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跑掉之後,林微微換了盆清水,倒了一點酒精進去勻開,用布一點點沾着輕輕地擦拭他的傷口。
見他呼吸有點急促,不知是不是剛給痛的,在學駕照的時候,林微微學過一些簡單的急救措施。比如人在昏迷時,如果呼吸不穩,要把腦袋擡高,不讓舌頭擋住呼吸道。眼睛四周溜了一圈,也沒能找到合適的東西墊在腦袋下,最後只得用馬桶蓋將就着。
衰鍋鍋,你遇到我們還真是倒了八輩子黴,要不幸死翹了,千萬別怨恨,瓦是無辜滴。
記得18歲那年,她撿到了一隻流浪狗,心情那個激動,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誰知,養了沒幾天,小狗染上了細小,又吐又泄,奄奄一息地被送去寵物醫院。獸醫說,如果能熬過一個星期,狗狗就不會死,如果熬不過,就可以給它準備棺材了。林微微天天守着小狗,給它喂水餵食喂藥,生怕它一個不小心就翹辮子。但,可悲的是,最後小狗還是沒熬過三天,隔天早晨看見小狗硬邦邦的屍體時,那個心碎嘞。而她現在的心情和那時差不多,弗裡茨就像那條被她撿來的小狗,可憐兮兮地躺在那裡,彷彿隨時會掛。 生命是脆弱滴,所以,珍惜生命,遠離妖孽。
林微微看着他,內心很是糾結,雖然不想和這人有多少交集,卻也不希望他就此死去。唉,妖孽也是條人命,誰讓她是個善良的姑娘呢。以21世紀的觀念來說,人人都有生存的權利,救一條掙扎在生死邊緣上的生命是沒有對錯滴,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權誒?
由於長期訓練的緣故,弗裡茨的身體很結實,寬闊的肩膀,狹窄的腰身,完美的倒三角體型,平坦的小腹上隱隱有腹肌的蹤跡。
林微微伸手戳了戳,嘿,手感8錯。話說,吃豆腐這種事,就跟吸大麻沒兩樣,一旦摸上了癮,就停不下手。反正對方昏迷着,乾脆上下其手,揩油揩個痛快。色女無罪,哦也。 \(^o^)/
貝特維亞回來的時候,皮膚表面的傷口清理得差不多,林微微翻着她的包裹,簡單的綁帶,一件乾淨睡袍,還有一些藥物。她翻過來一看,竟是拜耳製藥的阿司匹林!!內心不禁感嘆萬千,自工業革命以來,德國的機械、化工業在世界上都是首屈一指,不然也不能這麼牛X,兩番挑起世界大戰,還兩番戰敗!唉~~~~
撬開弗裡茨的嘴,塞了一粒阿司匹林進去,又按摩了下他的喉嚨,讓藥片順利滑下。
他的傷口還有血滲出,那些繃帶不吸水,不一會兒便染得殷紅一片,跟桃花朵朵開似的,驚心怵目。
“不行啊,止不住血,怎麼辦?”貝特維亞惶急地叫道。
林微微也有些慌亂,再這樣失血下去,就算傷口不惡化,也遲早要成乾屍。
“難道沒有吸水性強一點的棉條?”
貝特維亞想了想,突然靈光一現,道,“有。”
“快去拿來。”
“可是,”她面露難色,竟然有些不好意思,“那是,那是……”
“那是什麼啊?二小姐,人命關天吶,您就別磨嘰了!”
貝特維亞一蹬腳,轉身跑了。林微微等了好半天,真是花也謝了,終於又把她給盼回來了。
將手中的東西往林微微眼前一扔,道,“這個能不能用,你自己看吧。”
林微微撈起來一看,頓時傻眼,絕倒,居然是一包衛生巾!!
誒?這個年代已經有衛生巾了咩?太好了,她還在爲自己苦逼的將來發愁,現在不用擔心了。衛生巾,哦,愛老虎油,就像老鼠愛大米,這絕對是人類史上解放全球女性的革命性發明!
說到衛生巾,就不得不八一八國內的產品市場,那個叫五花八門。從最短7cm到最長45cm,優美流線型護翼、外帶各種花草清香,品種之多、設計之廣,絕對讓人眼花繚亂,堪稱世界衛生巾行業中的一朵奇葩!
