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哥哥的對她的感情,微微自己也說不清楚。喜歡,是有的吧。只是,這種喜歡太脆弱,不夠強、不夠烈,不足以衝破兩人天差地別的距離。可又想見,相互吸引,於是只能發於情止於禮。用現代人的話來說,就是玩曖昧,不捅破那層關係,給彼此留有足夠的空間。
醬紫也好,林微微不敢奢求。她的將來啊,弄不好就是要在集中營裡度過的,YY一下親王哥哥,就足夠了。至於走到一起的事情,連想都不敢想。自卑啊,實在是自卑,在現代她就是一個普通宅女,既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媽媽雖然是教授,但家境充其量也只能算小康。在這裡,簡妮家更是連小康都搭不到邊兒,要不是有微微的靈魂,她就是一個淹沒在茫茫人海中,再不會投去第二眼的普通少女。
而海因裡希……人家不但是正統的日耳曼血統,皇族後裔,還是元首的孩子,青年學校的高材生。兩人的距離吆,簡直比從地球到火星,再打個來回還要遙遠。
唉,好桑心哦~~~~~
希望時間可以停止,可日子仍然無情地翻過。轉眼,又是一年夏天,裡賓一家就要從英國回來了。一些被放了長假的僕人們陸續返回,各就其職,城堡上下又開始繁忙起來,悠閒的時光終於要走到了盡頭。
6月30日,這可是一個大日子,著名的長刀之夜啊。希特勒在壓力的逼迫下,終於還是向興登堡請用了兵權,血洗衝鋒隊。乘着這件事的當口,希姆萊擊敗了戈林,正式接管了全國的警察局,將其編入黨衛軍旗下。大敵當前,兩人不計前嫌,調準槍頭一致抗外。
有了兵權,又有SS的鼎力支持,總理終於狠下了心對他的老朋友下毒手。名單上150個要職人員,無一倖存。這一天,對希特勒而言,是歷史性的一刻,如果不是他贏,那麼就是他死。一個只有10萬軍隊的人,和一個有着600多萬衝鋒隊的人,力量之懸殊是顯而易見的。這次行動被策劃得相當隱秘,所有命令都是口頭下達,以防被人偷竊告密。
希特勒對老友的態度,怎麼說呢,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不像對待名單上的150人那麼果斷殘酷,他沒有當場擊斃他,而是逮捕關起來。在他心中,激烈地交鋒着,一生得友不易啊……可是,這個人不除又不行。想來想去,他只能想出一個折中的方式,讓副官給了羅姆一把手槍,希望他能自裁。
可惜,羅姆偏偏不肯如他願,幾經周折後,最終還是被擊斃在監獄裡。一代梟雄,統領600萬衝鋒隊的人,最終也難逃黃泉路。
林微微看到這新聞唏噓不已,人生變化無常,名和利呀,究竟是個神馬玩意?一堆白骨埋入黃土,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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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賓特洛普本來定在7月10日到家,可是全部僕人都到齊,在廳裡廳外站了一個下午,太陽都下山了,還是沒見到這一家子。
然後,電報來了。德駐英大使館接到總理的快報,有急務要處理,約阿希姆一時脫不了身,可能還要再停駐一個月。聽到這個消息,林微微沒心沒肺地偷笑了一把,這可是意味着30天的自由啊。
七月的天氣很晴朗,碧空萬里無雲,哦也,夏季來臨鳥。
做完了一天的工作,林微微逛到城堡後面的小樹林遛狗散步,但是裡賓家的狗狗顯然木有被溜的習慣。叫了它100聲,都不回頭看她一眼,狗教工作沒做好,不像她現代家裡的哈士奇。那個乖啊,叫一聲,立馬回頭舔你腳丫子。
夏天的叢林是最美麗的,陽光透過樹葉落到地上,耳邊蟲鳥啼鳴,好不愜意。樹下有一坨青綠色的東西,微微走近一看,頓時樂了。哎約,是青蛙呀……
清水塘,水悠悠,小青蛙,本領大,呱呱叫,捉害蟲!O(n_n)O哈哈~。
三根手指捏起小青蛙,一人一蛙,鼓着四隻大眼睛對瞪。將它託在手心裡,微微一下子就想到了童話故事中的青蛙王子。
英俊的王子受到女巫的詛咒,而變成了一隻青蛙。只要有一個真心愛他的少女,願意吻他醜陋的面容,便能恢復原貌。等啊等,幸運的王子終於等來了公主。被親吻了後,他又成了王子,還娶回一個美麗老婆,從此幸福圓滿。
林微微看着手中的小東西,自言自語道,“是不是親你一下,你就會變成王子呢?”
