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必須面對的事實,如果顧曉白想回去,那麼你再怎麼努力她也是不會對這裡有思念的。’
風不破如是說着,口氣沒有半分波瀾,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或許他就是在陳述事實,一個顧曉白的事實,一個龍澤不知爲何不想承認的事實。‘倒是你,爲什麼不想讓顧曉白回去?你不想要自由?’
‘我喜歡這個姑娘。’龍澤毫不猶豫的開口,一如既往的直白。‘這麼有趣的姑娘回到她說的那個世界裡去,你不覺得可惜?’
‘每個人都有其該走的路。’
‘可她……?!!’
龍澤一句話還沒說完,風不破就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他不想再繼續和龍澤討論這個問題了:他直接像剛纔在城中的那樣,化成一股金雲就回到了顧曉白的體內,看的龍澤之瞪眼。
這讓本來走的挺好的顧曉白停了下來,她困惑的擡起手腕看看那朵代表風不破的金雲,又看了看身後跟着她,表情氣憤的龍澤,疑惑的開口。“龍澤,你又和風不破吵架了?”
“又???”龍澤這下更無辜了。“我又……??”
顧曉白這話說完才覺得好像不太對,但不知道爲什麼,從第一眼看見龍澤與風不破一起出現的時候,她本能的就覺得龍澤和風不破在遇見的時候已經吵過一架了,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十分神奇,而且也容易被自己相信。
不過,幸虧顧曉白意識的及時,她立刻扭頭繼續走,一聲不響的就來到了寧遠城牆根處,憋的龍澤十分委屈,顧曉白也只能視而不見。
對,只能視而不見,但是必要的動作還是得有,要不然誰知道這個龍澤情緒到位了,會不會也暴走成當初在星雲林裡的那個樣子。
那樣可真嚇人。
所以顧曉白撅嘴聳聳肩膀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爲什麼說又,隨後她一揚手帶起一朵金雲,在風不破的‘授權’下,顧曉白已經可以隨意使用他的力量,也就是原始之靈的力量。
她擡起腳,對着那朵金雲踩了下去,只見幾道金色的雷電閃過,顧曉白便從其中踏出了一個噴氣式滑板,與之前的一般無二!
“這方便極了,太方便了。”顧曉白感慨着,將雙腳固定在滑板之上,像踩油門一樣才下了滑板尾部的開關,透明的氣體一下子從滑板底部噴出,並迅速帶着顧曉白升到了半空之中。
“喲嚯。”
顧曉白低聲叫了一下,她張開雙臂,假裝去維持平衡,但更多的是感受飛翔的感覺——這個在她的世界裡想都別想體會的感覺,說實在的,十分美妙又新奇,而且安全。
但是這一切在龍澤眼裡,就基本上和白癡劃等號了,龍澤跟隨在顧曉白的旁側看着她張開手臂亂吆喝,感覺這姑娘真的沒救了,她連這個都能開心成這樣,那她在原來的世界裡得多無聊?
顧曉白可不想這麼多,她就是單純的張開雙臂去體會飛翔的感覺,那感覺真的不錯,清風拂面,甚至帶着些涼意,但卻恰到好處,月色清透,照在臉上,隔着眼皮也能感受到寧靜的氣氛,她平舉着雙臂,腳踩着還在不斷上升的滑板,就彷彿她在飛翔。
龍澤跟着顧曉白一路上升,他眼睜睜的看着顧曉白高過了城牆,眼睜睜的看着顧曉白閉着眼睛一路攀升,眼睜睜的看着她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此時龍澤低頭看了看腳下,似乎……有點高,不知道顧曉白究竟在做什麼的龍澤,終於開口問道。“所以,你在做什麼?”
“我在飛翔。”顧曉白閉着眼睛,一邊享受一邊說道。“飛翔的感覺,這就是飛翔的感覺,哦~~。”
“你停一下,請你停一下。”龍澤受不了了,他伸手按在了顧曉白的雙肩上,努力的將她還在上升的行爲制止住,並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睜開眼看看下面,你是真要上天麼?你上哪去?”
“我上月球呀。”顧曉白被迫的停下,但是她並沒有順着龍澤的話看向腳底,她只是睜開了雙眼,看看頭頂突然大了很多的月亮,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我就是嫦娥啦,我要養兩個小兔子,然後每天都吃烤兔子。”
“……啥?”龍澤是真的沒有聽懂顧曉白又在扯淡啥,但是他真的很有必要讓顧曉白切身體會一下她究竟飛了多高,所以他拍了拍顧曉白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請顧曉白,這位美女,這位神女,低頭看看自己飛了多高,好麼?”
