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如今的香江電影,羽生秀樹在一瞬間想了不少事情。
但這些也只是流於表面,亞洲院線的誕生,實際上對香江電影產業的改變是相當複雜的。
想要徹底的搞清楚,必須要更加深入的調查。
只不過對於這些細枝末節,羽生秀樹已經沒興趣關心了。
畢竟他在乎的,也只是亞洲院線的盈利罷了。
沒記錯的話,1988年香江的年度總票房同比1987年上漲百分之三十,歷史首次突破到十億港元級別。
香江電影徹底步入全勝時期。
這個總票房數字,即便是新月院線都需要重視。
不過就在羽生秀樹腦中百轉千回,和劉德樺與張雪友打招呼的時候,法拉利左邊的車門也已經被打開。
身穿迪奧經典款紅色連衣裙,胳膊挎着一個LV郵差包的張勄,施施然走下了汽車。
看到張勄,劉德樺和張雪友才明白羽生秀樹此次來送的是什麼人。
身處同一個劇組,兩人和張勄自然不陌生,紛紛打招呼問好。
不過三人的招呼還沒打完呢,拍攝電影的獨院洋房內,便有一個身材矮胖,戴着眼鏡的男子急匆匆走了出來。
看那樣子,不是電影的導演王京還能是誰。
這傢伙收到劇務的通知,得知外面停了一輛沒見過的跑車,便準備出來看看來人是誰。
結果一出來,就看到了正在和劉德華與張雪友說話的羽生秀樹。
下一刻,王京便趕忙招呼兩位還在化妝的女主演,一起去拜訪羽生秀樹。
“羽生先生,您來劇組也該通知一聲,我這什麼都沒準備,真是不好意思。”王京一臉堆笑的衝羽生秀樹說。
羽生秀樹雖然極少參加香江電影圈的活動,但也並非徹底沒有露面過。
早年亞洲院線成立的儀式上,王京就曾親眼見過羽生秀樹。
雖說亞洲院線已經被新月院線收購,但以王京在圈內的人脈,又怎麼可能不清楚羽生秀樹和新月院線的關係。
所以王京當然知道,羽生秀樹是何等的大人物。
而王京自己打完招呼之後,還特意給羽生秀樹介紹了身邊的邱淑幀和陳玉蓮。
待兩女的問好聲落下,羽生秀樹只是微微衝兩人點了點頭。
雖然都是前世他耳熟能詳的香江女明星,後者因爲扮演過王語嫣和小龍女的關係,在八十年代初期頗爲有名,有着“玉女”之稱。
當然,大家更熟悉的其實是陳玉蓮與發哥的戀情。
只是現在的陳玉蓮早已和發哥分手,四年前就嫁給了一位阿美利卡華裔商人。
對方如今的人氣算是江河日下,在電影中甚至要給許多新人做配角。
至於前者邱淑幀,去年因爲整容醜聞港姐退賽之後,還被爆料者把男朋友給撬走了。
不過感情不順的邱淑幀,在事業上發展的卻頗爲順利,憑藉《最佳損友》初嘗走紅滋味的同時,也因爲電影角色獲得她的粉絲愛稱“豆豆”。
而王胖子今年跳操永晟之後,緊跟着就會把邱淑幀從TVB挖走,然後幫助邱淑幀開始在電影圈發展。
前世的羽生秀樹,其實很喜歡看邱淑幀的電影,對方的很多角色都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應付完兩女後,羽生秀樹又對王京說。
“王導客氣了,我只是送阿勄來工作,沒必要麻煩。”
“那怎麼可以,羽生先生吃過早餐沒有,附近有家早茶店味道不錯,不如我請您一起去用餐如何。”
滿臉堆笑的王京,話語間的討好味道十分明顯。
畢竟王京非常清楚,羽生秀樹是什麼樣的人,其誇張的身價只是一方面,主要是其所控制的公司,在香江有着恐怖的影響力。
院線就不必說了,雖然亞洲院線一直恪守中立。
但這只是亞洲院線自己要求這麼做的。
不代表羽生秀樹沒辦法針對某個倒黴蛋。
就算是亞洲院線的某些實權工作人員,平日裡都少不了要被製片方討好,更何況是羽生秀樹這位老闆呢。
再說了,雲上娛樂還是TVB的大股東,旗下游戲公司更是所有媒體的大客戶。
這樣的大佬,要是動真格的,徹底在香江封殺一個人,怕是比香江總督都要簡單。
當然,要是能討好羽生秀樹這樣能的大佬,在香江影娛樂圈就能夠平步青雲了。
“真是太不巧了,我接下來還要去見一個重要的客人,就不用王導破費了。”羽生秀樹委婉拒絕道。
如今的他,其實蠻欣賞王京的。
雖說這傢伙後世在普通觀衆心目中的口碑已經徹底崩壞了。
但在投資界,王京卻是非常受歡迎的導演。
如今羽生秀樹成爲了資本方,也同樣喜歡王京這種導演。
別管王京拍的是什麼屎尿屁電影,可他就是能幫投資人賺錢。
電影這東西,自始至終追求的都是利益。
好萊塢如此,香江如此,全世界其他電影市場也是如此。
所以,王京這樣的導演能受到資本的追逐,那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
若非羽生秀樹不打算在香江涉及製片領域,他肯定也要把王京先挖過來再說。
“那看來只能下次了。”王京故作遺憾地說。
但從話裡便能聽出,這位八面玲瓏的導演,顯然不想錯過結交羽生秀樹的機會。
畢竟這可是一位比李首富還有錢的大佬,又深深紮根娛樂圈,好不容易見上一面,不抱大腿簡直太過可惜了。
羽生秀樹聞言,微微一笑也不接茬,“那有機會再聊吧。”
“好的,我先告辭了。”
“再見。”
王京說出再見之後,周圍幾個人也紛紛跟上。
眼看着幾個人一起離開,羽生秀樹對旁邊的張勄招招手。
待張勄靠近之後他才說,“你去工作吧,我也該走了。”
張勄立刻問,“下午收工你來接我嗎?”
