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卓遠成功的把李悠的注意力帶偏了,主要是這幾個身份太不協調了。
“卓遠,怎麼偏到墨門了。”
花師推門而入。
師兄弟倆由於是直接在皇宮就上了飛舟,並不知道花師的動向。畢竟花師又不需要面聖,而且某些人也不希望他面聖。長兄如父,這位大師兄對謝有狄的影響力太大了,實在不是某些人願意看到的。
“花師,您怎麼也上了飛舟。”
“保護你們唄,金丹不得輕動,而且爲師要去劍宗述職,就攤上了這麼個活。小悠啊,你對飛舟感興趣的,一會兒跟爲師到樞紐參觀一二。爲師這臨時權限還算不小。至於墨門,哎,真不是你們現在應該接觸的。卓遠也就知道個皮毛。”
謝卓遠有點不忿。
“花師,邪魔外道罷了,我真理解不了,他們爲什麼還會存在,反而生意還做得風生水起。”
花師擺擺手。
“坐下說,原本這些是要等你們成熟些,纔好與你們分說。但是現在形勢詭異,爲師擔心大變在即,怕沒機會了。那就趁現在沒事,說說吧。卓遠,什麼是邪魔外道?”
這種從小接觸的常識,謝卓遠張嘴就來。
“邪者,妖孽之輩,敵視我人族的妖族,甚或者所有妖族。魔者,心惡者,指那些思想極端,人族的叛逆者。外道,爲了力量,貪圖捷徑,不走正路者。就像龍雀帝國那樣,與妖族合作。”
花師微微搖了搖頭,轉頭看向李悠。
“小悠,你說說。”
李悠想了想,再結合前世的一些認知,猶豫地說道。
“應該是,三觀不合,不容與主流社會的,怪人,怪思想,吧?”
“卓遠,記得,你的身世決定了你的知識面會廣一些,但是,永遠不要放棄獨立思考的能力。人云亦云,不過庸才罷了。今天就說點你們不知道的,被刻意埋藏了的事實。”
花師神色有些惆悵。
“墨門的祖師本就是道門祖師的嫡傳大弟子,可謂玄門正宗,道門旁支。曾經的魔門就是墨門。”
什麼?花師一開口就是猛料。
“墨門祖師當年也想追隨其師聖人之道,所以沒有繼承道門,而是開宗立派,自立門戶。想要著書立說傳世。他成功了,也失敗了。墨門一脈確實走出了和道門不同的道路,但是也爲後來的大變埋下了禍根。”
這等辛密,李悠二人紛紛坐直,支起了耳朵。
“小悠應該有體會,先賢典籍,千人千理,不同人,有着不同的需求,就會有不同的解讀。就像小悠的《五常經注》,就寫出了我們看不到的角度。”
謝卓遠狠狠點了點頭,不是李悠的注,給他指了一條新路,他對仁義的認知還停留在膚淺的層面,被缺失的父愛兄弟情所耽誤,難以凝聚浩然氣。
“墨門的核心思想,兼愛非攻,尚賢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樂。本是一套完整有序的思想體系。可惜被後人有選擇性的過分解讀,內部逐漸分裂,最終分裂成了幾個即藕斷絲連,又難以苟合的勢力。”
花師喝了口茶,緩了緩才繼續。
“魔門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是墨門內部,崇尚兼愛,非命,非樂的部分人獨立而成。非命,否定命運的存在,非樂,擺脫等級制度禮樂的束縛。卓遠,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麼?”
謝卓遠一臉茫然,李悠卻心中一驚,臉上卻不敢露出絲毫異樣。
“否定的就是你們這些貴族子弟,否定的就是權勢,階層給你們帶來的優勢。但這還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兼愛。我們儒門講仁愛,是對父母,對兄弟,對親人,亦或是對宗門,對國家。但是他們的兼愛,是對任何人,完全的、不分彼此,無差別的博愛,包括平民。當這三條合在一起,就是中土那人人聞之色變的叛軍了。”
李悠已經徹底驚呆了,這算什麼,異世版革命?
“所以叛軍是魔門,但魔門不是叛軍。現在的魔門,早就已經只是一個空泛的概念了。但凡和三大聖宗思想相左的,都能被冠以魔門。卓遠不是好奇,爲什麼墨門依舊存在麼?很簡單,現在的墨門是另一支天志,非攻,尚賢,尚同的門人組成。至於正統力量爲何不找他們麻煩...”
花師跺了跺腳。
“這飛舟,或者說天志一脈,就是他們生存的底氣。陣法,你們都知道了。這世上陣師千千萬,但陣法的核心,驅動靈寶仙器的那核心的一部分只有一個出處,道門。這飛舟,攻擊防禦,各家都有特色,但是讓飛舟動起來的核心,只出自墨門。這麼說,你們明白麼?”
李悠倒是真明白了,感情道門是專門做CPU的,墨門是造發動機的,還是航空發動機。
但是馬上就有了新疑問,也是李悠一直沒定下來生活技能的主要疑問。
“那,師父,佛門,儒門,有何生產之道。”
花師臉色有絲絲尷尬。
“佛門善醫,在煉藥制丹方面有獨門手藝。我們儒門嘛...善教化。額,弟子衆多,又忠孝有加,這個,錢財嘛,身外物。”
花師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繼續。
見花師這個態度,李悠也不敢問了。想一下前世的儒家,似乎也不是什麼擅長勞動的學說。
“走,小悠既然感興趣,我帶你參觀一下飛舟的核心,動力艙。爲師這點權利,過期作廢,還是要好好利用利用的。”
李悠當然感興趣了。雖說他是個文科生,但畢竟是完成的義務教育,基本的科學知識還是佔滿了他的世界觀的。前世這麼大的體積,陸地根本承受不了,或者說一般的地面承受不了。只能在海洋中藉助浮力,所以輪船,航母才能具備那麼大的體型。電影雖然不需要太科學,但神盾局的飛行航母好歹還加了幾個超大渦扇發動機裝裝樣子。這飛舟,有幾片風帆,就敢上天,對李悠的認知衝擊太大了。飛車那種,磁懸浮,反重力,就算不懂,好歹還算能說服自己,畢竟只是低空懸停。
動力艙深藏在飛舟內部,這一路光是幽龍衛把守的大門都過了十幾道。
“幹什麼,幹什麼?動力重地,又不是什麼旅遊勝地,就煩你們這些土鱉,啥都不懂,還好奇心重。小屁孩?果然又是。看看看,使勁看,看你們能看出個一二三。管住手啊,炸死了概不負責。”
剛過最後一道大門,一個不耐煩地聲音就充斥耳邊。
花師溫和一笑,毫不在意。反而安撫李悠。
“小悠別介意,墨門技師,是我國的供奉,專職負責飛舟的日常維護。總是有像你一樣好奇的,有些有狄也不好駁了面子,所以...你看看吧。時間別太長,要不翟技師又該不耐煩了。”
李悠眼神在一具龐大複雜的設備上掃過,注意力卻被那個翟技師吸引了。這貨貌似不強啊!