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白,我感受到了來自於自然的憤怒。”歐陽暮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如果你再不有所行動,報應就要來了。”
“……咋行動?”顧曉白一縮脖子,慫了。
“要麼跑,要麼滅火。”
“好的。”
而後,只見顧曉白再一次在逃命的路上撒丫子狂奔,兜兜轉轉的好些時候纔看見了森林的邊緣,也就是穢土之城的城牆。
顧曉白眼前一亮,剛想擡腿就進城,卻突然被身後的方龍吟攔了下來。
“訴說或遺忘,直到低語成歌。雙生的混沌,卻綻放出最璀璨的光芒。那將成爲崛起的力量,令千年不朽。”方龍吟低沉着說道,他站在穢土之城的門前,攔住了顧曉白的腳步。“有個聲音這麼和我說,‘雙生’是指顧玄麼?”
“……啥??”顧曉白瞪大了雙眼,她又一次感到了被全世界拋棄,爲什麼這種重要的訊息不是直接傳遞給她呢?她感到非常傷心。“爲啥要告訴你???”
“可能因爲你比較笨吧?”方龍吟直言不諱地說道。
顧曉白聽完,轉身就走,方龍吟一衆本來也是瞧着樂呵,但看着顧曉白真的有些生氣的意思,也不在言語其他,連忙就跟了進去。
這一次,他們是光明正大的走進穢土之城的,但是有一點不同的是,當顧曉白走進這個城池的時候,她就突然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彷彿她這一次是踏進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地方。
‘你的未來只有血腥,顧曉白。’
一個聲音在顧曉白的腦中炸開,顧曉白震驚的看向了四周,卻除了方龍吟一行之外,空無一人,只有天邊的那一輪新日初升,看起來像是希望的光。
但是顧曉白隱約的記得這個聲音,似乎是顧玄的口吻,但是他人在哪裡?
正當顧曉白四下看過去的時候,方龍吟早已經將這四周看個通透,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幾乎看不見任何一個人的影子,對於一個有規模的城邦來說,這很奇怪。
就算起得晚,那麼這個時候也該有早市一類的市場出現了,而人流也一定會有,可是在這裡?什麼都沒有。
“顧曉白,這個地方是哪?”方龍吟上前兩步,問道。
“額……這是穢土之城。”顧曉白簡單的說出了這個城池的名字,隨後她領着所有人走進了一條主幹道上,向着某一個地點前進。“我們現在要去的是一間叫做上帝已死的酒吧,額……就是酒館這類的地方,嗯。”
“我們白天爲什麼要去酒館喝酒?”歐陽暮困惑的問道。“難道不應該去做一些我們該做的事情麼?”
“那我們該做啥?”顧曉白猛地一回頭,目光炯炯的看着一旁的歐陽暮,努力忽視着方纔方龍吟的話語與出現在自己腦海之中的聲音。“先去那裡吧,然後我應該給你介紹一下環境。”
“關於爲什麼白天裡這一個人都沒有的事情?”方龍吟一邊走着,一邊如是問道。
顧曉白低咳了一聲,緩緩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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穢土之城是一座非常奇怪的城市,就算再顧曉白的設想之中,這個地方也是一個混沌的灰色地帶,在其中生存的是一些邊緣性的物種,所以常年陰森可怖。
這些物種多數夜晚出沒,而討厭陽光,有些甚至懼怕陽光。所以它在白日裡沒有一絲的生氣,在那陽光的照射下,穢土之城寧靜的像一座死城一般。
只有在太陽落山之後,棲息在城中的生物纔會從家門中走上大街,讓這座城市有了一絲生氣。
索性這座城池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很大,主道分東南西北,基本上都是捷徑的道路,要是找方向,只需要隨着主道前行就可以,而分支,則數不勝數,顧曉白當初去構想的時候也並沒有太細緻的去創造這個城市,所以她並不知道、也並不敢貿然去往那些小路之中,畢竟她不知道顧玄在接手這個世界之後,對這個穢土之城都做了些什麼改變。
而上帝已死?上帝已死是一間酒吧,由一件廢棄的尖頂教堂改建而成,它坐落在最後的城邦之中,日升時營業,日落時關門。
“所以,這個世界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額……。”顧曉白猶豫了一番,終於開始向這些‘古人’介紹起了自己的這個世界的基礎概念。“或許你們很難理解,但是……額,現實就是這樣。”
“嗯?”封朗挑了挑眉頭,頗有興趣。“我聽說過一些奇聞異事,但是親自體驗還是頭一遭,不如你說一說,沒準我們還會欣然接受。”
顧曉白擺弄着自己的手指,坐在吧檯卡座前看着昏黃的燈光,穢土之城中的這個註明的、標誌性的酒吧里人員稀少,而因爲穢土之城的特性,就算顧曉白一行人衣着怪異,在酒吧內的寥寥數人也只是瞥了一眼,僅此而已,甚至沒有人上來詢問他們的來歷。
方龍吟一衆雖然對此十分困惑,包括這間酒館的大門,包括這間酒館內的陳列,都是一種非常新奇的體驗,龍澤滿臉的興奮,一個陌生的環境,一個陌生的開始,一個陌生的身份,還有一段陌生的歷程。
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不是麼?
