。”
海穹低嘆一聲,笑容逝去,換上一絲神傷。
雪蓮子不屑的白他一眼,“哼!都只是盯着人家的美貌罷了!”
海穹不理會雪蓮子的挖苦,起身走至桌案後坐下,提起筆來寫信。“若你知道燕非煙的身世,可以試想若你是她又會如何。”
一句話,說得雪蓮子臉色發白。她自然是知道燕非煙的身世過往,只用想的就讓她冒冷汗。
“她不止是美貌而已。”海穹微蹙眉頭,擡眼看向葉玫住處的方向。
“我知道,我比不上她。”雪蓮子悲傷的垂下眼簾,“她是一個能牽動人心的女子。”
海穹微微一笑,低下頭繼續寫信,“世上只有一個燕非煙,也只有
一個葉玫。你不必妄自菲薄,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既然知道玫兒傾心於何梟,你大可不必多慮,儘管看着瘋癲子就是。”
雪蓮子抿一下嘴脣,緩緩點頭,“多謝你的金玉良言,我這就去看着那個瘋子!”說罷,一道白煙飄出書房。
海穹擡起眼看着緩緩關閉的房門,搖頭輕笑道:“呵呵,傾心又如何,人心可是最善變的。只有權勢,纔是最穩固的。”
葉玫回到自己的房裡,靠着屋門靜默片刻。理智上她知道何梟這兩天會很忙,忙藏沙的事,忙軍營的事,她不應該去打擾他。可感情上她卻無法忍受,無法忍受對何梟的思念。自從他們相遇以來,還從沒有離得這樣近,卻又這麼疏遠。
想起以前共同生活的日子,葉玫心裡一陣陣的發酸。就算那時的何梟對她非常冷酷,卻也比現在相逢不語的好。最最甜蜜的時光,應該就是在雲鶴派養傷的日子。那時的何梟,就像一個熱戀中的可愛少年。對她那麼溫柔,那麼體貼。
不行!我想見他,想跟他說話!
葉玫咬住嘴脣,快步進入裡屋拿出一套男裝換上。她要去軍營找何梟,要跟何梟好好的說上幾句心裡話。
換好衣服,葉玫來到梳妝檯前挽髮髻。忙了半晌,弄出一頭熱汗,卻還是挽不成樣子。燕非煙的頭髮太過順滑了。最後葉玫實在是沒耐心,乾脆就頂着馬尾出來。
剛一出門,葉玫便一溜煙的竄到旁邊的牆後躲起來。因爲對面瘋癲子的屋門開着,雪蓮子正坐在屋裡說話。扒着牆看了一會,見他們沒有出來的意思,葉玫便轉頭看向後面的圍牆。圍牆並不高,應該不難翻出去。
眼睛考量了一下牆的高度,葉玫後退幾步,鼓足勁往前衝刺,起跳,“噗”的一聲抓住牆頭。
一顆豆大的汗珠從葉玫腦門上滾落,說是牆不高,她也只能抓住牆頭而已。翹起腿咬牙用力,費了老大的勁才爬上牆。跨坐在牆上看看外面,這是一個狹窄的小巷。小巷一頭是死路,另一頭出去就是大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