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不急不忙道:“你崔氏的爲難之處本將理解,今次本將與叔禮乃是秘密前來,無須擔心被魏主知曉。”
崔簡似是有些明白了,連忙稱謝道:“在下多謝將軍休諒!”
衛風微微笑道:“看來你已猜出了些,那好,本將長話短說,你崔氏可於適當時機修書給玄伯崔宏表字公,告之此事,我想他理該做出最正確的選擇,若是有意棄魏入晉,我會想辦法把你崔氏在平城的族人接出來,如此你可滿意?”
崔簡頓時渾身一震,一躬到底:“將軍若能保我平城族人,父兄定會誓死效之!”
衛風點點頭道:“爲免來回折騰,我會給你安排些精銳好手,扮作你的家僕向平城送信,他們會與你父商談細節,在此之前,爲了防止魏主拿住你父兄的口實,只怕要委屈諸位一陣子了。”
崔簡心中一沉,卻只能咬咬牙道:“但憑將軍安排!”
衛風擺擺手道:“你們不必緊張,叔禮已被我暫拜爲常山太守,你們可往正定隱居,有叔禮從旁照料,料來不會有事,無非外出受些限制罷了,但這僅爲權宜之計,是使魏人摸不透你崔氏的去向,而我會於時機成熟時放出你崔氏被我貶爲奴籍的消息,爲令父兄南奔創造機會,明日將有軍卒上門,你們今晚收拾下,你崔氏的宅子也會暫時封存,任何人都不許擅入,請放心便是,好了,本將秘密前來,不便久留,就此告辭了。”
崔簡明白雖然衛風說的好聽,但實際上是變相的軟禁,可這關乎到父兄的性命,也關乎崔氏的未來。於是領着族人施禮道:“一切拜託將軍了,請將軍與叔禮兄慢走!”
衛風拱了拱手,與崔謓向外走去。
第二天,大批軍卒奔來崔氏府上。把男男女女連同僕役在內的數百口全部押走,周圍的鄰居紛紛傳言崔氏是因有人在魏國做官,很明顯倒了大黴,而這恰是衛風所樂意見到的。
不知不覺中,近兩個月過去了,衛風正呆在他河北之行的最後一站鄴,在這期間,他並沒有立刻遣親衛給崔宏送信,因爲一方面要配合幽燕及河東的戰役,爲崔氏出逃創造良機。另一方面,拓跋珪打探不到清河崔氏的去向,必然會向崔宏父子詢問,如果平城崔氏過早得到了家族無恙的消息,或會被有心人瞧出端倪。以拓跋珪的喜怒無常性格,被抄家滅族都不是沒可能,索性讓這父子倆來個本色演出。
十二月三十日,新年的前一天,朝庭的封賞下來了,衛風除原有官職,進爲徵北大將軍。兼冀州刺史,加督冀、司、並、幽、平五州諸軍事,可以想象的到,劉裕肯定不願意給衛風加官進職,只是光復河北那麼大的功勞,不封不行啊。而劉裕本人因着原錄尚書事王謐病故,與滅去南燕的巨大功績,也理所當然的繼任爲了錄尚書事,另加太尉,廣陵郡公。
由於河北與江陵走陸走不通。走水路海面的風浪過大,所以衛風並未把王蔓等妻兒接來河北,雖然他在北方要呆上很長一段時間了,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又由於茱麗婭還處於哺乳期,不方便四處行走,只得和陳少女留在了中山,也就是說,衛風的身邊只有王道憐與劉興男,這也是最爲冷清的一個歲暮。
爲了驅趕走冷清的氣氛,衛風特意不把家宴擺在大殿,而是放在空間相對狹小的劉興男閨房內舉行。
在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中,几上的酒菜下去了大半,劉興男終於不滿意嘀咕道:“哎~~還是人太少了,都快吃完了,興男還沒感受到半點過年的氣氛呢!”
衛風嘿嘿笑道:“劉興男,其實要想熱鬧容易的很,今晚咱們三個大被同眠,不就得了?”
“哼!”劉興男冷哼一聲:“您想的倒挺美的,興男纔不會趁您的意呢!”
“哧!”衛風輕笑道:“劉興男,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咱們只睡在一起說說話,又不做什麼的,你睡最裡面,王道憐睡在中間,我睡外面,都穿着衣服睡,這你還不放心?”
劉興男不齒道:“相信您的話,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指不定睡到半夜不知從哪兒跑來一隻手在興男身上亂摸呢!”
衛風眉心一擰,不解道:“劉興男,你又不是沒被我摸過,那,不是我吹噓,當初在百濟想取你的紅丸早就得手了,你那時意亂情迷,面泛桃花,我只要把褲帶一解,你的紅丸肯定沒了,而且你那地方被我摸的也挺舒服的吧?你莫非就不懷念?我不相信!”