正想着,就覺得前方的陽光被人遮擋住,然後,頭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那裡問,“你在做什麼呢?”
微微嚇了一跳,手一抖,可憐的青蛙王子就成拋物線狀直直地飛了出去。
來人倒抽了口冷氣,向後退開一步,低聲抱怨道,“簡妮!你幹嘛拿青蛙扔我?”
她擡頭望去,迎着陽光,就看見了……埃裡希。
陽光下,一雙碧玉般的綠眸閃啊閃,閃出了詭異的光芒,差點沒閃瞎了她的鋁合金狗眼!
想到自己剛纔怪異的舉動,她忍不住臉上一紅。低頭看見了滿地滾落的櫻桃,胡亂找了個藉口, “我正在撿櫻桃。”
“撿櫻桃?”埃裡希狐疑地走向她,在她身邊蹲下,“樹上那麼多新鮮的不摘,你撿地上的歪瓜裂棗做什麼?”
“我人就那麼高,樹上的我能摘得到嗎?”她鼓着腮幫瞪他。
聞言,他笑了起來,用手颳了刮她的臉,“你這樣子,真像剛纔那隻青蛙。”
“……”損吧損吧,反正姐接受能力超強。眼珠子一轉,她問,“你怎麼會來?”
“我去看父親,順道過來看看你,一會兒就要回部隊。”
“哦,謝謝你。”
“謝我什麼?”埃裡希。
“謝你還記得我這個發小。”
“什麼話。你一直都在我心上,倒是你……”說完,他還極其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林微微張了嘴,剛想把櫻桃扔進嘴裡,突然被他這目光驚悚到了,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這麼髒,你也吃,還講不講衛生?”他搶下她手中的櫻桃,隨手扔了。
“不乾不淨,吃了……”話還沒說完,只覺手上一緊,被他握住。
他抓住她的雙手,掃描了N遍。十根手指上,素素淨淨的,卻沒有看到他要見的東西,埃裡希的臉色迅速沉了下去。
“戒指呢?”
“在這裡。”見他神情不善,林微微忙從領子里拉出項鏈。項鍊的一端掛着十字架,以及他套在她手指上的戒指。
他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些,但還是有些悶悶不樂,道,“怎麼不帶在手指上。”
“我要幹活的嘛。帶着戒指做事礙手。”
似乎接受了這個藉口,他押押嘴,雖然不滿,卻沒在說什麼。扔了她撿的櫻桃,拉着她站起來,道,“這些不好,我幫你去樹上摘新鮮的。”
脫下厚重的軍裝,他三兩下爬上了樹枝,那動作真不是蓋的,伶俐的就跟只猴兒似的。
出來的太匆忙,沒拿籃子,於是微微脫下圍裙當兜兒。
“要個大的、色紅的,皮薄的,肉質厚的……那邊,那邊好多。”
“啊啊啊,剛纔扔下的那個有蟲!差點吃到嘴裡去了。有蛀蟲的不要!”
