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顧曉白摩拳擦掌準備給這枚戒子來個X光透視檢查、如果有必要再來個現場解剖時,她卻愣住了。
因爲眼前的這枚戒指除了有一些沉重的灰色鐵元素外,就沒了。
難道楊崢那丫的給我個山寨納戒?
顧曉白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但卻在手指無意的旋轉戒指的過程中,讓她卻看見了一種明亮的月白色。
這種顏色與她所能控制的自然界元素不同,而且比之更加明亮耀眼。
這個顏色,周鋒在之前看向天空時就發現了很多,她曾經嘗試着伸出手去控制那個明亮的月白色,卻沒有成功。
那麼……月白色可能是代表了空間的物質?顧曉白懊惱的猜測着,卻也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
目前爲止,她只能控制灰色的鐵元素,但卻也不能改變窘迫的現狀,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她還是沒辦法從那個納戒中取出裡面的東西。
——氣我我了!
顧曉白鼓起了腮幫子,懊惱的撓了撓頭,苦思冥想着可行的解決方式。
——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可以連接空間元素,一定有。
顧曉白在沙堡裡對着戒指氣悶,但這時候一聲冰冷的聲音卻從她的沙堡外傳了進來。
“你在幹什麼?”
顧曉白聽後立刻收起了異能,她認識這個聲音,正是那個人兇心更兇的教官,陳梟。
此刻的顧曉白並不知道當自己的能力展開時,代表着修真巔峰境界:渡劫後期的紅色真氣也會在同時護住顧曉白,所以不知情的顧曉白只當是這督查故意難爲自己,所以她鳥都沒鳥,一方面準備加固沙堡,一方面揚聲反問:
“你又做什麼?”
“……。”
陳梟原以爲自己問話後,這個躲在沙堡中的姑娘能出來和自己說話的,但萬萬沒想到,這姑娘連這個沙堡的入口也沒給他,就這麼把他堵在了外面。
這讓陳梟開始琢磨不定了。
這個叫做顧曉白的姑娘……到底是天然呆,還是真的有的渡劫期的實力?陳梟一時間也迷茫了,若是有渡劫期的實力,從她的骨齡看來她不過20,那可真是天降奇才,自己必將收她入壇。
但在這之前,他必須要弄明白這姑娘是從哪來的,背景底細如何。
不過,這麼隔着一層沙子說話令陳梟不爽,十分的不爽。“可否先讓陳某進來在談?”
顧曉白一愣,外面的大風嗚嗚的吹着,她其實挺不願意讓他進來……但這並不是主要問題,問題在於……剛剛學會建造的她,還不會如何默默的弄個門出來,想要再製造個門就要再次使用能力,而顧曉白從主觀上來講,並不願意讓這個冷冰冰的陳梟知道自己的能力。
所以,顧曉白選擇了沉默的抗議。
陳梟在外頭站了一會,見裡面沒了動靜,火氣也有點上來了,這外面的風沙很大,雖然他運轉真氣便能抵禦,但被一個後生就這麼曬在外面?也是他沒有遇見過的。
儘管他親自審覈塞選也有幾次,不過那都是在暗處檢查違規情況,但這麼近距離和考生在一起,陳梟還真沒有過。
種種破例後,眼前這個舉止奇怪的姑娘,更是令陳梟側目,因爲實在太奇怪、也太有趣了。
但等待從來不是陳梟的性格,比之勸說,陳梟的性格中還是行動居多。
於是陳梟揚手用了些真氣寧在指骨上,做了個敲門的動作敲了敲顧曉白的沙堡壁。“你要是再不打開門,我就毀了你這沙堡。”
……啥啥啥??!咋還帶暴力入侵的呢!你到底是督查還是破壞王啊咧!?
陳梟話音落地,顧曉白還沒來得及思考怎麼對付這個硬邦邦的教官,但沙壁的一陣顫動就令顧曉白再也坐不住了。
這丫的來真的!
顧曉白連忙用手按住沙堡的內壁,在生死攸關的情形下,她也不顧形象了,乾脆就在裡面嚎了起來:“你來真的?你還有點身爲教官的職業道德沒?!”
“嗯?”陳梟聽後愣了。
這姑娘說什麼?自己的職業道德?陳梟在外頭聽到這話那萬年的冰山臉都忍不住揚起一個哭笑不得的弧度。“姑娘,你把我當什麼了?劫匪?”
“你以爲呢?除了劫匪還有別人能幹出砸別人房子的事嗎!”顧曉白在裡面高聲吶喊道。“你冷靜一些,冷靜一些好嗎!”