刷!刷!劉興男與王道憐頓時俏面通紅!
劉興男更是惱羞成怒道:“那時候興男什麼都不懂,您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哼!您說的不錯,當時您如果要了興男的身子也就要了,說不定興男連您的孩子都有了,可是誰讓您不要的?機會只有一次,現在再想要,您別做夢了!”
衛風仔細的打量向了劉興男,劉興男的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是因爲羞惱還是喝了酒的緣由,但美目中滿滿的全是挑恤,正毫不示弱的與自己對望呢!
於是,衛風給王道憐打了眼色,王道憐回瞪了一個白眼,便會意的笑道:“興男,其實你已經不小了,過了今晚該二十一了吧?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和將軍糾纏不清,名節又敗壞在了將軍手裡,這一輩子,除了將軍你還能嫁給誰?莫非真打算一輩子不嫁人了?嬌嬌姊與你母親肯定不願意。
咱們女子總是要成親的,女人不能沒有孩子,你看嬌嬌姊,有了孩子心裡多踏實啊,姊姊是沒辦法,將軍不讓姊姊生育,可你不一樣,姊姊真的挺羨慕你們的,哎~~”
王道憐嘆了口氣之後,俏面佈滿了幽怨之色。
衛風立時一陣愧疚涌上了心頭,王道憐十五歲跟了自已,過了今晚就是二十三了,在這七年中,不但做牛做馬,還陪睡,除了擔負些特殊的任務,與使喚婢女根本沒任何區別。
仿如被冥冥中的一股力量推動,衛風想都不想道:“王道憐,你是該生了,大不了你先休養兩年,然後把孩子交茱麗婭帶着,今晚,從今晚開始,我不會射外面了,也不會再弄進你身上別的地方,而是專心致志的替你播種。”
“嗯!”王道憐低垂螓首,又羞又喜的點了點頭。
見着王道憐的歡喜模樣,劉興男難得的沒有反駁,而是想了想,問道:“道憐姊姊,女子一定要生孩子嗎?”
王道憐瞥了眼衛風,微微笑道:“興男,女子都有母性,只是有的人明白的早些,有的人晚一點,母性是一種痛苦的燦爛與輝煌,也是一種犧牲自我、甘爲人梯的無私精神,是母愛的情感基礎,可以說天底下再沒有什麼能比母愛更加偉大。
具體到你,你由於天性灑脫,所以不願被男人和孩子縛束,心底深處下意識的作着排斥,可是女孩子要想真正長大,變得成熟,就只有結婚生子,這樣,纔會無私有情,學會感知他人、理解他人,體會到一種真正的幸福,正如你的母親,我曾聽將軍說過,雖然在你父親未掌北府軍之前過的很苦,可是她的內心是很滿足的,你仔細回憶一下,是不是這個樣子?”
“這”劉興男情不自禁不回憶起了臧愛親的一言一行,原本已經有些模糊的往事竟於一瞬間變的清晰起來,母親爲自己縫補衣服,教授讀書識字,當夜晚的自己哭鬧時,母親則面帶微笑哄着自己入睡,甚至父親沉溺於賭博的那幾年,每當家裡的食物不夠吃,爲了能讓自己安心吃下去,母親總是以在外面吃過了作爲藉口,然後看着狼吞虎嚥自己的目中,會充滿慈愛與幸福
漸漸地,劉興男的眼圈紅了,抹了抹眼角道:“道憐姊姊,你說的很有道理,但將軍曾向父親許諾過要光復了中原纔會上門求親呢,所以興男現在不會把身子給將軍的,等下次路過建康時,興男先回家等着好了。”
王道憐與衛風面面相覦,都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衛風試探性的問道:“劉興男,你回去我不放心,如果你父親又動起了你的心思該如何是好?”
劉興男抽了抽小鼻子道:“興男好幾年沒見着阿母了,阿母已經四十多了,說不定身體也不如以前了,何況父親還納了個小妾,阿母老實又善良,說不定會受欺侮呢,興男要回家多陪陪阿母,把這幾年缺的孝心給補回來,至於父親那裡,您不用擔心,興男不是小女孩了,不會再給父親拿去做聯姻工具的!”
衛風怔怔看着劉興男,這一刻的劉興男就象變了個人似的,不由張口結舌道:“劉興男,你開竅了?”
“哼!”劉興男不屑的瞥了眼衛風,一把攙上王道憐,笑道:“道憐姊姊,今晚你別走了,和興男一起睡吧,咱們說說話,將軍自個兒回去就好了。”
“這”王道憐看向了衛風。
劉興男又催促道:“就這麼說定了,將軍,您收拾好趕緊走吧,興男的閨房不迎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