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暮在旁邊站穩,看着後續爬起來的顧曉白,尷尬的低咳了一聲,他撓了撓頭,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索性顧曉白的勁道對於歐陽暮來說是很小的,除了她使用那些詭異的功法之外,若只是顧曉白自己的力氣,是對歐陽暮沒什麼影響的。
金磚這種外掛除外。
“顧曉白,我好心幫你,你就不能又一次懷揣着感恩之心?”歐陽暮心想着顧曉白曾經對他的‘光榮歷史’,一邊不滿的走上前去,說道。“我要求不高,我保護你之後你不打我就萬事大吉了,真的。”
“……額,那這一次你試着保護一下我?”顧曉白抿了抿嘴,她順着歐陽暮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注意力卻完完全全被那頭站在他身後的……熊類生物給吸引了。
這是一頭怎樣高大的熊啊,它渾身的毛髮都是青色的,堅硬的利爪黑的發光,而它此刻正用四足站立着,卻已經近乎五米,顧曉白留意到了它那對粗壯的後腿,怕也是會雙腿戰力的生物。
若是真的站立起來,那定是遮天蔽日的吧?
顧曉白嚥了口口水,戰戰兢兢的指向了身後的那頭青毛怪獸,後退了一小步,兩腿之間已經有清風繚繞。
三十六計,走爲上策,這玩意一看就不屬於可對抗的玩意,她現在可沒有什麼洛君塵的BUG庇護,那麼她還是膽小一點,畢竟這玩意看起來比那個老鷹厲害多了,而自己拿的還是裂天鷹體內精華的二手貨,用腳丫子想那也是必敗無疑的啊。
正想着,顧曉白看了一眼歐陽暮,試圖看看他的決定。
就這一眼,顧曉白就看見了歐陽暮迅速的回頭瞧了那頭青毛熊一眼,隨後他立刻單腿等地,唰!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比顧曉白的動作還要快速!
……感情我這算得上比較有良心的?
顧曉白看着面前空蕩蕩的大地,只感到一陣秋風蕭瑟,只想打人。
但是在此之前,還是先跑爲妙。
顧曉白膽戰心驚的看了一眼面前這位面色不善的‘熊兄’,一起手喚來一陣清風就準備開溜!
但是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顧曉白這個剛剛上路的新手司機並沒有歐陽暮這種老司機玩的六,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她很榮幸的,熄火了。
怎麼個熄火法呢?
只見顧曉白手一揚,清風是來了,也繞着她的大腿打算帶她起飛,但隨後的火候顧曉白心急了,油門從二十一下子彪上了一百,而這卻不是高速公路。
所以,顧曉白只感到了一陣天旋地轉,就啪嘰一下,摔倒了地上,跌了一個狗啃屎
說實話,趴在地上看着大地母親的顧曉白,內心是拒絕接受的。
但不知道爲什麼,鬧了這麼一出洋相之後,顧曉白卻還是感覺大地一陣平靜——很顯然面前那位毛熊老兄此刻並沒有什麼動作,也就是說明,顧曉白還能有一次的機會跑路。
時不我待,顧曉白立刻調整狀態,就着趴在地上的姿勢決定再接再厲,一伸手又是一陣清風席捲而來,結果這一次,直接翻車了。
從趴在地上變成仰躺在地上的顧曉白看着湛藍的天空,思考起了人生,如果此刻允許她寫一本書,那麼這本書的名字大概就叫做《老司機:從新手到放棄》
她到底是哪做的不好了?
此刻,顧曉白身爲主角,在即前幾次的生死一線後,顧曉白在堅信自己擁有強不可摧的主角光環後,她就躺在了地上,不想起來。
如果生活欺騙了你,並絆倒了你,你就在原地躺着,躺着,持續躺着好了。
——最起碼,在看見蘇故夢之前,顧曉白是這麼準備的,她甚至還想再就勢睡上一覺。
“顧曉白,好久不見。”
正當顧曉白雙手抱胸準備眯一覺等歐陽暮回來的時候,一個聲音就從顧曉白頭上飄來,顧曉白聞聲望去,就看見了一張十分面熟的臉,這張臉在這幾天的日子裡頻頻出現在她的面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就算是‘熟人’,顧曉白也並不是很想搭理這個女人。
歐陽暮到底死哪去了?
顧曉白眯起了雙眼,不是很情願的從地上……呸,從思考人生中爬了起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並四下看了一圈。
奇怪的是,方纔那隻青毛熊在此刻卻消失不見了,難道那個青毛熊並不是強壯只是虛胖?走路可以做到無聲無息?
青毛熊去哪了?
