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興男通紅着臉,非但沒有任何的不滿或反對,反而如小鳥依人般偎在了衛風懷裡。
自家的野丫頭何時現出過嬌羞的神態?劉裕立時對衛風的鬼話信了九成九!
他突然意識到,造成這一切的根源依然是衛風,如果不是劉興男被衛風盅惑拒了劉慮之的婚事,自已哪裡用的着爲躲避桓氏把女兒送入狼窩?後面的一系事情都不可能發生!
更令他沒臉見人的是,妹妹做了妾,女兒也給同一人做妾,姑侄二人同侍一夫,這情何以堪啊?假如時間能倒流,他寧可把女兒許給桓胤也不會送到衛風手上,大不了以後滅了桓氏讓劉興男再嫁便是,劉嬌孀居二婚不也好好的嗎?
這一刻,劉裕悔的腸子都青了!也不怪劉裕懊惱交加,這的確沒臉見人!
倘若不是知情,王蔓與劉嬌也鐵定會信了衛風的鬼話,關鍵在還於劉興男配合的像真的一樣,兩個女人雙雙現出了哭笑不得之色!
她們都清楚,這下子弄假成真了,衛風已牢牢的把劉興男綁在了身邊,既便劉興男再想嫁人都未必會有人要,這不僅僅關乎貞潔,而是劉興男不守婦道與人婚前同居,這牽涉到品性問題,劉興男只剩下兩種選擇,要麼終生不嫁,要嫁只能嫁給衛風!
桓修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與劉裕聯姻,是他深思熟慮後的選擇,並不完全是欣賞劉興男的脾性,劉裕在北府軍中頗得軍心,結爲姻親可以更好的爲自已所用,而如今,劉興男失了身,既使自已不在乎強行結親。可自已那大侄子能願意嗎?
要知道,妻與妾不一樣,妾的地位不高。有時權貴會相互玩弄甚至交換對方的妾,妾講究的是美色。是供男人淫樂的工具,貞潔方面沒有要求。
妻卻不同,是男人的生活伴侶,是要相依相守過一輩子的,地位也受律法保護,在貞潔方面除非事出有因,否則誰都不願意自已的妻子是被別人玩弄過的。
具體到桓氏。眼見天下在手,即將無比顯赫,卻哭着鬧着娶個破鞋進門,而且還是個不在乎自身貞潔的女人。外人會怎麼想?會不會被人指指戳戳?
桓修不禁暗感惱火,忍不住道:“衛將軍,劉將軍出於信任,允愛女來你府上暫住些時日,你倒好。揹着劉兄監守自盜,哄騙幼女,莫非不怕天下人悠悠衆口?”
“哦?”衛風淡淡道:“末將與興男真心相愛,愛到情濃難免會情不自禁,這乃人之常情。何況有都有過了,難不成末將還能再變個紅丸出來還給興男?桓將軍你說可是?”
桓修原本還是惱火,這時已是怒火沖天了,衛風擺出了一副我就是玩了人家的女兒,你能奈我何的無賴模樣,偏偏桓修的確拿衛風沒有辦法,劉興男還未許入桓家,要討公道,也只能由劉裕出面。
“哼!”桓修重重一哼,惱怒的眼神投向了劉裕,箇中的責怪毫不掩飾!
衛風卻象是想起了什麼,跟着又道:“桓將軍,你刺徐、兗,末將只是廣陵太守,按理說是你的下屬,你斥責末將本無可厚非,可是末將與興男的感情純屬私事,自古以來從未有領軍大將過問下屬私事,你是不是手伸的太長了?”
衛風的話,充滿了赤裸裸的挑恤,絲毫不給桓修臉面,桓修氣的渾身直打哆嗦,怒道:“好,你果然夠種,霸人妻女竟還能振振有辭,果然是個人物,本將倒是小看你了!”
劉裕則是眉頭微皺,他很不理解衛風急於激怒桓修的原因,出於習慣,暫時把劉興男拋去一邊,暗暗尋思起了衛風的意圖,這不怪他,他認爲衛風冷靜而又思維縝密,每一步行動的背後都隱藏着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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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衛風就像個刺頭般,剛剛惹完了桓修,又把目光轉向了劉裕,煞有介事的問道:“劉兄,我與興男每次歡好之後,就時常在想與你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衛某蒙你與嫂嫂青睞,將嬌嬌姊許配於我,理當以兄嫂事之,可是我又與興男有了夫妻之實,說不定興男連我的孩子都有了,而劉兄宅心仁厚,料想不至於棒打鴛鴦,這豈不是說對你與嫂嫂,還須以外舅外姑事之?
起先衛某總覺得不是個滋味,但轉念一想,這是好事啊,何必自尋煩惱?你我衛劉二姓親上加親,試問天下間,又有哪門哪戶能比得上你我二姓的親密?劉兄在上,不!外舅在上,請受小婿一拜!”說着,有模有樣的一躬到底,還真把劉裕當作了岳父!
劉裕連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已的妹妹與女兒同被衛風納爲小妾,這是造的哪門子孽啊!他可以預見,今後無論走到哪兒,都會被人在背後指指戳戳,更讓他沒法面對的,還是臧愛親!可以說,劉興男的野性子有一半是被臧愛親寵出來的,臧愛親始終希望這唯一的女兒能夠風風光光的嫁個好人家,而不是給人做妾,允許劉興男跟着衛風,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怒到極致反而不怒了,劉裕有些精神恍惚,好半天,才重重一甩袍袖,冷冷道:“衛將軍,劉某可擔待不起,興男既然願意跟着你,請你們好自爲知罷!”說着,連桓修都不招呼,對劉嬌與劉興男更是看都不看,轉身向外走去,頗有幾分與衛風及妹妹女兒割袍斷義的味道。
桓修並沒有爲劉裕的失禮而生氣,只是臉面布上了一絲同情,在丟給了衛風一個冰冷的眼神之後,也快步離開。
“阿兄~~”劉嬌忍不住的出聲招呼,話剛脫口,王蔓已經趕緊把她拽住,示意有話呆會兒再說。
劉興男則怔怔站着,父親與桓修的身影剛一消失,就迫不急待的轉過身,怒道:“將軍,您這是什麼意思?您污了興男清白,興男忍着不與您計較了,可您幹嘛還要刺激父親?您好好說不行嗎?您看父親給氣成什麼樣了?恐怕連姑母與興男都不認了!”
劉興男的小胸脯劇烈起伏,眼圈紅紅的,顯然氣的不輕,劉嬌也是臉面沉的似要滴出水來,姑侄二人都對衛風生出了濃濃的不滿,彷彿這人不說個理由,將會步上劉裕的後塵不告而別似的!
衛風一反常態的把面色一掛,冷冷道:“我是爲劉兄好,但我懶的和你們解釋,當然,如果你們認爲我是故意羞侮他,那隨你們,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