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白簡直想抓狂,她胡亂聽信歐陽暮的建議去刷了一個副本,結果不僅浪費了她的時間不說,而且還幾乎等一無所獲。顧曉白撓撓頭,嘆息了一聲。實際上也不能說一無所獲,她得到了龍澤,這個看起來很保命的大殺器,如果她不是非要和江鐸一懟到底,沒準她還能不爲這事兒發愁。
可問題是,她選擇一懟到底。
那麼這個事情就要難辦許多了,她看不慣江鐸看她的小眼神,她也無法接受江鐸在初次見面與第二次見面時對她的態度,她想要打江鐸的臉,也想要得到江鐸的關注。
她偏偏不信這個邪,怎麼沒有半點靈根就要爲難她?
顧曉白冷哼一聲,她將目光放在了滑板上,同時嘟噥了一聲。“龍澤,你別睡了,我問你點事情。”
“……嗯……?”龍澤帶着睡意的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你會不會濃縮元素??”顧曉白拍拍小臂上的龍紋,試圖叫醒龍澤。“你醒醒,你快醒醒,不然我真的要踩你了。”
本來,龍澤還準備避重就輕的就勢睡過去,說一個不會就完工了,沒想到顧曉白搬出了大招,讓他一個機靈的就清醒了過來。“元素是什麼?”
“額,就是。”顧曉白被這麼一問,也有點犯難,她該怎麼解釋呢?“就是……風之力?這東西,你能不能把它壓縮到一個地方?我想把它保存起來。”
“存真氣?”龍澤這會是算聽明白了,他困惑不已的反問了一句。“存真氣做什麼?”
“存氣上天。”顧曉白很是直白,隨後指了指自己滑板底部兩個鐵質的空心圓球,哼哼道。“就壓在這裡,能做到麼?”
龍澤雖然還是不太明白到底顧曉白準備做什麼,不過他也懶得去細究,化作了一股猩紅的氣自顧曉白的小臂上離開,在一旁凝成了人形。
“好,交給我。”龍澤點點頭,說着接過了顧曉白手中的滑板,拿在手裡掂了掂,對新事物充滿了好奇。“你這個是什麼東西?長得真奇怪,沒有鋒,做不了武器。這四個圓的東西是做什麼的?”
“這是滑板,運輸工具。”顧曉白聞言龍澤可以替她搞定最難的環節,當下長舒了一口氣,她將滑板就託付給了龍澤,自己則起身去尋找一些布料與針線。
“運輸工具?像馬車和飛劍一樣?”龍澤第一次見到這麼一個小巧的交通工具,連連把玩。
“不,沒那麼有效率,但是很好玩。”顧曉白把足夠的布料與針線平鋪在了桌面上,一邊說道。“最起碼看起來很好玩。”
“那你現在在……”龍澤抱着滑板跟在顧曉白身後,看着她拿出了這些女兒家的東西,震驚之餘甚至還帶着些驚悚。“你,你怎麼這麼女人了?是要準備嫁人了麼?”
“閉嘴。”
顧曉白坐在桌前尋找了一會兒剪刀,發現並沒有,她有些不耐煩的扭頭懟了龍澤一句,然後突然眼前一亮,唰的就掏出了龍澤血劍,嘿嘿笑了一聲。“龍澤,你幫我切塊布吧?”
“什麼?幹什麼??”龍澤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他看着顧曉白手中的血劍和桌子上的布料,張大了嘴巴。“你要我堂堂一個血劍來做女兒家的事情?不行!我出鞘必見血的!!”
“你以爲我信你哦。”顧曉白哼哼一聲,眼睛都沒眨的抽出了這柄漆黑的龍澤血劍,唰唰!兩下,就把布分成了自己理想的形狀,然後又十分自然的收回了劍鞘之中。
全程龍澤傻眼,覺得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他!堂堂一介!至邪之器!居然被一個姑娘!用來裁布?!!
不!這不是真的!
龍澤委委屈屈的抱緊了懷中的滑板,看的顧曉白這一陣心疼。她想都沒想就拍了拍龍澤的頭頂。“真抱歉哦,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你的心的,我是真的不信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下次我一定會揹着你用的。”
“好……好的。”龍澤委委屈屈的點點頭,隨後他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你還打算有下一次?!”