顧曉白不知道青毛熊去哪了,但是她卻知道面前的女人要去哪,說實話如果有可能,她並不是很想搭理。
不過這女人就近在眼前了,況且她也算是救了自己,這不說話也不是個道理,顧曉白憋了半天,終於揚起了張笑臉,對她說道:“好久不見呀,蘇故夢。”
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然,書墨卻已了無痕。面前的女人正是顧曉白最初遇見的‘女性生物’,也是糾糾纏纏到最後引發了這一切夭壽事件的紅顏,雖然不禍水,但也可以算得上是間接禍水。
畢竟好好的愛情說不談就不談,好好的命說扔就扔,好好的念想說斷就斷,到頭來這副皮囊的靈魂換了另外一個人,還喜歡上了方裘的孩子。
……這個邏輯上看起來,最虧的其實還是書無痕啊?畢竟當年他們幾個師兄妹之間的關係雖然說不上覆雜,可也不算簡單:蘇故夢喜歡書無痕,而楊崢喜歡蘇故夢,方裘一心一意跟着師父白也舊學算命,中間還參合一個叫陸安的攪屎棍。
最後這根攪屎棍順利的利用蘇故夢把這幾個師兄弟攪的一團糟糕,順利的讓自己競爭上位當了白也舊的關門弟子,雖然說日後這幾個師兄弟明白過味道了,不再將這個過去訴說,可最後得利的還是陸安。
要是我也有這手腕就好了。顧曉白越想越生悶氣。瞧瞧陸安,再瞧瞧我,同是穿越者,差別咋就這麼大呢?要是我當初也這麼忽悠四周的這羣人,我是不是也能有個什麼‘人送外號’了。
顧曉白撇了撇嘴,看着蘇故夢一點一點向自己走來,那神情似乎還是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的那種……吃醋?的表情。顧曉白立刻進行了自我反思,發現這個鍋是顧玄的。
當年在寧遠,顧玄可是用了自己的身體和曾經那個活生生的方龍吟你儂我儂,甚至是撒嬌賣萌,還有一丟丟的御姐氣息,只可惜自己這張臉屬於嬰兒肥,御姐不起來。
所以,根據最後一次並不愉快的而經歷,結合第一次相當不愉快的經歷,再加上即將可能的非常不愉快的經歷來看,顧曉白還是挺慫蘇故夢的。
這麼想着,顧曉白感到了一陣清風拂過,歐陽暮就這樣又輕輕飄飄的回來了。
顧曉白給了歐陽暮一個鄙視的神情,隨後繼續觀察蘇故夢,這個曾經、現在,或許還將持續到未來的敵人:
“你在這裡做什麼?”果不其然,蘇故夢一臉冷漠的走到了顧曉白的身前,表情很冷漠,動作很冷漠,口氣很冷漠,整個人周身散發出了一股子冷漠的氣息,似乎是人形自走小冰箱——還是海爾的,黑白小褲衩好基友兩兄弟,良心贊助。
顧曉白眨了眨眼睛,努力微笑了起來,彷彿是希望自己的微笑能夠降低蘇故夢冷得掉渣的氣場:“那啥,我去找方老爺子喝杯茶,不行嗎?你呢,你去幹啥?”
“你怎麼知道這條路只通往方家?”蘇故夢皺了皺眉頭,但仍然是一副冷漠的神情,只不過這句話說完,顧曉白隱約能自她的身上,感到一股敵意。
這不是好現象,這不是好現象,顧曉白,深吸一口氣,然後冷靜下來,好好的回答這個問題。顧曉白立刻警覺了起來,畢竟同這個女人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忘記了。
思索間,顧曉白向旁邊瞥了一眼,似乎是想向着歐陽暮求助,但是非常尷尬的是,歐陽暮似乎並不覺得這是個‘大事’,他就站在顧曉白的身後,勞神在在的樣子,還對顧曉白笑了一下。
……笑個毛線啊笑!老孃現在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你看不看得出來啊混蛋!顧曉白內心咆哮,宛如千萬只羊駝奔跑而過,這片心靈的草原上立刻烏煙瘴氣,滿是怨氣。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靈光一閃,顧曉白立刻嘿嘿的笑了起來,她擡頭對着面前的蘇故夢中氣十足的回道:“那當然了,歐陽暮和我說的,我們要一起去方家找方老爺子喝茶。”
“你喝什麼茶,顧曉白,你別跟我繞彎子,不然後果你應該親身體會過一次。”蘇故夢眯起了雙眼,敵意更加明顯,這讓顧曉白縮了縮脖子,並向後看了一眼。
後面的歐陽暮依然是兩眼不見的模樣,甚至又對顧曉白笑了一下,似乎在他眼裡,蘇故夢的這種威脅簡直就是嬰兒寶寶的撒嬌,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