想着,龍澤興致勃勃的看向了顧曉白,而在新環境之中滿腹疑問的人也沒有注意到歐陽暮的消失。
顧曉白沉浸在回憶中,而龍澤則是興奮非常,方龍吟根本不在乎這個歐陽家孩子的生死,而封朗?他向來都沒有把重心押給這個叫做歐陽暮的孩子。
“這是一個……很標準的、弱肉強食的世界。”顧曉白緩緩述說着這個世界的一切。“佔據他的是一種厭惡陽光的物種,而隨後,那些不畏懼陽光的生物也漸漸代替了人類,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了下來。”
“只不過在這座穢土之城中,更多的是混亂與複雜。”
在這個世界的遠古之初,血族與魔鬼、甚至所謂的精靈在歷史的舞臺上將人類驅除,以堂皇之姿譜寫着嶄新的紀元。
他們奪走了人類曾居住的城市,西裝革履,姿態優雅,成爲了世界的新主人。而血族向來厭惡陽光,精靈也不喜歡城市,魔鬼——異鬼們便成了白日裡的主導者。
當然,隨之抗爭的就是顧曉白在這個世界中爲自己定製的身份,使徒。
在這個世界中,所有的傳說都源於真實,而活於現世的生人無法看清異鬼,同樣,異鬼也無法觸碰生人,但行走到其中的使徒則可以顧曉白就是使徒之一,輪迴的使徒。
“所以,這個事情同我們能不能順利走出這裡有什麼關係麼?”方龍吟摸着下巴,思索着問道。“這聽上去和我們沒什麼太大的關聯,你說呢?”
“……這的確沒什麼太大的關聯。”顧曉白在思索很久之後,終於承認介紹自己的世界這個……的確沒什麼大用,就算知道了這個世界又能怎麼樣?該出不去的她照樣出不去。“可是,大概,如果再遇上像之前那樣的怪物,就應該很好解決了吧?”
“那我能做什麼呢?”方龍吟看着服務生遞給他的玻璃酒杯,那非常漂亮,漂亮到離譜的境地,他拿在手裡摩挲着,一邊問道。“血族聽起來不錯,那是什麼?”
“Vampire。”顧曉白故意刷了一個滑頭,她迅速的說出了血族的英文名稱,而果不其然的,方龍吟皺起了眉頭,滿臉困惑的表情。
“什麼?”
“Vampire,V—ampirrrre。”顧曉白卷着舌頭又說了一遍,陰陽怪氣的語調讓方龍吟渾身不舒服,這讓他不禁想起了在寧遠城的時候,那個叫做顧玄的人格,縱然這個人格現在已經和顧曉白分成了兩人,但是每一次顧曉白擺出這種表情的時候,方龍吟都忍不住想起那個事情。
方龍吟有點尷尬,他低咳了一聲,去試圖喝一口那漂亮酒杯裡的液體,入口卻是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說不上來,但是好喝。
方龍吟抿了抿嘴,又問了一句:“那我想當這個萬派爾,有什麼用麼?”
“長生不死?”顧曉白努力憋住笑,去嚴肅的回答方龍吟的問話,然後她裝模作樣的趁機伸手在方龍吟面前晃了一下,耍大神般的說道:“咻!你已經是一個優秀的萬派爾了!!”
“……。”
方龍吟下意識的向後躲避了一下,但隨後只感覺眼前一整恍惚,濃濃地睡意便侵襲了上來。
——似乎……這個萬派爾,是夜行的妖怪?方龍吟垂了垂眼皮,想要堅持一會。
而自我耍帥完畢後,顧曉白就同時看見了一旁躍躍欲試的龍澤,並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個白眼。“龍澤,你都是狂戰士了,你還想要啥?”
“種族啊,我也想當個妖怪的!”龍澤興奮地說道,絲毫不考慮這間酒吧之內的其他人,他湊上了前去,笑嘻嘻地說道。“做了那麼久的器靈,如今終於又機會做一把妖怪,我爲啥不做一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