但所幸的是,楊崢終於看不下去了,他自遠方狂奔而來,怒吼了一聲,響徹雲天外:“陳梟你還能行不了,別欺負我徒弟!”
聽到這個聲音後,顧曉白平生以來第一次,覺得有師父的孩子……是個寶。
話說楊崢。
楊崢這個若水第一鑄劍師在鑄劍方面可謂無人能敵,其一身渡劫初期的修爲也令其在若水之境地位不低,同時還與若水境主爲師兄弟,在若水之境中地位便是無人敢動了。
但就是性質過於毛躁,其嚴重交流障礙與有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行爲讓他在社交方面可謂是舉步艱難。
人人見他都是一副客氣的模樣,根本原因也不過是因爲不想惹禍上身,縱觀若水全境,也只有其師弟,麒麟壇主陳梟敢與楊崢有些密切的來往。
雖然鑄劍也是一門大系,且門徒不少,但楊崢在其中也是頗爲寂寞,這也是爲什麼楊崢會親自來接沈空冥與顧曉白的原因之一。
可以說,自沈空冥與宋小石這對活寶入世之後,楊崢就寂寞空虛冷了,所以他迫切的想要一個能說得上話的徒弟,最好還是根骨不差且很古怪又冷靜的。
按說這要求基本上沒人能都達到,誰知他就碰上顧曉白了,古怪的氣息與適當認慫的性格,還是沈空冥親自推薦的,這讓楊崢一瞬間就認定了這個徒弟。
話又說回來,拜楊崢爲師,對於顧曉白來說,也不知是福是禍。
但無論如何,對於現在在沙堡里正尷尬的顧曉白來說,楊崢宛如一個天外救星,點亮了她尷尬的夜晚。
陳梟顯然不知道內情,聽見楊崢一聲大喝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擡頭看向了疾馳而來氣喘吁吁的楊崢,困惑的說道。“你徒弟?我怎麼不知道你收入室弟子了?”
“就是沙包裡的那隻!”楊崢脖子一挺,驕傲的伸出手指向了陳梟身前的沙包。“就是裡面的那個,剛收的,誰都不許和我搶。”
已經收了?!陳梟的冰山臉有些把持不住,自己這個衝動的師兄在還不知道這個奇怪的小子到底什麼底細的時候,就把他收做了入室弟子?!
這若水之境中,入室弟子可與尋常弟子不同,一旦入室就是要負責到底的,收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姑娘,陳梟斷定,楊崢肯定是私自做主的,境主並不知曉。
入室弟子可是件大事,就算驕傲如陳梟,尚今也沒有一個入室弟子。
“楊崢,你還敢再收?!”陳梟剛欲開口訓斥楊崢,對方對只是大手在空中擺了擺就打斷了陳梟的話。
“行了行了,顧曉白我清楚的很,陳梟你從前從來沒阻止過我做什麼事情,如今也是一樣。”楊崢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會負責的。”
陳梟聞言愣住,似乎楊崢已經觸碰到了他內心最深的傷,他心在滴血,卻無可挽回。
他突然覺得很累很累。
“當年你也是這般承諾。”陳梟看着眼前的楊崢沉默半響,最後只留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我不想再見到這姑娘了,隨你怎樣吧,但只要她活着,就休想踏入麒麟鎮之壇一步。”
“師弟……。”
陳梟的沉默讓楊崢無所適從,他似乎提到了一個就連楊崢也不想去提及的過去,然後轉身離開,背影滿是蕭瑟與悲傷。
楊崢在原地鬱悶的半響,心中五味陳雜,最後悶悶的敲了敲顧曉白沙堡的沙壁。
“徒弟,裡面有位置沒?給你可憐的師父騰個地出來,師父受傷了,需要愛的抱抱才緩過來。”
……抱抱你個仙人闆闆!
將外面發生的一切收入耳中的顧曉白在裡面尷尬不已,此刻她忽然意識到,似乎這個楊崢與陳梟……還可能是與整個若水之境,都有着一些不爲人言的秘密,而這些秘密已經,甚至說將會持久的影響到自己未來四年的修真生涯。
這個秘密自己必須把它弄懂,不然以後的日子別想安生。顧曉白打着算盤的同時,纔在這一系列的事情中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自己這個便宜師父似乎……辦事很不靠譜?
好吧她已經領教過了,要不是這位脫線的仁兄,自己也不會莫名其妙在這個前後不靠譜的地方來。
“徒弟徒弟快開門。”
“……。”我其實並不是怎麼想開。
顧曉白內心腹誹着,還是滿臉黑線的開起了異能,將沙堡打開個口的同時又擴大了一些沙堡內的空間,因爲她這名便宜師父的體格可比她要強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