當然,30年代骨灰級的衛生巾鼻祖就沒那麼多花俏的設計,很簡單的一根棉條,不長不短,就連反面的粘紙都米有。但是,這個玩意卻很好用!吸水性強,關鍵是不會黏住傷口,再用綁帶這麼一繞,那就更完美了。衰鍋啊,有衛生巾幫你止血,也算是你命不該絕。(-_-!)
“這樣能行嗎?”貝特維亞狐疑地問道。
“至少血是止住了。”林微微也覺得很暈,這樣一個病人放在現代,早就送急診室了,哪還能經得起這種折騰?
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似乎有些燙,沒有體溫計,不確定他是否在發燒。林微微喂他喝了幾口水,又倒一些酒精出來,在他手腳上仔細地擦拭一遍。說來慚愧,她對醫療知識的瞭解實在是有限,唯一的那一點點也是當初從獸醫那裡學來的。
“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涼拌唄!
“先用阿司匹林控制住他的體溫再說吧,過了今晚要是不發燒,傷口不發炎就有戲。”
“那要是發燒發炎呢?”
林微微頓時語塞,大小姐你就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嗎?
“那就糟糕了。所以您最好想辦法去弄些抗生素來。” 在現代,抗生素是需要醫囑的藥劑,但不知道這個年代,會不會好弄一些?
誰知,二小姐只是眨了眨她一雙又大又亮的藍眼睛,滿臉迷茫地問道,“抗生素是什麼?”
“是一種可以預防並治療細菌感染的藥物……”說到這裡,她突然猛得打住,一拍額頭,暗叫,哎約,這年代抗生素不會還沒誕生吧?
但轉念又一想,不能啊,她曾看過一篇報道,明明19世紀末的時候意大利科學家某X已經從黴菌中提煉出了抗生素。這都過了四、五十年了,難道技術還沒普及?號稱黃金二十年代,人們都幹嘛去了?難道光忙着造原子彈了??
“我沒聽說過,但也許藥房會有吧。我明天去問問,那藥叫什麼?”
“抗生素……”林微微頓了頓,補充道,“可能也叫青黴素。”
“知道了。有了它,他就不會死了?”
“這個……”問題很深奧啊。表面的傷口處理起來容易,可至於有沒有內傷什麼的,就不得而知了。能否活着看見明天的太陽,那得看他的人品,還有就是她林微微的女主氣場夠不夠強了。
“好吧,我盡力而爲。”貝特維亞點頭,在胸口劃了個十字,道,“上帝保佑,希望他能夠熬過今晚。哈來路亞。”
希望閻王不收你,阿彌陀佛! 林微微也跟着拜了拜。
貝特維亞帶來一條暖被,兩人七手八腳地將他裹個嚴實,只露出一個腦袋。
“你把他藏在這裡妥當嗎?萬一被管家發現,怎麼交代?”
林微微覺得靠不住,可貝特維亞卻胸有成竹,“這個你不用擔心。儲藏室被廢棄了很久,平日裡沒人過來。”
“哦。”
“他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今晚得留一個人下來照顧他。”小姐道。
“哦?”微微道。
“我明早要上課,不能熬夜,要不你留下來吧。”小姐道。
“……”
大小姐,你拉堆亂屎,在哪拉,拉多少,我都管不着。但是,能不能不要讓我來幫你擦屁股?很臭誒……
“可是,我明天也要上班。” 林微微趕緊推脫。
“你明天上什麼班?”
“中班。”見二小姐一臉不明,微微又補充了句,“中午12點到下午8點,基本等我下班,您也回來了!”
貝特維拉想了想,道,“我明天幫你去和瑪格麗特請個假,今晚就辛苦你了。”
林微微臉上一黑,暗道,好你個腹黑女,這灘爛屎你就賴定我了是不是?
“我明天早上再來看你。這裡的一切就麻煩你了。”二小姐不容置疑地一錘定音,林微微連上訴的機會都沒有。
關上大門,房間裡只剩下搖曳的燭光,陰森得可怖。林微微忍不住要罵她娘,死活要救人的是貝拉維亞,收這爛攤子的人卻是她,md天理何在啊!
不知道是否是燭光的反射,弗裡茨的嘴角似乎微微向上一翹,露出個相當詭異的笑。林微微嚇了一跳,頓時停住了罵人三字經,掂着心臟向他湊近。
錯覺,絕對是錯覺,丫的就跟一木乃伊似的僵在那,連呼吸都困難了,還能笑?見鬼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