“哎約,你別亂扔,都扔在我頭上了。”
“……”
遠遠地只見樹上的少年舉着袖子,上串下跳;而底下的少女圍着櫻桃樹,撫掌而笑。金色的下午,林子裡歡聲不斷。
一切是那麼滴和諧……正感嘆着,疏忽之間,陡得聽到埃裡希叫了聲“哎約”,腳下一個踏空,撲哧撲哧幾聲,他一路滑了下來。
林微微看得膽戰心驚,心臟一陣收縮,忙跑上去。也顧不得自己有多少力氣,伸出手就要去接他。
大哥,你莫要嚇我啊。摘個櫻桃從此變成殘疾,我林微微罪過大了,會內疚致死的。
看見她嚇壞了的臉,他倏地露出了一個壞笑,雙腳勾住樹幹,伸手攀住兩邊的樹枝,一用力,又竄了上去。
“沒事兒,我就是想看看你心裡是否有我。”
“……”
他說得風淡雲輕,那模樣實在欠揍。微微一下子就陰下了臉,好小子,尼瑪原來耍我玩呢。
見她不悅地抿起了嘴巴,一臉要發飆的模樣,埃裡希忙端正了神色,拍拍旁邊粗壯的樹枝,道,“來,爬上來。坐到這裡,可以看見萊茵河呢。”
“上不去,我又不是猴子!”她沒好氣地說道。
聞言,他呵呵笑着,三兩下從樹上跳下來,拉住她道,“我幫你。”
林微微本來不想理他的,但想想,人家千里迢迢過來看他,又幫着摘櫻桃,多少總要給一些面子。
在他的幫助下,總算勉強爬上了最低的那根樹枝。
“半年不見,你好像又胖了。”
“閉嘴。”林微微白了他一眼,這種話不說也罷!
“給,吃個櫻桃,消消氣,降降火。”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又聽埃裡希在耳邊說,“簡妮,你有沒有聽電臺?”
“什麼?”微微。
“就是總理全國性發表的演講。”
“聽了。”
“所以你不用擔心了。”
“什麼不用擔心?”她有些莫名其妙。
“總理已經承諾了,以後再不會有搶掠盜劫之類的事情發生,天下從此太平。排猶活動都是衝鋒隊犯下的惡性,是羅姆爲了幫助總理奪取選票的臨時措施。現在羅姆死了,衝鋒隊也被滅了,一切會雨過天晴。”
“啊?”這一通話說得微微十分驚訝,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理解的。
“難道不是嗎?”
“不知道。”林微微不想花精神和他爭論,噗地一下,將櫻桃核吐得老遠。嘴裡雖然啥都不說,但心裡卻在想,雨過天晴,天下太平……多麼美好的願望啊,只可惜現實和這個八個字還離得很遠。現在這情況,充其量也就是粉飾太平,暴風雨前的寧靜。
兩人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耳邊就傳來她咬櫻桃、吐櫻桃核的聲音,撲哧,噗,撲哧,噗……帶着強烈的rap節奏感。
吃了大概有1公斤的櫻桃後,這棵樹都快禿了一半,林微微拍拍雙手,道,“太陽要下山了,我要回家了。”
“時間過的真快。”他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然後伸展了下手腳,三兩下就竄了下去。
“喂,你就這麼下去了,我怎麼辦?”她不可思議地望着他。
“跳下來,我接住你。”
“什麼?這裡少說有三米!”她驚叫。
“沒事的,你跳,我肯定能接住你。”他拍着胸脯保證。
於是,她一咬牙,就跳了,他也接了。只是她的分量太重,加上地球引力作用,反而將他撲倒了。結果,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微微趴在他懷裡,而他自然也就伸手抱住了她。
這動作也太……,怎麼看都覺得不妥,她掙扎着想爬起來。剛動了動胳膊,就聽見他在底下叫了聲,“哎約。”
“又怎麼啦?”她的眼皮一跳。
“眼睛進灰了。快幫我吹吹。”
還好,不是骨折之類。微微不疑有它,忙俯下身體,扒開他的眼睛,認真地給他吹灰。
“怎麼樣啊?”
“還是不行,要不然你再湊近一點試試看?”
依言,她又湊過去了一點。埃裡希在底下扭來扭去地特鬧心,於是微微就按在他的肩膀上固定住他,她殊不知這個動作從背面看上去有多麼曖昧。
正吹着灰,突然背後一陣陰風襲來,叫人不由背脊發寒。隨後,聽見有人踏着沉重的腳步走到面前,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簡妮,你們在幹嗎呢?”
她本能地擡頭,恍然間,一張比糞坑還臭上一千倍的臉印入了眼簾。那人的臉上明明洋溢着笑容,眼裡卻沒有半分笑意,只凍結着無盡的寒意。
哎約媽呀,殭屍侵襲地球鳥…… = =
她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戰,一瞬間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千年冰窟窿。
林微微,你死定了。心裡頭有聲音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