“有時間就來,沒來的話我會讓司機接你的,再見。”
羽生秀樹說完,便徑直開着法拉利F40羊場而去。
跑車後的兩輛奧迪緊緊跟隨,但在離開前卻將兩個人留下了。
兩人都是女子,一個是張勄的助理,一個是她特意帶來的專用化妝師。
依依不捨看着羽生秀樹的車消失,張勄這才朝着獨院洋房走去。
這部電影裡,她和邱淑幀、陳玉蓮扮演三姐妹,平日裡對戲比較多,雖然不算好友,但也算得上熟悉。
因此化妝時就直接坐在了兩人旁邊。
只不過來時她的妝已經畫好了,如今不過是根據要求,現場再調整一下罷了。
比如並沒有立刻返回洋房內的王京,便現場進行了指點。
不過王胖子雖然是指點化妝,但話語間卻不停在說羽生秀樹,更是明裡暗裡的打聽,羽生秀樹晚上會不會還來如何。
好不容易應付完王京,待對方走後,張勄無奈道,“王導今天也太熱情了。”
而她的話音落下,旁邊的陳玉蓮卻立刻說,“是啊,今天王導對待你的態度,都快超過對待我們阿幀了。”
陳玉蓮這話明顯是在打趣邱淑幀,畢竟王京那明目張膽想要追求邱淑幀的態度,劇組裡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陳阿姐又在亂說了,王導可是結了婚的。”
邱淑幀極力反對,並且立刻看向張勄轉移話題,“阿勄,你的化妝品看起來效果真好,是什麼牌子的,怎麼外面都看不出來。”
“這個啊,是秀樹幫我在紀梵希定製的彩妝,聽說用的都是天然原料,不傷皮膚,最適合我們這些整天要化妝的演員。
至於牌子,他希望我低調一點,所以就要求廠家別印上去。”
張勄的語氣雖然風輕雲淡,但怎麼聽卻都不簡單。
讓旁邊兩女不由得露出豔羨之色。
邱淑幀更是忍不住問,“這種定製應該很難吧?”“也不算難,秀樹他是紀梵希的老闆。”
話都遞到嘴邊了,張勄那自然是要好好炫耀一下的。
說起羽生秀樹的名字,女人臉上那股子驕傲,卻是怎麼都壓不下去。
旁邊兩女眼看又被張勄裝了一波,索性拋開彩妝不談,又聊起了身上的傳達。
畢竟女人湊在一起,除了聊男人,就只有聊服飾、包包、化妝品了。
可邱淑幀和陳玉蓮並不知道,他們這一開口,就再次給了張勄炫耀的機會。
二十歲的女孩子,正是虛榮心爆棚的年紀。
從首飾到衣服,從衣服到包包,張勄句句不離這都是羽生秀樹旗下的品牌,她穿的只不過是專門定製,沒什麼了不起之類的。
這讓兩女除了豔羨,心情也實在好不到哪裡去。
好在電影拍攝隨即開始,纔沒有讓張勄繼續說下去。
……
這邊,張勄正向劇組兩人炫耀。
九龍區的一家老牌早茶店內,羽生秀樹已經見到了此行湘江的重要目標。
約翰·錢伯斯。
這位在後世被稱作“地表最強CEO”的男人,和羽生秀樹在照片上看到的還有些差距。
準確的說,是更加年輕了。
1949年出生的約翰·錢伯斯,如今不過三十九歲。
對於一個職業經理人而言,正是最佳的黃金年紀。
有經驗,有閱歷,處事穩健,精力充沛,卻又不乏果斷的冒險精神。
難怪前世能帶領思科在九十年代迅猛發展呢。
羽生秀樹與約翰·錢伯斯的見面還是非常愉快的。
至少兩人都很喜歡這家早茶店的餐點。
一開始,兩人的談話並未進入正題。
只是圍繞食物聊些有的沒的,全當做相互瞭解,相互認識。
雖然羽生秀樹是奔着挖角來了,約翰·錢伯斯也心知肚明。
但在談正事之前,兩人至少要知道,他們之間的性格是否合適。
畢竟約翰·錢伯斯一旦答應,那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都是重要的“合夥人”。
羽生秀樹需要約翰·錢伯斯在思科,維持他對思科的影響力。
而約翰·錢伯斯若是答應跳槽,也需要來自羽生秀樹這位大股東的支持。
這種情況下,若是兩人的性格,處事風格都尿不到一個壺裡,那後續的東西也就沒必要談了。
桌邊,羽生秀樹三兩下吃下一個奶黃包後稱讚道。
“雖然熱量多了一些,但味道真的很不錯。”
“我也非常喜歡這種食物。”約翰錢伯斯附和。
此時,兩人面前的食物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羽生秀樹端起茶杯喝上一口,然後總算把話題引向正題。
“錢伯斯先生,我的來意想必你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約翰·錢伯斯先是肯定的回答,緊跟着又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問,“但我更想知道的是,羽生先生爲何會選中我。”
面對約翰·錢伯斯的問題,羽生秀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錢伯斯先生,你對思科瞭解嗎?”