“好呀。”
顧曉白毫無防備的就答應了下來,同時低頭,就看了一眼腳下。
隨後,她沉默了半響,突然嗷的一聲拔高音量,腳底下的滑板嘭的一下就變成了金雲消失不見,同時顧曉白也從上面跳下來,一下子就扎進了龍澤的懷裡。
顧曉白現在的身高是比龍澤要高上一些的,所以顧曉白這麼一跳,不僅嚇到了龍澤,還讓龍澤一個踉蹌,差點被接住顧曉白,還差點讓他們二人一起從這高空掉下去!
“感情你是真不知道你飛了多高?!!”龍澤一邊奮力的抱着顧曉白,一邊驚訝的說道。
“你……我,我們先回去!!”顧曉白話都說不順暢了。“快!快快快!!”
“好好好……都聽你的還不成麼……你別亂動啊,別亂動!你咯着我了!”
龍澤一面抱怨着,一面還是帶着顧曉白下了高空,他這是第一次抱着別人在半空裡停頓,手法還十分生疏。
而因爲自尊心的問題,龍澤從來沒有讓誰去御他昇天——所以久而久之,他對於抱人的經驗非常少,少到甚至連一個概念都沒有。
不過顧曉白給了他第一個概念,還挺沉的。
不可否認,但顧曉白剛纔看見腳底下那——麼高的時候,的確腳軟了,所以她用盡了力氣去擁抱龍澤,而幸運的是,幸虧他沒有嫌棄的把自己一把推開。
噢,不過如果是那樣,估計顧曉白就會成爲一個摔死的人了。
顧曉白抱着龍澤摸了摸鼻子,直到龍澤和她一起回了寧遠城內,自己住的客棧門前,放顧曉白下來的時候,顧曉白的腿還是軟的。
所以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平底上,偷偷摸摸的就順着窗戶爬回了自己的房間:這個時候寧遠城已經陷入了沉睡,客棧的正門與後門甚至說側門都已經閉合,幸虧顧曉白臨走前給自己留了條路,窗戶並沒有關死,這才能爬進來,讓她晚上能躺在牀上舒舒服服的思考明天的事情。
她回來的時候去檢查了一下桌面上的物什,水果都在,藏在裡面的寒冰之魂也在,這東西就像一個天然的保鮮冰箱,顧曉白去沙漠中的時間也不算短,但是將這石頭放進去之後,那些水果一點腐爛的痕跡都沒有,甚至還有些光澤,不知道是不是顧曉白的錯覺。
但不論是不是,顧曉白都困極了,她揉了揉眼睛,看着身旁的龍澤嘟噥了一聲,知道他自己十分有主意也就沒有理他,轉身蓋被就在牀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多時,便打起了輕鼾聲。
龍澤站在顧曉白的牀前,顯然沒有什麼睏意,他搬個凳子來到了窗前,支開窗戶去看着窗外的月色,今晚的寧遠城很安靜,沒有沙暴也沒有強風,只有一片清冷的月色與這大漠的安寂。
風不破這個時候化作了一團金雲出現在他身後,負手也一起看着這個沉睡的城邦,似乎是在等龍澤說話,又似乎只是單純的想要去看看這安靜的景色。
但龍澤知道,風不破在等自己開口相問,如果風不破在等這個,那麼只有一個問題:魂石與金丹的交換代價。
風不破對顧曉白撒了謊,或是隱瞞了真相。
龍澤想到這裡皺皺眉頭,他瞥一眼這個原始之靈,思索一番後開口問道。“風不破,我想問問你,這所謂的原始之靈,其本質是善是惡?”
“兵器從沒有善惡之分。”風不破的確是在等龍澤的開口,這裡龍澤只是一開口,風不破便接口而答,似乎是準備好了的一樣。“但是你不同,你已經被洗刷的無法重新塑造,而我則不同,我可以善,也可以惡,全看顧曉白的所作所爲決定黑白。”
“所以,你爲什麼要對顧曉白隱瞞真相。”龍澤坐在木椅之中,目光並沒有放在風不破身上,他一邊留心着牀上的顧曉白是否醒來,一邊看着窗外的月色。“她遲早要走上殺戮的宿命,在這裡隱瞞你覺得是最好的選擇?”
龍澤一字一句的問話都在戳着風不破的心口,他似乎將風不破的算計看透,毫不留情的指着風不破的心,去質問他。
但風不破從來不懼怕這些,原始之靈——本就是混沌與真實。
“好過在這裡告訴顧曉白真相。”風不破淡淡的說道,他也沒有看向龍澤,而是默契的留心着房間外的一切,但今晚看起來像是一個談心之夜,所有的一切都看起來那麼平靜。“顧曉白在初期需要很多魂石,你也看出來了,如果讓她知道金丹大多數是怎麼來的,你覺得她還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