“那你知道剪刀是個什麼東西麼?”顧曉白眨眨眼睛,問了龍澤這個問題。
“不知道,那是什麼刀?”龍澤搖了搖頭。
“那你們是怎麼做衣服的?”顧曉白困惑度加三。
“不知道。”龍澤持續搖頭,對於他來說,衣服這個問題並不是什麼太貼近生活的問題。
所以顧曉白也就不抱希望了,她意思意思的答對龍澤去給自己的滑板注入風之力,然後擼起了自己的胳膊袖子,縫縫補補又一天。
龍澤很快就把風之力注入進去了,順便還偷偷的把顧曉白的午餐帶了回來,並在圍觀顧曉白縫縫補補的過程中吃光了對方的食物。
天很快就黑了,看的睏倦的龍澤也對顧曉白手中的玩意失去了興趣,帶着自己的血劍化作一縷猩紅就回到了龍紋之中,沉沉睡去。
而顧曉白在做什麼?
當然是降落傘。
她很擔心自己會不會控制不好在高空摔下來,畢竟她就是那麼死的,所以在第一上陣的情況下,她還是希望自己的準備足夠充分。
顧曉白像模像樣的把一個降落傘縫好後收入了一個揹包裡,心細的做了開啓的拉環,然後背在身上試驗了一下鬆緊度,雖然這看起來製作的水準非常業餘,但只要能夠讓她安全降落的東西,就是好降落傘。
也不管什麼專業不專業了,反正這裡除了她以外誰都沒見過降落傘,丟人現眼這一次,小命和名聲一樣重要。
她一定要做那個魚和熊掌皆得的小黑熊。
所以當她做完後,才發現已經沒有飯吃了,她生氣的盯着自己小臂好半響,最後尷尬的發現龍澤睡起來就像一條真正的眠龍一樣,特別死,就像一條死龍。
氣悶。
顧曉白氣的噴了幾個鼻息,擡頭看見了明月,突然意識到明天辰時的考試,最後在睡前確定了一下龍澤給自己的滑板衝的元素的濃郁程度,便沉沉的睡過去了。
目前爲止,一切都還蠻順利的,希望第一次試水能成功,不然功虧一簣,顧曉白不想丟這個人。
她說好了會給江鐸一個驚喜,也會給歐陽暮一個驚喜,她就一定不會失言。
顧曉白不欠任何人的,她說到做到。
明天,就是決定這一切是否有一個良好的開始的時候了,也是改變自己在她人眼中形象的第一步,加油,顧曉白。
你一定可以的。
隔日星雀鳴叫的時候她便醒了,顧曉白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的,也難以入眠,她算計了時間,本打算在睡一個回籠覺,可心中一直不安穩,讓她無心睡眠。
故,她索性起來,推來了鍊鐵室的門來到了星雲湖畔,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坐在了岸邊,盤腿靜氣,去呼吸着晨間的空氣。
不知怎的,她嗅到了清新與自由。
而不一會,她就聽見了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顧曉白第一時間以爲是歐陽暮,結果沒想到,是另外一個人。
“你起得很早。”
——是江鐸。
顧曉白睜開了雙眼,頭也沒回的看着面前的湖水,波光粼粼,就像顧曉白此刻的心境。“決定命運的那一夜很少有人會睡的安穩,您說是麼,江老師。”
“這不是命運的起點。”江鐸來到了顧曉白身旁,站在她的左面負手看着面前的星雲湖,如是說道。“這只是一個小結,它決定不了誰的未來,只是一個測驗的結果,誰更有天賦,誰知的更好的,僅此而已。”
“我沒有天賦。”顧曉白如此迴應道。“所以就算我努力了,我在你眼中也不值得更好的麼?”
“世界是不公平的。”江鐸輕笑一聲,口吻中顯然到了一絲嘲弄“可對於某些人來說,這樣是最好的,你說呢,顧曉白?”
“你在指我的什麼?”顧曉白皺了皺眉,她討厭江鐸用這種語氣同她說話,就像顧曉白在江鐸面前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叼着奶嘴的孩子一樣。“公平是自己爭取來的,而不是他人的憐憫。”
“你瞧,顧曉白。”江鐸不屑的說道。“你的師父是楊崢,你的師叔是書無痕,你的朋友是沈空冥,你還有什麼權利在這裡說公平視需要自己爭取的?”
“我們說的不是一個東西。”顧曉白皺緊了眉頭,江鐸果然因爲這個事情而討厭自己,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點沈空冥自她入組以來就明確的和她說了,她是一個‘關係戶’,不管這個關係戶到底來的有多麼的恰巧,但是在外人眼裡,她就是一個關係戶,還是一個靈根全無的關係戶。
這的確很難讓人以平和的目光去看待她的所有事情。
“我們的確不該談論一件事情。”江鐸輕笑一聲。“你是我混戰組成立以來,第一個會在入定中睡着的人,也是我混戰組成立以來,第一個揚言不靠別人的指點,自己御劍飛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