約翰·錢伯斯說,“算是比較瞭解吧,一家很有潛力的科技公司。”
雖然今天是約翰·錢伯斯和羽生秀樹的首次見面,但羽生秀樹卻早在一年前,就對約翰·錢伯斯發出邀請了。
自從那時候起,約翰·錢伯斯就對思科進行了瞭解,後續也沒少關注思科的發展,因此自然看到了思科這家公司的潛力。
羽生秀樹繼續問,“那你覺得如今的思科,還欠缺什麼嗎?”
“我對思科的瞭解非常淺顯,但卻感覺思科在銷售,客戶服務上做的不夠好,而且一直以來都在單打獨鬥,缺少足夠多的戰略伙伴。”
約翰·錢伯斯簡單地說了說。
羽生秀樹不動聲色,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緩緩開口。
“錢伯斯先生太謙虛了,伱對思科的瞭解可一點都不淺顯,而這也是我選擇你的原因,沒有特別的理由,只是覺得合適。”
另一個時空,約翰·錢伯斯1991年加入思科,當時的思科年銷售額七千萬美元,市值也只有六億出頭。
可當時間來到九十年代末,思科的年銷售額已經超過一百二十億美元,市值超過五千億美元。
而這,便是羽生秀樹選擇約翰·錢伯斯的理由。
想到這裡,羽生秀樹認真地對約翰·錢伯斯說。
“錢伯斯先生,我現在鄭重地向你發出邀請,希望你能擔任思科的CEO。
我已經等了你一年時間,相信你也能感受到我的誠意,所以我希望你能立刻給我一個答覆。”
聽到羽生秀樹的話,約翰·錢伯斯面露糾結。
一年前,他之所以能果斷地拒絕羽生秀樹的邀請。
那是因爲他在王安電腦奮鬥多年,好不容易纔爬上高層的位置,不想放棄多年以來的努力。
可時間到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王安電腦的創始人,把公司交給沒能力的兒子。
而王安電腦本身的經營也陷入困境。
他只不過是仗義執言,就被王安的兒子打發到了香江來工作。
如此令人心寒的遭遇,相比羽生秀樹的誠意邀請,完全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
如今的思科年營業額雖然遠遠比不上王安電腦。
但其本身卻站在一個行業藍海的源頭,未來發展不可限量,還能給他足夠的權利和舞臺。
如此分析之後,如今的他該選擇哪個已經不言而喻了。
所以約翰·錢伯斯在片刻猶豫之後,便果斷地對羽生秀樹說。
“羽生先生,我願意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我還有幾件事要說。”
羽生秀樹眼看約翰·錢伯斯總算鬆口,心想終於搞定的同時,伸手對約翰·錢伯斯說,“請講。”
約翰·錢伯斯說,“首先,我在王安電腦辦理離職需要時間。”
羽生秀樹問,“一個月時間夠不夠?”
約翰·錢伯斯回答,“完全足夠了,但在辦理之前,我需要來自思科的承諾。”
對於約翰·錢伯斯的話,羽生秀樹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畢竟約翰·錢伯斯是爲了思科的工作才辭職的,總是要給人家一點辭職的信心。
“這個沒問題,我會立刻和思科的董事會聯繫,儘快給你一份承諾。”
約翰·錢伯斯又說,“還有一點,那就是我的待遇問題。”
羽生秀樹說,“這點你也放心,我這次聯繫董事會就會確定下來,你完全可以覺得滿意之後再辭職。”
約翰·錢伯斯說,“那就多謝羽生先生了,我沒有別的問題了。”
聽到約翰·錢伯斯的話,羽生秀樹面露笑容,主動起身伸出手道,“錢伯斯先生,你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希望我們日後能夠合作愉快。”
約翰·錢伯斯握手之後,則這樣說,“未來加盟思科之後,我還希望能繼續得到羽生先生的支持。”
“這是我應該做的。”
羽生秀樹說着與約翰·錢伯斯對視,兩人均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很顯然,約翰·錢伯斯知道他在思科屬於誰的陣營,也明白他想在思科站穩腳跟,需要依靠誰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